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著公文袋,晃悠悠地跑流程,本想這個午後大抵只能和鬱悶至極的空氣相處,頂多看看行人們揮汗不耐吧!
正當我苦口婆心說服老天爺別幼稚,趕緊讓天氣涼爽些時,雙目突然被路邊幾箱東西吸引。從外表猜不出究竟是什麼,箱體也整個被膠帶纏緊封死,沒有紅色警示貼紙、沒有黃色封鎖線、無名無姓,只它們自己孤伶伶且突兀地待在校園路邊的草叢旁,淺褐色的紙箱無以明狀地與翠綠草叢相映成趣,配色尚可嘉許。
因好奇心驅使,我亦步亦趨靠近那群紙箱,卻突的聽見滴答聲,本想可能是附近行人手錶運作之聲,但轉身張望,哪裡有人?
登時,原本粘膩悶熱的空氣,似乎都緩緩下沉,我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周身氣體逕自流動起來,朝著那群紙箱淌去,說也奇怪,所有氣體好似被紙箱吞噬一般,有去無回,可不見紙箱有半點膨脹,而氣體的流動竟然越來越快,猶如海洋上的無底洞,永遠無法填滿,只能任由吞噬直至殆盡。
漸漸光線受到空氣流動和流速影響,折射發生改變,景物也因此產生扭曲、變色以及破裂,世界如同一面玻璃彩繪碎裂一般,逐漸斑駁剝落,後面是無法觀察與理解的維度宇宙,身處地球三維空間的我們,恐怕要被吞噬分解,之後會成什麼樣子,不得而知。
可另一神奇之處是,儘管氣體流速極快,卻不見周圍任何事物有絲毫動靜,樹葉沒有搖晃、行人沒有不適、雲朵也沒有移動,一切僅僅只是跟著變扭曲、變色隨後破裂剝落,而我也感覺不到任何晃動或動搖,彷彿眼前所見,無論氣體流動的軌跡也好,光線折射的改變也罷,一切只是幻覺,但是又如此真實發生在眼前;果然,因為維度不同,所以我們無法理解感受到嗎?但我又該如何解釋自己所見所聞?
眼見自己也即將完全破裂剝落,於是再次環顧這個世界,最後望向可能是罪魁禍首的紙箱們,眼前一白,留在腦底的是:
紙箱打開了!一切碎片落入那暗無光線的箱內。
睜開雙眼,空氣沉重悶熱,壓迫感咄咄逼人,我提著公文袋,佇立原地呆怔許久,一旁的草叢翠綠鮮活,行人匆匆移動;在這個微陰的日子,少了風和日麗,而世界依舊轉動。
回過神,原本在腳邊的幾個紙箱仍在原處,封箱完好,什麼空氣流動、什麼無底洞、什麼扭曲破裂......完全不存在,好一個和平的日子;難道一切只是我的幻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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