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校園（第一季） - 旅行．第七節--逆鱗

展白正好在和學生會的成員開會，他們一行人收到鍾海打架的消息，片刻趕到現場。

展白、歐陽迪等人馬上走進男浴場。王麗瑛瞧夏沚燁想跟過去，便扯她回來，蹙眉問：「你想做什麼啊？！那可是男浴場啊！」

夏沚燁微微側頭，「有什麼關係啊?」

王麗瑛瞪大眼睛，「有什麼關係？！」

夏沚燁低思沉頭裏面的情況，一群下身圍著毛巾的男人。她答：「又不是全裸！上半身沒穿而已！」

隨時隨地發花痴的庫思棋，凝視著趙義的背影，上下打量他的身材。

腦海中浮現出在澡堂的趙義，光著上半身的他一定十分健碩吧！有著六塊肌肉吧！我都好想看看義義男神的上半身啊！

令雨情向雙手捧臉，滿臉緋紅的庫思棋，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啊？不是什麼色色的事吧？你流鼻血了！」

庫思棋用手摸摸溫熱的鼻子，鮮紅的血液沿著手指尖流到手心。

令雨情嘆了口氣，把她拽到一旁，拿出紙巾給她，道：「低下頭，手指捏著鼻樑，用紙巾擦去血跡。你坐在這好好休息一會，我去問餐廳借點冰塊。」

站在浴堂的雙胞胎，叉著腰阻止夏沚燁，「大姐，你不介意但我們介意啊，我們可不想被你看！」

夏沚燁咂咂嘴，「不要那麼小氣啊！作為男生，被我看一看上身，有什麼所謂！何況你們的裸體都不知被我看過多少次了。」

雙胞胎口異同聲地控訴：「那是小時候！」

王麗瑛拉開夏沚燁，道：「你還是乖乖待在這吧。」

夏沚燁撇撇嘴，在全員的反對下她只能乖乖認命。

最後，除了女孩，全部學生會成員都進入了澡堂。

此時，令雨情拿著冰塊回來，敷在庫思棋鼻子上。

坐在一邊的夏沚燁道：「情情很熟練呢。」

令雨情點點頭，「嗯，有一次弟弟流鼻血，家裏又只有我一人。當時的我根本不懂得處理，在腦子亂糟糟的情況下，我慌忙地敲響了鄰居的門。

幸好，鄰居在家，她了解了情況後，片刻幫我弟弟止血，她還教了我止血的手法呢。」

庫思棋彷彿見到什麼古早生物般，發出不可思議的感嘆聲，問：「你讓不知名的鄰居進家了？」

令雨情搖搖頭，「之前有見過幾臉的，她是一個很親切的嬸嬸呢。」

夏沚燁和庫思棋的感受一樣。現在還有敢讓鄰居進屋的人？難道她是外太空生物嗎？沒看過新聞，警訊？有多少的壞事是借著鄰居的身份進行的。

王麗瑛毫不留情地指責，「真是愚蠢，竟然敢讓不名來歷的人進屋，萬一別人心懷不軌怎麼辦？」

被人罵的令雨情鼓起腮，「才不會呢！何況我家也沒什麼值得偷的。」

林凌月冷笑，「真幸運。」

秋梓瑩微微一笑，「嗯⋯⋯真是好⋯運呢，看⋯⋯來對方是好人呢⋯」

夏沚燁的眼光在秋梓瑩和令雨情之間來回，她一直都覺得她們很相似。

之前想不通是哪裏像，但現在知道了，她們兩人都一樣純真善良。

令雨情能活成一張白紙，是因為她的幸運。15年來她遇見以及她身邊的人都是正直善良的人。她沒見識過世界的險惡，也不知黑暗有多深。

同樣，秋梓瑩純真善良，從來不以小人之心看人。

但是，她怕人。

她害怕和陌生人溝通，不單單是因為她的內向，還是因為她的戒心。

遇見陌生人時，她總是默默在一邊觀察，從不主動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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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沚燁認為這應該和她以前的經歷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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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黑暗後，抱著傷痕，膽怯地，一邊試探一邊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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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白等人進去後，一場大混戰映入眼簾，普通生對特招生。4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dQRmV2P9
有人赤拳肉搏，有人則運用場地優勢將能捉到的東西都擲向對方，臉盆，毛巾，水杯什麼都有，甚至內褲也有。

