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與白 - 銅幣決定未來

　　「阿豪，你先跑，有我別怕。」一個金髮的少年撿起地上石塊，拼命的往眼前發狂的小狐狸砸去。

　　「救命啊，快來人啊！」奔跑的白尹豪一邊喊著救命，一邊不時回頭看看身後的金髮男孩，那是他從小的伙伴。

　　「曉楓，我來幫你！」白尹豪眼見營地裡的大人都不往這看上一眼，他撿起地上一根木棍，轉身回奔到伙伴林曉楓身邊。

　　剛過十歲的白尹豪一頭黑色短髮，身體瘦弱，足足比身旁的林曉楓矮了一個頭。

　　可是他一衝過來，便咬著牙揮舞那木棍，往那跳躍的狐狸頭上砸去，他比林曉楓的個性冷靜許多，他在瞬間計算那狐狸的跳躍高度，用力一揮往那狐狸小小的腦袋打去，像擊中彈起的棒球一般，狐狸瞬間被打飛。

　　「打死你，打死你……」兩個約十歲的孩子拿著棍棒石頭往那狐狸的頭猛砸，狐狸兩腳一陣抽抽，噴出血液死在當場。

　　「走，帶回去烤。阿豪你剛剛不應該衝回來的，我們約定過，一定要活下去。」林曉楓摸摸白尹豪的短髮，他清澈大眼露出孩子眼中難得出現的愛。

　　「曉楓，我可以的，因為我沒看到我們約定的大拇指手勢，我認為你需要幫助。」白尹豪握握他的小拳頭，語氣堅定的說著。

　　左手伸出的大拇指手勢，是他們約定好的隱藏話語：『平安，別擔心。』

　　在這奴役島上，他們一邊互相支援的完成任務，一邊彼此提醒，不要因為想幫助對方而讓兩人沒飯吃。

　　那一夜，吃了狐狸肉的林曉楓卻發了高燒。

　　營地裡，幾個管理來抽取進入輻射區的【老鼠】，白尹豪對林曉楓做了手勢，他頂替了林曉楓進入輻射區。

　　【老鼠】是稱呼冒險進入輻射區的人，他們主要任務是尋找再生鈾礦，那是奴役島上最大的財源，而這是在聯邦被禁止的。

　　而為了那當【老鼠】的獎勵，拿到幫林曉楓退燒的特效藥，白尹豪咬著牙，握緊拳頭，他告訴自己：「我可以的。」

　　奴役島裡被抓來的人們，都期待有人來拯救他們，而有一群人把期待轉化成行動。

　　這一天，在營地老手們的規劃下發起叛變，他們算準了聯邦檢查的時間，選擇這時候發起了暴動，雖然死傷了無數人，奴役島的情況也曝露在聯邦官員面前。

　　躲在黑暗處的白林兩人，等到官員走近才現身，那瘦小的身體引起官員的震怒，這是白尹豪計畫好的，幼小的年紀加上裝扮的可憐模樣，讓他們得到被遣返回聯邦的特權。

　　「終於等到了機會。」兩個少年在運輸船裡緊握彼此的手。

　　……

　　空中一枚金色的銅幣，在頂樓的陽光下閃得耀眼，噹的一聲落在地上，被一隻穿著藍白色運動鞋的大腳踩住。

　　「我猜字。」金髮的十八歲少年，踩住那個銅幣，在頂樓的陽光下露出燦爛的笑臉，一口潔白的牙顯出他對自己的要求，而現在他要求對面的男子，用這幼稚的方法決定未來。

　　「不需要丟銅幣，我可以的。」黑短髮的少年高瘦的身材大約有一米八五，消瘦的臉頰顯得年紀略小，他握握雙拳移動腳步，想搶走金髮少年腳下硬幣。

　　「梅花的話我林曉楓就去賺錢，如果是字的話我去唸書，有我別怕。」林曉楓阻止了他的動作，快速移開大腳。

　　「梅花……我去。」林曉楓立刻彎腰，撿起銅幣瞄了一眼，用兩指夾住那個銅幣。

　　「阿豪，你就留下來，好好唸書，記得我們的約定。」林曉楓拍拍白尹豪的肩頭，他繼續說著：「這聯邦太老舊了。」

　　「既然我們約定了，以後你是光，我就是你背後的影。」林曉楓伸手遮住了陽光。

　　「曉楓，為了我們的約定。」白尹豪表情雖有點沮喪，他仍緊緊握住林曉楓的手。

　　林曉楓穿著藍色的校服，漫步的走下樓，他在樓梯間攤開了手，手心裡的銅板雙面都顯示的梅花閃耀著。

　　「我要退學。」

　　拎了書包，穿著藍色制服的林曉楓走出校長室的時候，消息已經在校園流傳。

　　每個學生都很驚訝的議論紛紛。

　　「不會吧，都高二了，第二名要退學？」

　　「如果我有林曉楓的成績，要上哪個大學都隨我挑。」

　　「黑幕，一定有黑幕。」

　　聯邦曆1973年6月，林曉楓以北埔第一高中全校第二名的成績申請退學。

　　……

　　在天地間，星灣聯邦並不是什麼龐大勢力，它只是幾個四面環海的大島嶼群，整個聯邦擁有28個行政區，然而這不大的聯邦卻是林曉楓與白尹豪的祖國，被拯救回來的他們，對聯邦的現況很失望。

