把玩梁唱然的頭髮,是馮隨安最喜歡做的事。她的頭髮軟軟涼涼的,超級好摸。
而替她剪瀏海,該說是他的興趣嘛——他總是非常期待。
他記得唱然第一天抬起臉看他的時候,那雙眼睛被髮梢刺得一片水汪汪的,躲呀閃地,像在偷看,彷彿受了什麼委屈,楚楚可憐,美得簡直罪過——隨安那時胸口一緊,差點窒息,從此他下定決心,那樣一番美好的景致,不能隨意和其他人分享。
唱然的頭髮長得很快,尤其是瀏海,幾乎一個禮拜就得修一下。三年級的某天,隨安終於鼓起勇氣,自告奮勇要替她剪,女孩大概也是覺得去髮廊什麼的很麻煩,點點頭就由著他去鬧了。
馮隨安大費周章地弄來大張白布、小毛巾,給唱唱圍上,讓她坐在椅凳上,拿著和傭人借來的剪髮刀,在廖融融的梳妝鏡前,一切準備就緒。
但他的手在發抖。
「妳、妳別怕啊,我我我不會剪壞的……」
唱然盯著鏡中的自己,她才不怕,「你不要怕就好了。」
真是,剪壞了明天要出去見人的可是她,他怎麼反而像是被剃了毛的吉娃娃般神經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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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隨安拿起剪刀,神情肅穆,呼吸卻很深很沉,一口憋著遲遲沒放下來。她瞪他:「喂,你不呼吸呀?」
此時馮隨安比第一次上台參加英文演講還緊張,他的手心都冒冷汗了。
他居然能離她這麼近這麼近,哦哦,連身上的香味都聞得見……
梁唱然身上矯揉著芥子末和檀香的氣味,那是奶奶在佛龕點的薰香,叫人發暈,但那隱約而脫俗的香氣,在馮隨安的記憶中,卻因為這個女孩變得格外柔軟,只屬於唱然年少時代特有的印記,嗅覺連結所有美好的剎那,讓他為此悸動怦然。
這就是他的唱然,充斥他所有青春的女孩。
吸進一口氣,馮隨安睜開眼,臉吶吶地紅了,連他都忍不住罵自己有點變態——高中時候他讀了徐四金的《香水》,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這人也太似曾相識了點……不!沒有!他才沒主角那麼變態!
想來想去之際,他拿著剪刀的手也漸漸沒那麼抖了,隨安總算下定決心,他看著鏡子裡的唱然,不知是在宣告還是警告:「我、剪了哦。」
一刀下去,喀擦一聲,俐落收尾——瀏海的尾端那幾毫米的斷髮應聲掉落,沾在少女白皙的臉上,落在鼻尖,一簇一簇地,癢得撓人。
唱然睜開眼,隨安那張憋紅了的臉,離她好近,不過五公分。
「會癢。」她吞吞吐吐地,低聲說話時帶出的熱氣,沙沙地騷動開來,於靜止中掀起一波蕩漾。
「妳、妳等我一下啊。」隨安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替她拭去那些碎髮,接著又仔細修了遍。
其實沒有多大的困難,只要工整地裁整,不要讓頭髮侵入眼睛就好。後面的就更簡單了,只需稍稍修剪,讓髮尾不至長短不一即可。
馮隨安著迷而專注地修剪著,還不時移動腳步,以各個角度檢視自己修得是否齊平。來回忙了一陣子,終於大功告成,他往後退了幾步,瞇眼欣賞自己的成果。唱然端坐在高腳椅凳上,長髮披散在肩上,清爽的瀏海覆在她飽滿的額際,襯得五官清新——然後他發現她睡著了。
被這樣胡來折騰,她居然可以睡得著。
女孩動也不動,靜靜地睡著。睫毛窸窣地顫抖,肩膀規律地起伏著,少了平日的憂鬱或淡漠,原來她也會有這樣柔和的表情嗎?
這是馮隨安第一次看見她的睡臉,就像這輩子他和她所擁有的無數次「第一次」一樣,全都叫他眷戀。
隨安伸出手,撫上女孩的臉頰。
他好喜歡她睡著的樣子啊,如果可以,真想一直、一直這樣看下去。
然而現實依舊是殘酷的,梁唱然馬上就醒了,她一臉沒事樣地扯掉布、跳下椅子,一邊撥髮照鏡子,一邊怪他:「為什麼不叫醒我?」
於是從那次開始,馮隨安開始嚴肅思考一個問題,也不知是該吐槽他還是誇他頗有先見之明,那就是——「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一直看到唱唱的睡臉?」
嗯,結婚,聽起來就是一個完美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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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給大家跳舞乁( ˙ω˙ 乁))﹍﹍﹍﹍﹍﹍﹍2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qUx99cgla
快!!!都來和別別聊天!!!乁( ˙ω˙ 乁)乁( ˙ω˙ 乁)2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qrEYDuBQ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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