此時，一個臉盆從半空飛過，高爽把它穩穩地接著，拋在地上。基於人數關係，特招生明顯落於下風。4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Hsp9Vjtr
更有特招生被好幾個普通生包圍，對特招生拳打腳踢，互相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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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整潔光亮的日式澡堂被他們弄得一團糟，毛巾、肥皂、內褲散落地上。原本用來置物的櫃倒在地上。

高爽實在看不過眼人多欺人少的普通人。他衝上前，撥開普通人，站在特招生前，喊：「喂！你們夠了！人多欺人少算什麼？！」

為首的普通生，喊：「那你又算什麼！明明是普通生還是幫著特招生！」

從來腦袋簡單，做事憑衝勁的高爽不知該如何反駁。

傾刻，歐陽迪走到高爽旁邊，粗略打量對方，「哼，高爽當然不幫你，他才不會同流合污。你這個普通生之恥。」

展白終於從詫異中回神，他原本以為只是兩人的打鬧，沒想到是大規模群架。他從唯一安全無恙的架上，抄下一個空的金屬瓶，狠狠擲在地上。

「呯！」一聲，響徹澡堂。

門外的夏沚燁也被聲音驚動，想偷瞄發生什麼事，但又被王麗瑛捉走。

地上的金屬瓶凹了一角。

全場的人都把目光投向展白。

臉無表情的展白默默走到花灑旁邊，把水龍頭扭到最大，將水溫調到最低，拿起花灑，把冷冰冰的水澆到每一個學生的頭上。

在場的大部分學生都被他澆得半濕。若有人逃開，展白便會扯著他的頭髮，把他的頭硬生生地拽到花灑下，冰冷的水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連呼吸都有困難。

展白在他窒息前鬆開了手，學生脫力地坐在地上，瘋狂吸取得來不易的空氣。

其他學生瞧見他的下場後，也不敢逃了，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被展白澆水。

大家都以為展白肯定會十分生氣，會對他們破口大罵，會記他們缺點。可是，出乎意料地展白沒有。他十分平靜淡定。這樣的他反而讓人害怕，更令人不寒而慄。

有一個學生實在忍不了，他推走展白，一邊摳著自己耳朵，邊喊：「夠了！我耳朵都進水了！」

展白放開手，花灑垂直地摔在地上。

他道：「是嗎？那你怎麼不想想打架時受的傷？打架時受傷你又不喊夠了？！」他的聲音宛如冰塊的核心，一絲溫暖都沒有，還容易讓人涷傷。

學生自知理虧，低頭不語。

展白的眼光掃過被他澆濕的眾人，他問：「清醒了嗎？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知道就擦乾身上的水，穿好衣服，走出澡堂，好好反思下自己的行為！

去！」

一聲令下，學生如被開機口號喚醒的機械人般，開始動起來，拿毛巾，穿衣服。有些依然不死心想動手的，歐陽迪以及高爽馬上阻止他們。

門外的夏沚燁見普通生和特招生滿身傷地走出來，也管不了那麼多，隨便捉住一個，拖到一邊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是只有鍾海和鄭峰打架嗎？」

那個少年的眼神四處散射，慌張失措地道：「一開始的確只有鍾海和鄭峰，後來鍾海的朋友出手幫他，然後鄭峰的朋友又加入進來。後來，愈來愈多人加人。最後不知為什麼大家都在打架。

我也是，不知被那個特招生一拳打在地上。作為反擊，我又向他擲了個水杯。哎喲，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避開。」

少年慌張地咬著手指，「啊，總之很混亂！」

少年擱下這句後，便跑走了。

清醒後，少年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動是多麼魯莽，危險。都不知道水瓶是什麼材質就擲向人，塑膠還好，玻璃真的不得了。

