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萬千 - 第10章瑪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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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們看見自己的食物昏過去，一時相顧無言。

「⋯⋯我們長得那麼令人昏迷嗎？」

這群自己心裡沒點逼數的戰鬥機墜毀事件們因為沒照過鏡子，所以不知道自己長成什麼鬼樣，對此感到疑惑和委屈相當正常。

這裡時間過得比萬象境外面還要快，幾句話的功夫，月亮就隱隱有出頭的趨勢，而且整個村莊不僅有百合花，也沒人醒著，一群想找人吃的女鬼在此時就像懷才不遇的書生，找不著地發揮。

她們摸摸鼻子，又慢慢的飄回女子墓園裡。

說也奇怪，明明有兩個墓園，也不是沒有男人死亡，但是變成幽靈的只有女人，一點男性的影子都見不到。

女鬼們飄進墓園，路途中經過那片令人壓抑的樹林，她們面不改色的穿過去，卻在百合花田那兒停頓了一下。

「哈，這群村民也是聰明，還知道用百合花。」其中一鬼嗤道。

她們在進入「幻境」的前一刻看了一下遠在萊茵湖另一邊的男子墓園，不約而同發出嘲諷的聲音。

一陣身體被壓縮的感覺轉瞬即逝，回過神，抬頭一看，滿天紅。

瑪莎見女鬼們一點改變都沒有就飄回來，有些詫異：「沒一個人醒著？」

女鬼們回答：「哎呀，您不是知道嗎，那群‘村民’們自從知道把百合花插上就可以防我們之後，我們想要吃人都變得很困難了。」

其中一個撇撇嘴：「這群客人居然也沒有把百合花拿掉，真是令我意外。」

「是啊，以前的客人都會把百合花扔一邊兒的。」

瑪莎說：「沒事的，咱們不急，等到酒神節的時候，就可以大快朵頤了。」

眾女鬼笑道：「那我們可得快些準備了，這天可是個大日子呢。」

瑪莎笑罵：「你們準備什麼啊，不都我在忙。」

「哎，是是是，瑪莎大小姐您說得對，小的們這就退下了。」

瑪莎故作冷漠：「去，一邊涼快去。」

幾個女鬼笑鬧著，看那發自內心，愉悅的笑容，比對馬鳶鳶笑的時候還要驚悚不只半分。

⋯⋯

「我又見鬼了。」馬鳶鳶在隔天的飯桌上對黃州庭道，嘴裡很自然的嚼著一塊切好的牛排。

啪嗒一聲，黃州庭嘴裡那塊還透著紅、半熟不熟的牛肉掉在盤子中。

盤子裡的血水濺起，對著黃州庭的臉噴上幾滴。

「你什麼時候會嚇人了？」他面無表情的用面紙抹去血水，心中無比震撼：「而且怎麼⋯⋯這麼熟練？」

天知道這個昨天還心有餘悸的跟他和李素晴訴苦的人，為什麼一夜之間可以變得⋯⋯這麼淡定？

還有，明明他倆是一起下來的，為什麼要現在吃飯的時候說？

彷彿已經看破紅塵般的語氣，讓黃州庭心中隱隱升上一個念頭。

馬鳶鳶沒理他的問話，她覺得自己在昨晚遭到了背叛：「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他們喜歡嚇你們了。」

