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與白 - 惹惱女人

　　白色牆上掛著幾幅圓嘟嘟的嬰兒照片，空氣裡有些淡淡的咖啡味，混合著兩股香水的馨香，桌上咖啡正冒著熱氣，然而韓竹言絲毫沒有端起它的興致。

　　她正襟危坐的看著眼前，原本上揚的眼角裡空靈地飄忽眼神，嘴裡輕咬剛修好的指甲。

　　突然的叩叩兩聲，放空的眼神才定在眼前一個白袍美女醫生臉上，只見醫生放下手上的筆，嚴肅的對韓竹言說：「妳確定來檢查的是性病問題？」

　　「是啊！柳青大美女，快告訴我結果，我很擔心。」韓竹言焦急的快語詢問。

　　「竹言，我跟妳認識了那麼久，妳學生時代那麼多男生追妳，妳竟然……還是個處女？」

　　名叫柳青的女醫生嚴肅臉上，突然顯出一抹好奇的微笑。

　　「到底發生什麼事，根本沒人碰過妳，怎麼會來驗性病？」柳青狐疑的看了一眼。

　　「啊！我臨時還有事，我先走，改天一起吃飯……」韓竹言急忙拿起一旁的包，眼裡根本沒有眼前的咖啡，急匆匆的逃離醫院診間，逃離好閨蜜柳青的詢問。

　　韓竹言逃難般的急忙回到警局，她剛坐下就收到一個包裹，上面指名寫著：『艋舺分局副分局長韓竹言收。』

　　她打開一看是一瓶開過的番茄汁，瓶口還流著一點點濃稠紅色液體。

　　裡面的紙張寫著：『收起妳的好奇心，招惹黑社會是很嚴重的。』

　　「林曉楓，招惹女人怒火才是最嚴重的。」

　　韓竹言捏扁手上的瓶子，恨恨的說。

　　怒火中燒的韓竹言招喚鄭山進辦公室，她拿起筆在文件上簽了名，然後抬頭指示鄭山：「從現在開始，派一組人去盯著白楓組，每天林曉楓見了誰，跟誰吃飯，我都要知道。」

　　「我就不相信捉不了一個黑社會。」

　　「發生什麼事了？」鄭山有點抓不到頭緒，皺著眉頭問。

　　「他惹到我了！」韓竹言拿起手上文件夾往桌上拍。

　　……

　　這邊的林曉楓正站在一個古式庭園中。

　　站在萬青幫幫主文萬青的身後，他遞過了手上的提箱，繳交這三個月的貢獻金。

　　在星灣聯盟裡的黑幫都保持著這個內規，下屬的堂口都要定期向上屬幫會繳納貢獻金，唯有得到上層的認可，下層堂口才能在自己地盤繼續經營。

　　這是老前輩們定下的規矩。

　　文萬青是他們口裡的老前輩了，年近八十的他掌控了四大堂口，除了林曉楓的白楓堂跟雷一的雷霆堂外，還有他女婿朱温的萬青建設及他侄子文千華控制的千華組。

　　文萬青據說祖上是個貴族，凡事講求的是規矩和面子，古式庭園裡到處是彎腰行禮的組員。

　　「林曉楓，聽說你這幾天打擾了韓議員，你要知道那些政治人物都是我們黑社會的保護傘，只有維持規矩，社會才能進步。」

　　「在組織的小堂主和社團政治上的大助力，我會選擇誰，你應該知道。」

　　「林曉楓，別破壞規矩。」文萬青拄著拐杖用力敲了敲身邊的石柱，警告著他。

　　「是。」林曉楓面無表情的躬身後退，離開了庭園。

　　「不知自己斤兩的年輕人。」文萬青哼了一聲，轉身走向魚池丟了幾把飼料。

　　……　　

　　「青仔，放開手腳釣魚。」林曉楓回到了車上，對開車的青仔指示。

　　「目標位置？」林曉楓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給劉大福。

　　「還在裡面。」電話裡，劉大福回答著。

　　白色敞篷停在江灣會館門口，林曉楓下車來到這個身份限定的會館門口，這個只收貴族跟議員，需要邀請才能進出的會館，這幾天林曉楓透過聯繫，從白尹豪手上拿到一張江灣會館的會員証。