夏沚燁整合後，大概理解整件事。

待大部分人出來後，夏沚燁她們，掀起掛簾，進入澡堂。

她們都被眼前晃如亂葬崗的澡堂嚇得目定口呆。

庫思棋開著嘴，說：「哥斯拉侵襲地球嗎⋯」

夏暉走近她身邊，道：「也許是⋯keroro 侵略地球。」

夏沚燁瞧見展白的身影後，快步向他走去。

展白在澡堂的角落找到兩位主角，鍾海和鄭峰。他們打得扭在一團，鄭峰有意有逃走。不過，鍾海不肯鬆手。

崩帶散落在地下，他們經過的地方都留下些許血跡。

展白俯視著他們，伸出腳把壓在鄭峰身上的鍾海踢開。

展白的眼神冷如冰窖，一片冰天雪地，乍以為是水，實際藏得是火。是熊熊燃燒的怒火，冰只是它的外表，是他作為老師的底線。

則使多麼生氣，都不能忘記自己是老師，更不能讓怒氣傷到學生。所以這漫天冰雪是最好的防護。

鍾海摔在地上，扶著腰喊：「疼⋯」

瞧見自己辛苦包札好的傷口又再裂開，林凌月生氣得眼冒火花，罵：「你是不是有病？你很愛打架嗎？！乾脆打得自己沒有痛覺吧！」

夏沚燁符和諷刺，「對啊，你們應該打到自己殘廢，這樣你們就可以轉去特殊學校。而我就不用再對著你了！」

秋梓瑩和庫思棋扶著他們坐好，高爽坐在中間把他們隔開。

夏沚燁瞧展白叉著手，背靠牆，一副不打算開口問的樣子。

夏沚燁倒吸口氣，啟唇問：「你們為什麼又打架，是嫌早上打得不夠傷嗎？」

鍾海瞪了眼鄭峰，道：「是他錯，是偷了我的手錶。」

鄭峰回瞪他，「我沒有！！」

「你有！肯定是你偷的！是你自己不見的！」

高爽瞧兩人愈靠愈近，他一手把他們分開。

王麗瑛指著倒在地上的櫃子，「找過了？」

鍾海搖搖頭，「沒有。」

此時，不知從哪裏走出來的洛文學，手上高舉手錶，道：「是這隻嗎？」

鍾海一手奪走他手上的手錶，如同珍寶地放在手心，仔細地抺去手錶上的水珠。

他激動地問：「你在哪找到的？」

洛文學擡擡下巴，「洗手間。」

周晨諷刺，「哦～原來某人是洗手時，把手錶落下了。」

鍾海剛剛的理直氣壯消失殆盡，他耳朵紅紅的，不敢抬頭面對眾人的眼光。他如一隻烏龜般，縮進殼裏。

觀人入微的夏暉，蹙眉，提出心中的疑問，「這樣的手錶你家裏應該有很多啊。為什麼要為這單單一隻發怒？」

鍾海低聲呢喃，「這隻不同是我爺爺送給我的18歲生日禮物。」

大家都晃然大悟了，鍾海和他爺爺的關係十分好，想必這隻手錶的意義也非比尋常。

鍾海小心翼翼地把手錶帶回手腕上，便想站起來，轉身離去。

展白喝止他，「你就這樣走了？懂不懂禮貌？做錯事不道歉嗎？怪錯人不用賠罪嗎？別人幫你找回東西不用道謝嗎？」

鍾漢瞟了眼洛文學，再瞄了一眼鄭峰，不情不願地道：「謝謝，對不起。」話落便低頭走了。

高爽嘖聲，道：「真的被寵壞了。」

展白嘆氣扶額，「算了，我會再找他的父母談談的。」

他對著夏沚燁道：「你們幫學生處理好傷口後，就把他們送回房吧。幫我好好看著他們，別讓他們再惹什麼事了。我現在要和其他老師一起去找旅店的主人道歉，好好解釋整件事。

唉，都不知怎麼說好。一群有頭有臉的少爺在打群架，真好笑。還要請他們保密。」

展白一邊搖頭，一邊走出澡堂。而雙胞胎則扶著鄭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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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爽他們把所有傷者移去大飯堂，由隨行的醫務人員為他們療傷，而傷口較簡單的就交給秋梓瑩和林凌月包札。