黃州庭：「？？？」

他見馬鳶鳶兩三口嚥下那幾塊沒熟透的肉，端起餐盤站直身體。

暖黃的燈光映照著她稚氣未脫的臉，跟那副毫無波瀾的表情成了強大的對比。

她的目光堅定而深邃，彷彿看透人心險惡，對這個社會已經不抱希望。

「你昨天睡死之後，我再一次看見那群長得像殘障的女鬼們，然後我就昏過去了。」她用平淡的語氣以及簡短的句子講述了昨晚那種跌宕起伏、宛如過山車的心理活動。

看到女鬼，然後就昏了。

黃州庭：「⋯⋯⋯⋯」

他咳了一聲，解釋道：「那什麼，在萬象境，晚上突然睡著，這很正常的⋯⋯」

馬鳶鳶無情打斷：「哦，所以我不正常。」

黃州庭：「⋯⋯⋯⋯⋯⋯」媽的這是要怎麼聊下去？

馬鳶鳶沒繼續談論這個傷感情的話題，她端著餐盤的手沒抖一下，直接轉身離開黃州庭的視線範圍。

黃州庭：「⋯⋯不是，不是你等等，她們就沒對你幹什麼事嗎？」

回答他的，只有馬鳶鳶離開時帶起的一陣微風。

黃州庭點頭自我反省一會，覺得好像沒什麼好反省的，就站起身，也端著餐盤離開了。

走出餐廳，發現眾人已經都坐在大廳裡等著，見他出來，都問他：「時老師出來了沒？」

黃州庭回答：「我不知道啊，我從起床就沒看到他。」

然後接收到馬鳶鳶一道冷冷的視線。

那人抓抓頭，不解道：「啊？這都快九點了，時老師怎麼還沒來？」

「不會是還沒起床吧？」有人猜測道。

「不會的，誰都可能晚起，時老師絕對不會。」黃州庭一口否決。

既然身為時老師小跟班的黃州庭都這麼說，那麼就可以排除掉時老師真的晚起這個選項。

「可是這都⋯⋯就差幾秒鐘了，時老師怎麼還沒到？」

李素晴略一思索，問道：「會不會是時老師已經找到線索了，在等關鍵的日子？」

關鍵的日子，就是這個萬象境的「酒神節」。

在萬象境，這種特定節日一般都是所謂的「關鍵的日子」。這一天會發生的事很多，大部分試煉者都是在這時候找出鑰匙和立方，離開這個萬象境。

而某些大佬⋯⋯例如時冽，很可能會在進到萬象境的前幾天就找出了線索，靜候那個關鍵的日子到來。

要怎麼「靜候」？

譬如睡覺。

「⋯⋯」黃州庭仔細一想，忽然覺得這很可能，就這位爺的性子，能睡覺就睡覺，在七芒星不好背著校長期望的目光睡覺，但是到萬象境就沒這個顧慮了。

萬象境的時間流動跟現實不一樣，在萬象境的五天很可能是現實世界的十幾分鐘。也就是說，假設時冽在萬象境睡了整整五天，那他出去以後就會有睡了五天的精力，即便現實世界只過了十幾分鐘。

他們見黃州庭一臉「我操你說的可能很對」的表情，便知道，時冽很可能已經找到離開的方法了。

眾人於是放鬆下來，甚至還有幾個提議要去村莊走走。

「你們看看，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我們可以親身體會到最樸質的農村生活，體驗社會底層的弱勢人種⋯⋯」

「不不不你自己去，」儘管平安順利的離開萬象境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眾人還是不會沒事去招惹這些潛在npc：「我們還想活久一點。」

