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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所有冒險犯難的故事般,我張開步伐啟程,邁向那個我所認為的自己:認真負責、堅強可靠、善解人意……諸如此類的自己;而此番旅程在二十三個寒暑中掙扎,生活同時間中那匹白駒一般飛逝,我的腳步從未停歇,可也從未趕上。眺望遠方的自己,不禁嚷道:「你到底是誰?」只見她回眸一笑,便消失在遠方未知處,自此我迷失在叉路上惶惶不安。
時至今日,曾幾何時的惶恐早已成了漠然,一路上不再遇見叉路,而我仍舊沒和遠方的她說上隻言片語,只任由回眸的笑靨泛黃消失,繼續在類似的寒暑中折騰,步履虛浮地前行在名為「康莊大道」的路途上。儘管風雨飄搖,卻不曾尋得歇腳處;即便荒煙蔓草,依然埋頭挪動身子;我知道,我確實知道:「不斷前行,便能遠離緊攢手中的恐懼!」於是白晝黑夜不過是天空的嬉戲,與我何干。
殘破不堪的身軀抗議著,疲憊、空虛和寂寥成為一個個補丁,逐漸覆蓋滿身傷痕,終於我停下腳步,頹喪不堪地讓雙膝跪地,沙啞脆弱的聲音坦承迷路,遍尋不著前方的自己。一路的風景本是風光明媚,但眼前除去荒涼蕭瑟,竟見不到一絲一毫想像中的美好;我如同失去方向的候鳥,不知身在何處、不知往何處去,甚至不知自己從何處來,是否這趟意氣風發的旅途已到了盡頭?
初升的朝陽撫上我的雙眼,卻未曾讓光芒停留;清澈的雨露滑過我的身軀,但裂痕依舊銳利;於是五次四季輪替,轉得我頭昏眼花、氣力耗盡,才僅僅掬起一把土收進破洞的衣袋中,希冀能夠填滿所有的迷茫、不甘與無可奈何。無論爾後時光如何荏苒,早已不再重要,因為所尋之人模糊難辨、前途迷幻難測,沒了盡頭卻也沒了追求。
我,沒找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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