醫務人員瞧垃圾桶快滿瀉了。鮮紅色的綿花球，開封後的消毒紙巾，包裝紙，把垃圾桶喂得飽飽的。

他呼喚旁邊的男生，「哎，那個啡色頭髮男同學幫我去倒一下垃圾吧！」

啡色頭髮的夏暉應了下來，拿起了垃圾，走出飯堂，交給走廊上的清潔嬸嬸。

回程時，夏暉瞟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夏沚燁。她站陽台上，托著頭，仰望著夜空。

她的背影不像往日般筆直，反而有點彎曲，又帶點沮喪。

夏暉隨著她的視線往上瞧，漆黑的夜空中沒有一點星光，只有一塊黑沉沉的烏雲壓頂，連月亮都被它掩蓋得一乾二淨了。

再走近點，便可以發現夏沚燁雙目無神，眼睛根本沒有對焦。有一層薄薄的灰色霧紗蓋在她的瞳孔上，眼底有著隱隱約約的迷惘。

夏暉未曾見過這樣的她，一直以來她的眼睛都是明亮的，都是堅定有神的。作為學生會的領頭，她也不曾迷惘，很多決定在瞬間便想好，從不猶豫。

一時之間，要夏暉面對這個陌生的夏沚燁，他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在一旁，用眼稍瞟著她。她想什麼呢？

夏暉挑眉問：「你在後悔？⋯關於這旅行」

夏沚燁回過頭，瞳孔放大，震驚地看著那個不知從何時開始站在自己身後的少年。夏沚燁問：「你怎會知道我的想法？」

夏暉把自己的見解娓娓道來，「因為我覺得你在迷惘，而最近能讓你困惑的就只有旅行吧。」

她盯著少年那雙和自己相似的瞳孔，心道真準確，被他看穿了。

夏沚燁撩起了額前的碎髮，像自嘲般笑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曾經有人極力阻止我辦這場旅行，但我不聽，更一意孤行。最後，惹出這個大禍。」

夏暉走前一步說：「那不是你的錯。」

夏沚燁不安的手摳著指甲。

她搖搖頭，「是我太天真了，以為可以幫特招生爭取應有的福利，更妄想通過這次旅行可以讓特招生和普通生的關係變好。日後，特招生就更容易溶入校園，現在反而弄巧成拙了。」

冰涷三尺，非一日之寒。

特招生和普通生長久以來互不理睬的關係已成常理，又怎會因為一次旅行而改變。強行把兩批完全不同的人拉在一起，只會產生更大磨擦。

夏暉意料不到這次旅行的意義那麼大，更沒想到夏沚燁有那麼遠大的目標。他問：「你是什麼時候想到？」

夏沚燁眺望遠方：「一開始是令雨情加入時，展白和我說了一句，這是第一個招進學生會的特招生。

那時，我才察覺原來一直沒有特招生成為學生會幹事。不，不只是學生會的，而是所有學會的。由以前開始就沒有特招生能成為幹事，這彷彿是一條不成文規條。

當時，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並沒有多加思考。

直至，這次旅行才我發覺，這所校園對特招生有多不公平。幹事，校園活動，旅行，都與他們無關，他們的校園生活枯燥而無味。

所以我想改變，想改變這一切。

但是，我好像走錯了，也許一開始我應該聽高爽的。」

夏暉低著頭，咬緊唇，雙手攥成拳頭，搖搖頭，「不是的。你是正確的。」

夏沚燁盯著他的髮旋，「是嗎？」

她的腦海中閃過鍾海和鄭峰打鬥的樣子，閃過展白的憤怒的樣子。

夏暉用力點頭，「我覺得你是確定的。」

夏沚燁揉揉他的頭，小細呢喃，「也許都不重要了。」

只希望接下來能平安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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