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加曼森‧佛傑
性別:男
年齡:26
別名:賦予生命的雙手
兒時的加曼森總喜歡將父親送給他的小木偶綁上細線,在線的另一端則套在手指指尖上,只要動一動指頭,細線便會拉扯小木偶,如同跳舞般有了生命。
這對家境窮困的加曼森來說,是童年唯一的樂趣。
當時歐洲盛行某種傳染疾病,動物間的病毒導致多數家畜、家寵一夕之間暴斃死亡,加曼森養的狗兒也因染病而去世。
心愛的寵物狗死去後,心裡雖有幾分哀傷,但他靈機一動,想到可以用幾條細線,在線頭綁上小鉤子,穿過狗兒背部皮膚,然後輕拉了一下細線,確認是否固定住。
接著,加曼森嘗試動起指尖,看似吃力的狗兒笨拙的抬起前腳再來是後腳,熟悉每個指尖對應的部位後,他讓狗兒做出連續動作。
屍體終究只是沒了生命的軀殼,為了找到立足點,加曼森費了好一大功夫後,不只是單純讓狗兒站立,搔癢、行走甚至伸懶腰,一切的動作都非常真實,一點也不像是隻亡犬。
那是加曼森第一次操縱「曾經」具有生命的物體,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緊張與快感。
但狗兒的身體隨著時間逐漸僵硬與腐敗,就連簡單的抬腳也無法做到。加曼森一氣之下,扯下狗兒背上的鐵鉤子,並且連同少許脆弱的肉塊一起分離身體。
那些肉塊是暗紅色且呈現泥狀,上頭已經滋生蛆蟲甚至散發出惡臭,這讓加曼森不得不接受從小養到大的狗兒已死的事實。
傳染病依然肆虐整個英國,已不再只有動物出現病症,開始傳出有人體案例感染的噩耗。
加曼森的父母無意間被感染,出現沒有食慾的狀況,全身上下使不上任何力氣,就連皮膚上也冒出許多破皮爛瘡,傳染病在人體上進行突變。
值得慶幸的是,加曼森沒有感染此病。
看著雙親靜靜的躺在床上欲厥不振,加曼森利用家中僅存的糧食做了份粗食,想為父母做點什麼,就算知道沒有痊癒的那天。
加曼森端著親手做的粥來到父親床邊,這才發現父親早失去了呼吸。眼神呈現空洞看向天花板,沉重的眼皮已經遮了大半顆眼珠子,同時嘴角也流出累積在口中已久的口水,弄濕了大面積枕頭。
加曼森不打算向母親透露出父親已死的事,他想到了一個點子,這回加曼森用小鉤子穿過父親身體部分部位,再利用父親的身體,代替自己端著粥,想必母親看到父親能自由走動的樣子應該多少會開心吧?
走上半鏤空式的閣樓,確認固定好勾在父親身上的線,於是在自己的操縱下,父親的屍體動了起來,然而在母親模糊的視線中,丈夫如同康復一般,她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在加曼森眼裡,母親很快樂。
隔天,加曼森也利用相同的方式,但父親的屍體就像當初狗兒那樣,僵硬得無法隨心操縱,因此他便放棄了昨天的想法。
不再看到丈夫的母親身體每況愈下,精神也愈來愈糟,臉色憔悴得沒有一絲血色。當他發現母親連呼吸都停止的那一刻,他沒有一點錯愕,因為加曼森知道在這充滿腐屍味的家,增加的不只是死人,而是多了一份孤獨感。
現在的加曼森只能獨自一個人生活下去。
在雙親病臥不起時,年幼的加曼森便已經靠著在街上賣藝掙錢,當時的街道上充斥者因感染病而死亡的死屍臭味,會注意加曼森表演的人,少之又少。
有時賺到的錢只夠買一塊小圓麵包,有時一整天下來路過的人們甚至沒有看他一眼,會願意施捨錢財的人幾乎沒半個。
骨瘦如柴的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工作,也沒有人敢冒風險僱用童工,如此落魄萎靡的加曼森卻在街角有了一個生存機會。有個名為菲亞的妓女,注意到了加曼森的操偶表演。
菲亞覺得相當有趣及新鮮,她賞識他的才能,便每天都會為加曼森來捧場,於是男孩不再感到孤單,即使貧窮困頓卻很快樂自得。
「哇!孩子,你很有才華呢!」菲亞蹲下身子說。
加曼森扯動指尖,隨著每次力量撥弄,娃娃走向亞菲並捻著裙擺鞠了個躬,然後高舉雙手形成一個美麗的弧度,華麗的身姿翩翩起舞。
他不曉得該如何回應菲亞的讚美,只能靠著自己的雙手讓娃娃有了生命,比起言語道謝,加曼森更擅長行動表示。
原本失去家人的生活,如今有個欣賞自己的女人伴在身邊,加曼森告訴自己不要再回到令人窒息的過往。
這天,菲亞沒來加曼森的攤前看表演,平時就沒什麼人要捧場的小攤位,少了菲亞這個老常客,加曼森又是感到一股說不出的孤獨。
某天加曼森經過花柳街暗巷,才得知菲亞成為了當時受歡迎的妓女,一天有多到數不清的客人等著接待,再回到加曼森的攤上已經是好幾天後的事。
菲亞不在攤上的期間,加曼森甚至不想碰最珍惜的木偶,他想要有個人陪伴著他,為的只有消除心理上的孤寂感。
當菲亞再度回來時,卻冷淡地告訴加曼森:「我恐怕無法再來了,你知道的......接客嘛!」
「.......」加曼森不語,望著女人那袒露的香尖,不動聲色的看向自己的木偶。
女人的背影越發模糊,連著線的木偶做出了揮手道別,然後又擺出拭著淚水的動作。
菲亞不明白自己對於加曼森來說是那麼的重要,還以為說一聲便可以與他斷絕這一切,想要完整的斬斷瀑布是不可能的。
果然無法和「孤單」分開的他,又再一次回到了起點,願意停留在加曼森面前的人根本不存在,但他不知道的是,陰暗處有雙眼睛一直注視著他的表演。
他感到寂寞,回到家也是一股空虛,這裡沒有人等他回來了,家無家的樣子,還要持續多少日子?
