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劉易斯般的速度跑返獨木橋,剛哭過的她胡亂地用手刷掉眼淚。我腦海結了石,只能空白地呆看著她,完全不曉得怎樣要求她取回袋子。
我的傳呼機巧合地響起,那是Nelson說下星期一沒空上課,叫我替他拿筆記和錄音。我細看完屏幕那堆文字後,抬頭竟看到Kelly傻傻地看著我,然後帶些羞澀地笑了一笑。在一位青春少艾臉上的笑顏,本來應該是動人心弦的。但當你見識過她的大起大落情緒,又帶點點野蠻。心裡只會泛起點點驚惶和詭異。
為了不想再刺激她的情緒,順利地取回我的袋子,我唯有回敬她僵硬的一笑。
“對不起,我是否嚇怕了你?我只是有點觸景傷情,不是有心的!”到是發出於心底的歉疚。
“不要緊的,小事一椿。”我盡量說得輕一點,溫和一點。
“我突然間又想唱歌,你可以陪伴我唱幾首歌嗎?找些合唱的,好嗎?” 我已經有心理準備她會有些情緒突變,反正只是唱唱歌,為了取回袋子,即管陪她再玩一會兒。
剛才嘲笑我們的那雙情侶,原來已經離開了小沙灘,不見蹤影。但小灘旁的小徑卻越來越多拿著三腳架和相機袋的人漸遠至近。他們幾個幾個一黨的停站在我們附近,之後熟練地架設起腳架。我的眼睛慢慢的感到暖暖柔和的橙光影入眼簾,這時才發覺已經步進了黃昏。
這批人肯定是來拍攝日落沙龍的。我這時極目一看,簡直驚為天人!!天空由淺藍直至淺橙的分開了三種層次顏色,而更加雀躍的,是看到了一團團曾經耳聞過,而自己又很想親自看看的火燒雲奇景,這些火雲簡直就像把女媧補天提煉仙丹的神話帶到人間,絕對是天賜的大禮,令人的視線完全被吸附到這個仙界。那些咔嚓咔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伴隨著那批攝影師的歡呼讚嘆聲。我恨我為什麼不拿相機來,拍攝那一生人都不知會看到幾多次的天公藝術品。
那美景已經使我像吸食了可卡因般的著迷陶醉,凝神著那本來還只是一小片的範圍的火焰,轉瞬間竟吞噬了其他大片還未被波及的但已微微呈現紅彩的餘雲,引發天際三級大火。而咔嚓咔嚓的聲音更是綿密,相信他們拿了膠卷去沖晒之後,必定是一張又一張的不朽巨作,會散布在大大小小的攝影展覽,成為珍藏。
看著他們爭分奪秒地換上新的膠卷,然後七嘴八舌的好像是研究著拍攝的意念和構圖,我心中產生了想玩攝影的興趣。
我的衣袖忽然給人拉了一下,Kelly用了些不耐煩的目光盯住我。
“唱些合唱歌吧!一對寂寞的心好不好?她,像半杯黑咖啡……”她已經不待我的回應,自唱起來。
她的任性徹底地破壞了我欣賞火燒雲的雅致,我心中發誓我會是最後一次的應酬她,她如果再拿什麼要我教她唱歌之類的借口邀約我,我就會無所不用其極地推掉她!!
我敷衍了事的跟她唱了一轉,但她竟然貪婪地要我再和她唱“衹有情永在”,“誰令你心痴”等合唱情歌。說唱完後才會讓我拿回袋子。
她竟然挾持了我的袋子作人質!!!
這時是一個極之接近愛情小說和電影,但更可能是戲組們和作家們要有幾生修來的運氣才能遇到的情景:一對年輕男女坐到獨木橋上,伴隨著醉人的黃昏秋色,夕照斜照著閃閃波光,天上的雲霞更恍如烈焰,似乎想燃起這對男女的愛火,讓他們熱戀收場。而他們更被這動人美景熏陶後哼唱起情歌來,愛念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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