幾個人在大廳打打鬧鬧，沒了之前「一定要安全離開」的壓力，氣氛顯得輕鬆很多。只有角落裡黃州庭一個人擰眉沉思。

「你怎麼回事？」一道清脆的女聲從頭上傳來，已經沒了剛開始進入萬象境時的害怕。

黃州庭抬頭一看，果然是馬鳶鳶。

他一手托腮，雖然覺得對方這種不是很想過來跟自己聊天但要是不跟個人聊天又覺得自己很邊緣的語氣甚是有趣。

「你怎麼回事」這句話一是問對方的狀態，譬如要是黃州庭被個女生甩了，一個人坐在台階上淋著雨，有人走過來問他這句話為什麼幹這種神經病舉動。

另一個則是在萬象境裡面，問這句話通常是代表「你在想什麼」。大部分資歷較多的試煉者都會用這句話來問一些比較熟悉的隊友，友好程度因人而異，但不亞於「你怎麼想的」。

打個比方，像時冽那樣的性格，能夠說出這句話就代表他已經把這人納入隊友行列了。

這事黃州庭不知道，但要是任何一個闖過多個萬象境的人在，他們絕對會抓著馬鳶鳶的手臂問：「你怎麼知道這句話！？」

畢竟這句話的含意比較隱晦，知道的人也就剩下幾個專業的試煉者，馬鳶鳶知道這句話本身就是個問題。

不過在場的兩位小朋友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潛在意義，馬鳶鳶甚至只是隨口一說，但是黃州庭卻聽懂了這句話的潛台詞。

「沒什麼，就是⋯⋯我覺得不太可能。」他沒抬頭，斜著眼睛看馬鳶鳶在他旁邊坐下。

馬鳶鳶有點潔癖，默默的離佈滿灰塵的牆壁遠一點：「你是說剛才他們的猜測？」

「嗯。」黃州庭點點頭，「我不知道在場的人是怎麼想的，不過萬象境的離開方式不會是這麼簡單就可以找到的。」

馬鳶鳶：「這不只是萬象境考驗用的立方嗎？而且時老師不是很強嗎？為什麼要懷疑？」

黃州庭看她一眼，有些意外：「你居然還記得這是萬象境考驗用的立方，不過這雖然不比萬象境挑戰的難，但還是具有一定難度的，絕對不可能只是幾個npc提供的線索就可以離開的難度。」他分析道：「當我們找到時老師的時候，他只對我們說‘吉賽爾’三個字，可是他是怎麼得到這個結果的⋯⋯」

「‘來茵湖畔的小村莊’、‘酒神節’，還有明明是通往萊茵湖的路卻會經過的墓園，」馬鳶鳶淡定插話：「這都是在書裡面提到的內容，不需要別人提醒。」

黃州庭瞪大雙眼：「這些都是？這麼明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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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鳶鳶：「有看過書的都會知道。」

黃州庭收回震驚的表情：「這樣啊，那就可以理解了。」他繼續道：「理論上來說，大部分的萬象境可以依憑創作者提出的線索來找到離開的方法。像是這次的萬象境，創作者非常明顯的表示出這個萬象境跟《吉賽爾》這個故事有關，所以試煉者可以參照這些蛛絲馬跡來推斷方向。」他頓了頓：「也就是說，假設時老師知道這個萬象境的主題是吉賽爾，那麼他要怎麼知道離開的方法？」

「不是只要知道鑰匙和立方的所在地就好了嗎？」馬鳶鳶問道。

黃州庭一言難盡的看向她：「但是你要找到鑰匙和立方都需要對這個萬象境有一定的了解啊。找到鑰匙的首要條件是，那個轉變為鑰匙的東西是個關鍵物品，不是你隨便抓一個東西他就會變成鑰匙。」

馬鳶鳶嘴角一抽：「所以說我們還必須得先找出這個萬象境的背景故事。」

黃州庭點頭：「沒錯，而這些信息，基本上是由npc提供的，昨天時老師跟我們分開的那一段時間，估計是遇到了某個npc，從而判定這個萬象境是跟吉賽兒有關的。」

馬鳶鳶思索道：「阿爾巴特已經死了，貝絲又被你遇到⋯⋯她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吧⋯⋯所以剩下的那一個⋯⋯」

黃州庭接話：「是吉賽爾。」

馬鳶鳶睨他，「其實還有一個。」她頓了頓：「不能說是關鍵npc，但是她知道的事情絕對不會比吉賽爾本人少。」

黃州庭沒說話，等她公佈答案。

馬鳶鳶輕聲道：「掌管幽靈的女王，瑪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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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壓線更新——抱歉遲到！

是說好像一不小心把第一篇寫多了⋯⋯（汗

感謝茉蔚的十個喜歡！

感謝小潔的兩個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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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瑪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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