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白駒過隙。轉眼間在台灣四年的大學生活便結束了,沒想過這麼快便要離開這生活了四年的房間。相信有住宿舍的人都知道,每一個人的生活習慣都不一樣。四年來,我有我白天的生活,他們有他們晚上的忙碌,有時一星期才見他們一次也絕不意外。
先介紹一下我的室友吧;我房間有三個香港人,分別是不喜歡讀書但常常閱讀的我;Jimmy、動不動就生氣打爛東西的龍乘風、整天都看動漫的謝耀聰,還有來自台灣本地一整天都打機的顧成曦。
「乘風,你怎麼還在打機不收拾行李?我們明天便要退宿了。成曦和耀聰都已經整理好了,你快點好嗎?」我見室友乘風的床仍然是亂成一團便著令他不要再打機。
「等一下我再收拾,你們先去退宿吧!我心情不好,明天可能不走了。他媽的,這個遊戲有問題呀!」乘風仍自顧自地打機,完成沒有理會我的話,更開始咆哮。
「喂~~~我們不說好明天要一起回香港嗎?」我放下手上的書本慍怒道。
「我突然想幾天之後才回去不行嗎?」乘風明顯有點不耐煩道。
「你喜歡啦!你開心就可以了,唉,又是這樣。」我好沒氣地說。
「當然是我喜歡啦!」乘風勃然大怒,瞪著我並把手旁剛買了三天的木衣架折斷,更摔破了第666隻玻璃杯。然而,在這一輪風暴後又埋首於熒光幕前,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我和成曦面面相覷後便識趣地安靜下來繼續看書。
「唉,四年了,臭脾氣還是不改。」我心咐。
「那個......你今天就不能早點睡覺嗎?四年了,你總是要晚上才活動,身體沒問題嗎?」成曦戰戰競競地對乘風說。
「對呀,從我第一天認識你開始你就好像沒有離開過這房間似的,我無時無刻都會在房間看到你。你充其量只是到樓下的福利社(小賣部)買那些垃圾低級飯吃、偶爾半夜出去洗澡。其實你是地縛靈嗎?哈哈。如果換轉是我早就受不了,居然可以將那些垃圾放入口!幸好我從來都只會去高級餐廳吃飯!」耀聰轉身對乘風笑道。
「地縛靈?這是甚麼東西?」成曦眉頭一皺,對此甚為不解。
「甚麼?你竟然不知地縛靈是甚麼?你到底怎樣考入大學的?不過你這種窮人教育水平也是低一點的,能考入這間大學也是不幸中之大幸!」耀聰輕蔑地笑道。
我無視了他,對乘風解釋道:「記得書上曾提及所謂的地縛靈是指就是一些人死後因為對人間有所留戀而沒有投胎,其靈魂一直留在原地,並沒有離開死時的地點。」
我凝視着成曦,腦海閃過一下靈光。
「對啊,我是地縛靈啊!所以我才會只有晚上才活動,所以才會離不開這個宿舍。哈哈。」乘風似乎感覺到我的想法,突然此時作了一個鬼臉,更露出一個猙獰的臉容。
看到他的笑容後,各種恐懼和不安的感覺忽然湧上心頭,額上滲出冷汗。
「對呀,其實......會不會你們三個都是地縛靈。平常我睡覺時你們才醒來,我起床後你們又去睡覺。四年了,你們這個習慣還是沒有改過來。人家還一直投訴我們晚上時很吵,對面房的人頂不住都換了幾次了......」此刻猶如有萬千斤壓在我的胸口,呼吸頓時有點困難,為了人身安全著想只好強顏歡笑裝作沒有事地說。
「你以為多來年的習慣要改就可以改嗎?」乘風木無表情地冷道。
此時,他的笑仍是十分詭異,令人有點不寒而栗。
「嘖!只要你有決心改就可以改。只是你們都日夜顛倒,人家都說我們房間分了台灣時區跟美國時區呢。」我的心怦怦地猛跳起來,害怕得雞皮疙瘩,只好說一個笑話打完場,然後轉身繼續整理行李。
乘風看了看桌上的小時鐘,拿起錢包就準備出去。
「你又去吃樓下的魯肉飯?」耀聰淡然地問,他仍未發現當中的詭譎嗎?
「對呀,不然呢?」乘風不屑地搖頭道。
「你不用連最後一天也吃吧?垃圾有那麼好吃嗎?」耀聰淡然一笑,毫不在乎乘風的不屑。
「習慣而已,改不了。」乘風頭也不回一邊關門一邊說。
房間內的其餘三人只好目送他離開,我靜下心來,觀摩他們倆的眼神,想必他們已看出了一些不對勁。哈哈,從耀聰剛才的眼神可知,他也只是故作鎮定而已。不久,房間又回復平靜。我本來以為最後一天又是這樣跟平常一樣的渡過。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我想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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