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收到一個訊息,是李然的訊息,內容是:有時間嗎?不如出來吃個飯。
林藝伸手搭著我的肩膀說:「去吧!正好,我也想回去探望我的家人。」
五點正的時間,我依時來到旺角的一家名叫羊涮鍋,李然已坐在門口等著我。
店員領我們來到座位坐下,我們點完餐,兩人皆不說話。李然是一向不懂得開話題,而我此時也不知道可以講什麼。
沉默的氣氛直到湯鍋和羊肉片來了,我把一塊羊肉片煮熟遞到他碗裡,問:「你考試怎麼樣?」
李然撓著頭,不好意思地說:「不太好,都只是剛剛好及格。」
我笑說:「已經比我強了,我都沒考,等於全部零分。」
李然說:「沒關係呀!下一年再考吧!」
我聽見這話收起了笑容,搖著頭說:「不知道。」李然問:「你又要離開?」
我用手上下揉著自己的臉,深深吸一口氣,這是難以啟齒的,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要走還是留。
我說:「當天我被莫名其妙帶走,我唯一的心願就是回家。但是現在有一個不得回去的理由。我真的不知道前面的路如何去前進。」
李然是一個不善於講話的人,他此時也沉默起來。
過了一陣子,他說:「那你覺得哪個比較重要?」我的四周仿佛都靜止了起來,服務生從身邊走過,都好像跟我不是同一個空間似的。2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KSlT1vx5F
我托著自己的額頭,我不知道怎麼去選擇,到底是家庭還是另一個世界呢?2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SVxSbkCat
我們這頓飯就在沉默中渡過了,直到我回到家。
我母親坐在沙發上,我走過去,沒有坐下,只靠在墻上。我問她:「我明天可能要離開了,但我真的不捨得你們,我到底怎麼選?」
我母親的眼神忽然變得嚴肅,她盯著我說:「這個使命是你選擇的,當然要去做。做人怎麼可以半途而廢呢?」
「我有想過,這是其他人的事。我當初就只想回來,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回來,我真的不太想回去。」我說的時候眼淚已經流下來了。
我母親說:「你這種想法是不要得的。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去的,可以呀,那你就放棄去吧!但我只想告訴你,你這樣的話就只會註定是失敗的人。所以這次,我不會為你流一滴眼淚的。」
我母親這段話仿佛讓我回到我去靈域前。打從小時候,我只要是向母親訴苦,她都會把我很現實地罵一頓。
雖然她的語氣仿佛對我很無情,但也不無道理。如果是從前,我肯定跑去房間哭一頓,心裡咒罵道為什麼不理解我。但在靈域的經歷,確實使我成長了不少。
既然連母親也要我回去,那我也再無牽掛了,我致電給林藝說:「林藝,我們明天一早就回去靈域吧!」
母親問:「明天要我們全家送你嗎?」我搖著頭,微笑道:「不用了,明天是星期一,你們上班上學吧!」
但老實說,做兒子怎麼可能不希望母親目送自己,但我很清楚知道她不會送的。只是,這次回去,真的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們了,畢竟靈域與地球的時差是那麼混亂。
翌日,林藝六點鐘便已經到了我家樓下,我也趁著他們沒有起床便離開了。
我們分別取出我們擁有的蠟燭,確定沒有任何狀況後,我右手搭在林藝的肩膀,林藝按了下手中的按鈕,正式與地球和家說再見。
眨眼間,我們已經回到我們當初離開的地點了。2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RjSl9g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