與菲亞的那些回憶使加曼森產生出某種想法,他想要菲亞繼續欣賞他的表演,如同回到當初那樣,一個女人、一個男孩和一個木偶。
加曼森深夜在菲亞工作的妓院後門等待著,不出所料,菲亞如預測般走了出來,手中提著水桶像是要去附近的井汲水。他隱藏自己的氣息一步接著一步逼近菲亞,最後悄悄地從後強行摀住菲亞的口鼻,另一隻手腕則緊緊扣住她的咽喉,菲亞難耐的抖動身體且拼了命想辦法發出求救,無奈女人在一番掙扎下便窒息斷氣而亡。
男孩露出淺淺一笑,他不在乎亞菲是生是死,只要自己不是孤身一人,這樣便足夠。
加曼森穿過陰暗的巷弄間,後方拖行的是早已斷氣的菲亞。
回到住所,他以相同的方式將小鉤子穿破菲亞細緻的皮膚,再動起指尖的細線,使菲亞的軀體照著自己的操縱動了起來。
菲亞像是有了意識,將雙手擁住加曼森,還可以感覺到一點點殘留的體溫。
「好溫暖......是菲亞的溫度。菲亞,別離開我......」男孩環抱著女人,親吻她鎖骨,最後他起了青春期男性的身理現象。
屍體經過的時間越久越發僵硬及發臭,然而菲亞腐敗得面目全非,加曼森仍舊每天為它擦拭屍水,和它共枕。
「我喜歡妳,菲亞,那妳呢?」加曼森喜歡在屍體邊自個兒咕噥著,他不曾等到答案,但也沒停止問候。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菲亞的遺體早已化成白骨,加曼森凝視頭顱骨,那是沒有溫度的菲亞,寂寞又再次拜訪他。
加曼森若有所思,想著不知道還有誰可以在擁抱著他,伴他入睡。經過那熟悉的陰巷內,一位身材嬌小的妓女倚著牆角吞雲吐霧,加曼森瞥了一眼後回想起菲亞,那個消除他心中孤單的女人。
「......孤獨再見了。」
少年又帶走了心愛的女人,只是方式有點粗魯點。
每當「菲亞」再度僵硬,加曼森則會尋找下一個她,就這樣家中堆積著無數妓女屍體。
。
那天有位神祕訪客意外地敲響加曼森門前的鈴。
他前去應門,而門後站著一位長相俊美的紅髮男子,「我是"夢想之子馬戲團"團長,科林‧葛萊德,我曾經見到您在街角的操偶表演,想請您到我的馬戲團演出,當然,我知道莫名地來拜訪您,又提出如此荒唐的要求,你無法馬上回答,但還請您接受這份禮物。」
科林從身後展示出一麻布袋,少年打開袋口,一陣難聞的腥臭味冒出。
「不好意思啊!我的技術沒您好,無法送您完整的女人。」科林憨笑的說。
裡頭裝著只有半張臉的女人屍體,上頭還很新鮮,血液流到了半個臉頰,加曼森又仔細地看了一下,那名女屍的頭顱很顯然地是以重物敲擊而凹陷下去,還可以在中央看見兩顆不成形的眼珠,甚至沾上了被擠壓出來的乳白腦漿。
以這樣的"登門禮物"加曼森當然答應了科林的邀請。少年為了道具能在台上栩栩如生起舞,便會到每次巡迴演出的鄰鎮上綁走年輕女性,一次就是好幾個。
為了不讓女孩們逃走,加曼森用了極為殘忍的方法,把膝蓋到小腿的部分向前反折以至於骨折,別說是逃走,就連站起來都有困難。
每當演出的前一天,加曼森才會將被囚禁的女性中挑出一位,來進行「道具」的準備。
先是用布料塞住她的嘴,再用笨重的斧頭砍斷殘廢的小腿,每一次總有大量血液迅速流出,噴濺到身上的鮮血逐漸散開如花朵綻放。
然而,再以華麗的洋裝套上,並為道具戴上花俏面具,最後才在各部位鉤上鐵鉤子。面對眾多觀眾的演出,加曼森還是第一次。
空中廊道猶如家中的鏤空樓層,他盡情操縱手中的傀儡,沒有任何不協調的動作,而是自然地像活人一樣。
長裙掩蓋住截斷的腿,但在加曼森純熟的技術下,傀儡的舞動出每一小步的停頓,就算沒有腳,他還是能駕馭得十分逼真。
沒有一個觀眾曉得,台上的道具娃娃來自於鄰鎮上的那些失蹤少女,他們只在乎用錢買來一場好演出。
現在加曼森演出的每一場,便會更換新傀儡,只為保有剛死的那般柔軟度,當然一用完再遞補就行了。
他不再感到孤單,因為每一個新的菲亞都能提供他溫暖的擁抱,不止如此,台下也都是他的觀眾們,不必回到淪落街頭賣藝的生活。
他時常心裡泛起那句話「解決孤單的方式只有一種,那便是需要有人陪伴,就算是死人我也不在乎。」
為此,他不吝惜殺死數十位女性,即使腐爛發臭化為白骨,也不想再回到從前那個孤單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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