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特嫌棄那種一翻開便是密密麻麻,僅白紙黑字,再無任何色彩的文本;對比起來,我更愛漫畫、繪本、畫集。
國二是個轉捩點,當時最好的朋友甚愛小說,我鬼使神差,讓她推薦我幾本,然後就讀了,一讀就回不去了。讀完了,又找找其他的,繼續讀。
不知不覺,書櫃上原本塞滿的漫畫、畫冊稀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量大量的小說。那些我從前連一個目光都不願施捨的文學作品,短時間內成為了我的精神糧食,我像個貪婪的餓死鬼,食髓知味。
試著想寫個故事的時候在國三,當時連「寫作」都稱不上,偶爾倏地靈光一閃,腦中的畫面在紙上被隨便下了幾個關鍵字就沒了,劇情都沒有,段子都不算。
但我腦袋還是那個念頭——想寫個故事。
到了高三,第一次「寫作」了,勉強用更多的辭彙拼拼湊湊地完成了第一個故事。我至今還是無法描述當下的感受,我只知道,感覺很好。
但這感覺卻沒持續多久,我後來被那該死的自尊心給擊敗了,狠狠痛擊了我的心,覺得自己多麼不知羞恥。
當我看著書上印出來的那些創作,再看著他人寫出來的那些文字……我還記得,那些我愛不釋手的,正源源不斷給我的心臟輸送自卑和傲慢。瞬間我就明白了——我生出來的這些破爛一文不值。
後來我還是看書,還是閱讀,繼續嚼著別人創作出的文字。偶爾還是有幾個靈光乍現的時候,但我不寫了,我知道自己不適合,關鍵字也省了。
再後來呢?再後來就到大一了,十八歲了,心智成熟了點兒,穩重不少,也變得不那麼螫人。
某天我膽戰心驚地執起筆,我再次寫了一個故事。這次的感受倒是刻骨銘心。我讀著自己費盡心思寫出來的東西,一字一句,回想過程中一度陷入文思枯竭的窘境,細細品味自己辛苦栽培的作物,看著自己的文字,一股很特別的、很難忘的暖流悄悄淌過胸口,我深吸幾口氣。我特別想哭。
到了現在,雖說起步晚了,平時也沒什麼空閒時間可以寫作,寫作時間也斷斷續續的,多少還是感到自卑,但我已經可以很勇敢地去做我最愛的,並且最想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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