　　在聯邦曆1973年6月20號，從學校退學的林曉楓穿著一身藍色制服，走進【雷霆堂】。

　　林曉楓一手推開雷霆堂堂口大門，撥撥頭上金髮，大聲的喊著：「我要見堂主。」

　　卡啷…卡啷…堂口裡面的人，推開了椅子紛紛站了起來，一個個紋身的男子面向了門口，人人抓起身邊的武器怒目的瞪著林曉楓，性子急的甚至破口大罵。

　　「媽的！打死他。」

　　「幹！誰顧門的，連小屁孩都放進來。」

　　就在雷霆堂裡眾人快爆發之際，裡面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一臉鬍渣的男子拿著一把小刀邊削著蘋果，邊走向林曉楓。

　　那看看林曉楓一身學生的打扮，高挑近一米九的身材，濃黑的眉毛配上剛毅線條的長臉，穿著藍色的校服，上頭還繡著北埔，不禁唏噓著。

　　「我就是堂主雷一，你長這麼有型，不去當鴨，跑來我這幹嘛……」

　　「我要進黑社會。」林曉楓堅定的喊著。

　　「很新鮮啊，我混這麼久還沒看過一個學生敢闖進事務所的。」

　　雷一露出不屑的笑容後，臉色突然一變。

　　「想混黑道啊。」

　　他怒瞪了林曉楓一眼，把蘋果跟小刀往桌上一扔，抓著自己的襯衫用力撕開，露出胸膛暴虎的刺青還有那一條條的傷疤，對林曉楓怒吼著。

　　「黑道，不是小朋友玩的。」

　　雷一拍拍林曉楓的臉，敞著胸膛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拿起桌上的小刀，往蘋果猛力一刺，蘋果汁液濺射。

　　雷一仰著頭對林曉楓說：「你用過刀嗎？你敢殺人嗎？」

　　「我敢。」

　　林曉楓在雷一的對面坐了下來，笑著回答雷一，他左手撐著桌子，右手拔出蘋果上的小刀，年輕細緻的手微微顫抖。

　　他一臉微笑的看著雷一，右手握著小刀猛力往桌上的左手背刺下，鮮血在刀鋒間流出。

　　「幹你娘！你不會痛嗎？」雷一一腳踢在桌上，嘴裡驚吼著。

　　「我痛的想哭。」林曉楓咧著嘴露出雪白的牙齒，額頭上汗水一直滴下，他笑著。

　　「有女人可以幫我包扎嗎？」林曉楓任由雷一粗魯的幫他包著傷口，他嘴角微微抽動，忍著痛找話說著。

　　「什麼名字？多大了？毛長齊了嗎？還想找女人？」雷一斜眼看著這大膽的年輕人，對於這那雙纖細的手，明顯不是一般學生。

　　「林曉楓。18歲。」

　　「你娘的，這麼小。」

　　雷一皺皺眉頭，回辦公室抽屜拿出一顆白色閃電的黑色袖釦遞給林曉楓。

　　「跟我來。」雷一拍拍自己腦袋，摸著自己頭上不及一公分的短髮。

　　北埔市是聯邦的首都，這時整個北埔被三個大型黑道勢力瓜分，一路上兩人閒聊下，林曉楓大概了解雷霆堂的黑道地位，它是屬於北埔三大幫會之一萬青幫的屬下分組。

　　林曉楓跟著雷一的腳步，來到雷霆堂的地盤之一【艋舺區】的商店街後巷，這條叫做紅花巷的地方，紅色的燈光籠罩在街道上，閃閃的霓虹形成詭異的豔。

　　雷一指了指後巷裡的三間店面，他臉上露出笑容，那粗曠的臉上露出滿是檳榔渣的牙齒，他對林曉楓說：「混黑道不是光靠狠勁的，黑道的存在靠的就是錢。」

　林曉楓觀察雷一指的三家店面，這應該就是雷霆堂的財源，紅花巷左側的店家門口是整片的落地玻璃，玻璃內有著三排白色的高腳椅，每排三個上面都坐著一位衣著火辣的美女。

　　看著店門外男人或是竊竊私語的跟旁邊同伴咬著耳朵，或是一個在門口指指點點後，猥瑣的走進店裡。

　　那外面的霓虹招牌就寫著金魚缸，看起來應該是間妓院。

　紅花巷的右側是一間泡沫浴，門外大大的圖片就畫了張灰色的氣墊床，門口站了幾個穿短裙的小姐對著停駐的男人拋媚眼。

　　而中間的是一家酒吧。

　　雷一指了指那間金魚缸裡的女人，戲謔的對對林曉楓說：「第二排第三個，那個穿紅色那個小妞，把她拖出來，要見血。」

　　聰明的林曉楓明白這是一個試煉，二話不說的就要走上前。

　　「先把你的袖釦別上，你現在是為雷霆堂做事，以後都要戴著袖釦，這是招牌。」雷一仔細說著。

　　「這種活，根本沒有技術含量。」林曉楓看著雷一輕鬆的說著，他的手微微發抖。

　　那地上流著鼻血滿臉腫脹的女人，只剩呼呼的喘息聲。

　　「你娘的，跟我進來。」雷一哼的一聲大步走進泡沫浴。

　　走進房間裡，眼前有個石砌的大浴池，地上放著一個灰色的橡皮氣墊，浴池邊還有著一張大床，這就是泡沫浴房裡的設備。

　　林曉楓約略看一下眼前環境，旋即低頭看著那個穿著黃色三點式泳衣的長髮御姐，她跪在離房門一公尺的地方，低著頭俯著身，長髮批落在白皙的背上，而背上紋了一只彩色蝴蝶。

　　「混黑道不只要狠，還要不要臉。來啊！跟我一起上這個女人。」雷一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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