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克麗絲汀站在自己的賽車旁,輕輕撫著車身低喃着,草被炙烤過的味道傳入,觀眾的歡呼聲不斷,她突然覺得這身賽車裝真悶的要命。
在副駕駛座擺上一隻無比違和的小羊玩偶,毛茸茸的長白毛幾乎把它的眼睛蓋住,還好靦腆的笑容有完好的露出。她看了一眼玩偶,笑了。
華辛爾堡的賽車賽事向來嚴肅,畢竟這是已有兩世紀的傳統,通常賽車的副座都是賽後拿來載獎杯炫耀的,像她這樣帶玩偶上陣的,觀眾皆是第一次見,對她的關注也提高許多。
克麗絲汀坐在位置上,上挑的眼瞥了觀眾一眼輕笑,並送了個飛吻過去,惹得觀眾席又是一陣興奮。
幾分鐘後,裁判爬上自己的位置,將耳機罩好,將賽旗舉起,示意各就各位,克麗絲汀握著方向盤的手此時更緊了些。
她要贏,必須。
旗幟一揮下,四周的草瞬間折腰齊貼地面,引擎與踩油門聲不曾斷過,這次的賽道經過精密設計,轉彎甩尾的角度與距離若不在角度差內,撞牆甚至死亡都極有可能,但她就是因為這樣才報名這一次的比賽的。
當年她的姐姐沒有在這場她最喜歡的比賽中拿到冠軍,今天,她來替她實現!
看了眼左邊的後照鏡,左後方有一台紅色賽車筆直衝來,前面又是彎道,似乎是想惡意阻撓,她手微動,將她逼向左邊的牆,那位駕駛似乎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情,猛然將方向盤右轉撞向她,克麗絲汀冷笑,在即將撞向前甩尾向右邊迴轉的道路,紅賽車駕駛煞車不及,筆直撞向前方的圍牆,油箱破裂,瞬間爆出火花,整台車身瞬間沒入火海,後來便是消防人員與主辦單位的事了。
克麗絲汀沒再看身後,當年也一樣是這樣的惡意攔阻,所以姐姐才會......她心胸並不怎麼寬厚,想拉她一起入地獄,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終於,三圈賽道完成,她衝破終點拉起的白線,緩和後才完全停下,她打開車門走下,明媚的寶藍色眼瞳閃耀在陽光下,她向觀眾台深深一鞠躬,優雅的走下賽道。
賽車出事故再稀鬆平常不過,且華辛爾堡的觀眾都是行家,想擋別人結果把自己賠進去,對此他們是完全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因此沒有人會因這件事對她有所偏頗。
站在頒獎台上,她左手拿著那一尊金色獎杯,右手則帶著那隻小羊玩偶,說完得獎感言,便鞠躬下台,準備回家。
經過雜貨店時,她猶豫了下,還是進去買了兩瓶葡萄汁,開到她們姊妹倆曾經最喜歡的河邊,帶著小羊玩偶與葡萄汁,找了塊地坐下。
「姐姐,今天那場極限賽道挑戰,我贏了,看,這是獎杯,是不是跟妳想的一樣?我讓主辦單位刻妳的名字在上面,兩年前它就該是妳的,那個賤人我已經送她下去了,妳可能不諒解,但這是我的決定。」她仰頭灌了口葡萄汁,紫色的汁液延着天鵝般的頸項流下,似乎還混了點晶瑩。
「只是,真的好可惜,不能再看見妳的風采了,不過只要妳想,我會一直帶妳道賽道上,感受那樣馳騁的快感,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願神祝福,姐姐。」
不知是不是眼神朦朧的緣故,她看見那隻小羊玩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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