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飛機窗戶往下看的城市像是五顏六色的螢火蟲一閃一閃,在漆黑的夜裡顯得美感十足,河流被河堤上的路燈照亮像是一條金龍在潛伏,愈接近地面建築和文字的輪廓越清晰,黛雲看著似曾相似的街景心跳慢慢變快。
感覺到身旁妻子不穩的情緒,光靖在飛機接觸到地面時抓住了她的手,他們只是互望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待飛機降落完成,空姐勾著專業的笑容請黛雲到後面的更衣室。
黛雲困惑地望向光靖,「只是從機場到飯店的路上也要穿『制服』?」
光靖聳肩露出無辜的表情,表示不是自己安排的,其實上面的人為這趟旅程準備了不少衣服,都是給黛雲的,自己加上身上的戎裝才帶兩套正裝來而已,該說長官偏心還是黛雲比較討喜呢?
黛雲嘆了一口氣,起身繞過光靖走到後面的更衣室,空姐跟在後面拉上簾子分開兩個空間,沒多久就聽到裡面傳來黛雲呼喊:「這什麼鬼?」的聲音。光靖扭頭看向簾子開始好奇是什麼樣的衣服,以前上面的人都是發套裝給她穿,這次應該也不意外才是。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黛雲才出來,光靖起身一看也被她身上的服裝嚇到,他從下打量到上,對上妻子充滿哀怨的雙眼時,他立刻澄清:「我什麼也不知道。」
黛雲穿著一套大紅色無袖及膝洋裝,重點是左右兩邊腰際月牙型的洞讓她很不高興,酸溜溜地對丈夫說:「真感謝你長官知道這幾天我沒什麼胃口有瘦下來。」
「不然我外套給妳披著?」
見他正要解開外套的鈕扣,黛雲沒好氣地接過旁邊空姐遞上的手拿包,「不用!」她真的很想把這件禮服的設計師碎屍萬段。
「速戰速決,我們今天不會接受記者採訪,等一下直接上車就沒事了。」光靖試圖哄黛雲,但對方不理睬他。
機艙門打開後,冷風從外面竄入,黛雲挽著光靖的手踏出飛機,機場上的媒體爭先恐後地按下快門,在夜晚中這些閃光燈格外刺眼,她開始緊張起來,空出的手緊抓著另一隻袖口,接下來的路都是光靖帶著她走,顯得黛雲肢體有些僵硬,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
光靖正要打開車門之前,旁邊的警務人員提醒他要和媒體互動一下,他看了一下黛雲問能不能先給她坐進車內,理由是身體不適。
警務人員為難地看了一下他們倆說:「很抱歉,上級命令。」
光靖輕拍一下妻子的背,在她耳際悄悄說:「忍一下就好,拍幾張照片而已。」
黛雲頷首沒說什麼,身為公眾人物本來就沒有什麼自由可言。
兩人站到記者面前,又是一陣瘋狂閃光襲來,記者也拿著麥克風和手機瘋狂湊向他們,滿天的問題朝他們砸來。
光靖一律忽視所有提問,「我們現在不回回答任何問題,要趕著回飯店,明天下午三點會有一場記者會在地檢署裡舉行,我們和程蔚雲會回答各位的疑問。」
記者仍不死心地想套話和更靠近他們,但礙於紅龍和地勤人員的阻擋,也沒辦法碰到他們一根寒毛。過了大約三分鐘,照片也拍夠了,光靖帶著黛雲上車,這回旁邊的人也終於沒在阻攔。
在車上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黛雲整個人像軟骨頭靠在椅背上,光靖抽了一張面紙要幫她擦拭額頭上的汗珠,沒想到被警戒的黛雲下意識想擋下,但光靖的反應更快,制止住了她的那隻手小聲地說:
「有外人在……」
黛雲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不甘心地放棄反抗,他說的沒錯,前面的人都在注意兩人的一舉一動。
「怎麼冒那麼多汗,」光靖邊擦邊說,還把外套脫下來蓋在妻子腿上,「妳有哪裡不舒服嗎?」
「看到那麼多記者有點緊張。」她把膝上的外套拉高蓋住洋裝上簍空的地方,光靖見狀以為她真的是生理不舒服在死撐。
「忍一下,快到了。」他哄道。
「等一下飯店外面一定又會有記者。」黛雲煩躁地望向窗外,已經能看到他們預計下榻的飯店了。
「有叫人把記者趕走嗎?」光靖問前座的兩人。
坐在副駕駛座的人說:「已經有叫人拉封鎖線了,飯店這禮拜出入的人都有嚴加管控。」
光靖心底多少還是有點懷疑事情有這麼順利嗎?看黛雲略為泛白的臉孔,還是先別說出口以免增加妻子的憂心。
轎車在飯店大門前停下,打開車門時光靖查覺到不對,立刻轉身抱住黛雲,有兩名男子從旁邊花圃衝出試圖要打開另一邊靠近黛雲的車門,司機即時發覺把車門上鎖,發現車門打不開其中一人就舉起手槍朝車窗開了一槍,防彈玻璃應聲出現裂痕,黛雲害怕地抱緊丈夫,光靖已經把配槍拔出防禦,一手護住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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