　　「還在裡面。」在門口盯梢的劉大福悄身在林曉楓身邊說著。

　　「跟我進來。」

　　林曉楓拉拉白西裝衣領，出示會員証帶著大福走進會館，認準方向往賭場走去。

　　目光搜尋找到了在賭輪盤的施華，高瘦帥氣的林曉楓拿著換好的籌碼，他跟劉大福隔著賭桌站在施華對面。

　　身邊的幾個成熟貴婦紛紛低頭竊竊私語，有的甚至挑逗的拋媚眼。

　　林曉楓看到施華輸到雙眼通紅還在大聲的吆喝著。「黑，黑……媽的又開紅，又輸一萬。」

　　「十賭九輸啊。」林曉楓感嘆的說。

　　「大福，看你的了。」林曉楓呼喚了身邊這小老頭。

　　這老頭是個老千，矮小身形有著一張猥瑣的面孔，臉上五官幾乎都縮在一塊，小小的瞇瞇眼卻時不時透露精光，一個眼神很好的老頭。

　　兩年前，這老頭在白楓堂手上的一間小賭場出千，可能賊星該敗，當場被林曉楓拎出賭場，本來林曉楓看這小老頭單薄身軀，並不打算按行規切斷小老頭小手指，可是一進到白楓堂辦公室，小老頭大剌剌坐在沙發上，主動跟林曉楓談條件，用五年的賣命買他一根手指。

　　這位叫做劉大福的精明小老頭盯著輪盤看，幹扁的小耳朵不停動著，輪盤滾動。

　　「15。」大福小小手指在林曉楓手上寫著。

　　「嘖，我是11號生的，11號，一百萬。」林曉楓面色輕鬆微笑，丟了一百萬籌碼在11號上。

　　一般很少有人敢一開始就把籌碼丟在押單一號碼上，雖然倍率高達38倍，尤其是一來就丟一百萬。

　　巨額賭注自然引起周圍關注，賭桌邊的女子看到這個年輕高瘦又多金的帥哥，紛紛眼裡冒愛心，只差沒有直接撲上來。

　　當然，這舉動也成功引起施華的注意，尤其是開出黑色15號時，施華贏錢同時幸災樂禍的對這小白臉發出嗤笑。

　　可惜衰星是站在施華那邊的，接下來幾次林曉楓跟施華都賭賠率一倍的猜黑紅，林曉楓十萬黑紅黑紅下著也贏了近百萬，而施華面前的籌碼卻幾乎輸光了。

　　「火候到了。」在這幾次贏錢後，印證劉大福的神威，隨著他的提示，林曉楓丟了一百萬在12號。

　　看著林曉楓面前堆著的近四千萬籌碼，施華的眼睛都突出來了，輸光的施華搓搓手走近林曉楓打算套套交情。

　　沒想到面前的林曉楓轉身就走，絲毫不給施華面子。

　　「媽的，我可是韓辦主任。」施華一邊低聲罵著，一邊追著林曉楓。

　　只見林曉楓身影已經來到會館大門邊，似乎在等著劉大福跟會館方結算著。

　　「先生，敝人施華，韓清泉議員的辦公室主任，認識一下。」施主任伸出手，第一次主動跟陌生年青人笑著。

　　「林曉楓。」

　　「你就是林曉楓？」施華記得這個不久前來韓辦恐嚇的年輕人名字，送給文萬青的錢還是他經手送過去的。

　　施華沉思了一陣，還是不減熱情的邀約林曉楓，坐他的車到咖啡廳坐坐。

　　他轉身對著會館門口小弟喊著。

　　「沒長眼啊，主任我站了這麼久，車子還沒開過來，我是韓辦主任，你不想幹了啊。」

　　「可是，可是...…車被拖走了。」門口小弟表情露出一臉無奈。

　　「怎麼會被拖走，那可是議員座車。」

　　施華今天趁議員去約會時，偷開著議員座車出來，此時緊張的怒吼。

　　「今天來賓車多，新來的把座車停到對面紅線上，結果不知道哪來一隊沒長眼的大漢，二話不說地把車子拖走。」門口小弟的黑色袖釦上畫著一片白色楓葉。

　　「坐我的車吧。」林曉楓的白色敞篷適時地停在大門口。

　　在林曉楓的車上，施華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眼前的黑色皮箱。

　　在車上林曉楓正式的介紹著自己。

　　「白楓堂林曉楓。」

　　「我們白楓堂很看好施主任，施主任已經準備的夠久了，應該改叫施議員了，這四千萬是我的心意，施議員您覺得呢？」

　　「可是，韓清泉還想選。」車上的施華驚訝這大膽的年輕人，這裡面可是四千萬，這年輕人二話不說打算用這筆錢買他。

　　「老人家就應該回去抱孫，二十年了韓清泉給了你什麼？艋舺區該交棒給年輕人了，應該有新的市議員了，難道施主任你也老了。」林曉楓笑著說。

　　「你應該知道把這些交給誰，才能發揮它的功用。」林曉楓把旁邊紙袋丟給施華。

　　只見裡面那些曾攤在韓清泉面前，一張張韓清泉跟福爾電視台知名的人妻主播床照。

　　「你們要什麼？」施華緊握照片。

　　「照片交給你運用，而我希望白楓組建立一個私下跟你的親密關係，就像萬青跟韓清泉，人都需要朋友，不是嗎？」

　　施華伸手要拿那黑色皮箱，林曉楓一把拍在皮箱上。「先給施議員兩千萬，等議員取代韓清泉正式參選，我們白楓堂再送上兩千萬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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