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徐,從國中就是張子承的同班同學,是我埋下毒死他的種子,從國一開學不久種下後,澆水灌溉我一手照顧,然後種子發芽茁壯,扎進深處無法摘除,毒株吸光了心中的養分缺養致死。
還不到中二年紀的我自我爆棚,滿腹的優越感與自卑夾殺,需要一個人襯托自己的高尚,張子承剛好是那位倒楣鬼,溫順不善抵抗的個性,完美的受害者樣本,要說他有哪裡不好,就是他太好了。
國中不慎聰明的我,總拿著他嘲笑、捉弄,同儕也有樣學樣,如此惡劣的行為並沒有讓我增長多少人氣,填補不了太多心中的自卑,卻也沒有罷手的理由,時間滴答走,鳳凰花開花落,很快另一段學涯開始。
天真如我以為張子承會試著逃離國中時期的一切,去讀一所沒有任何人認識他的學校,他可以重新開始,能重拾以往種種的好,不用面對我這樣劣質的人,所以當我看到我們又在同樣一個班時,真的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時的我不需要張子承去襯托什麼了,也不需要我帶頭呵護那株食人花,班上不乏同樣國中的同學,共同目標一直是個很好拉攏人心的有效方法,很快地張子承陷入更深的黑暗中,這裡沒人知道他的好,滿滿惡意。
不是沒想過要伸手拯救自己造成的一切,也真的試著釋出滴水般的善意,那樣的善,誰都看的出來那是出自內疚的施捨,救不了渴於沙漠中的枯枝,減緩不了衰竭的張子承,安慰不了隱隱作痛的罪惡感。
我發現他倒臥血泊中時,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內心又有那麼一點欣慰他不用再活得如此痛苦,永遠逃離我所造成的一切。
新聞媒體追查著最後一根稻草,我們總想將過錯推卸給別人,最後一刀不是自己所刺就絲毫無錯的想法令人作噁,當然最令人噁心的是我,而我沒有勇氣站出來接受陽光的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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