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再次謝過大人。不知大人為何折返呢?」藍月邊說邊向男人拱手,行了一禮。
「我走了幾步,就聽到燒餅店附近突然十分喧鬧,便過來看看,見紹家又恃勢凌人,便出手相助。」男子回答說。
聽到?甚麼可能!我與他一東一西地走,一早距離十萬八千里遠好嗎?還不是他派了兩個人盯著我的走向,他才知道我們惹禍了。
「大人,你剛才趕著走,現在還在這和民女說話真的好嗎?」藍月邊問邊想,在皇宮內四處尋找你的人肯定不少。
男子心裏當然也想快點回去,但更不想放棄眼前尋找多時的人才,只能找些理由留下她了。
「姑娘,反正你無家可歸,要不跟我回去吧?你們剛剛招惹的人可是這個國家的宰相,你們很可能轉個頭便要倒霉了。」男子勸說藍月到。
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否值得信任,藍月對月華的皇帝並沒有任何印象,只在街上聽到人民對他的表面形象,就好像勤政。同樣地,皇帝不認識藍月,他為何要將一個不知底細,看一眼都覺得可疑的人帶回皇宮?大概只有一個答案——有求於人。
「莫非大人有事拜托民女做嗎?」藍月反問男子。藍月的回應出乎男子意料,但男子沒有不愉快,反而更充滿希望的樣子。
「姑娘覺得月華這個國家怎樣?」男子亦沒有回答藍月的問題,只是又反問她。
「這裏比很多國家都要穩定繁榮,但依然存在很多問題,有些更是於這裏根深蒂固。」藍月緊盯著男子的臉回答說。
男子依然沒有一絲不愉快,並對藍月說:「你的回答更讓我願意解救你於水火之中。我並不會要你做壞事,那件事只是能幫你擺脫宰相他們之餘,也能解我燃眉之急罷了。」
要對付權力中心,的確需要更多的權力。皇帝先生,我決定在你身上賭一把!藍月立下決心想。
「大人,我跟你回去,會否善待我的朋友?我的回覆決定於你的回覆。」藍月十分認真地看著男子說。
「姑娘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而且一日為友,終生為友。」男子也十分認真地回答。
藍月點了點頭,然後示意男子蹲下身子。男子一臉好奇地蹲在藍月身邊,藍月輕笑一聲,然後在男子的耳邊說道:「那我們回宮吧,皇帝陛下。」
男子先是一呆,然後開懷大笑地說:「果然是我追求的人才。來,走吧!」男子說畢後踏上剛到的馬車,然後向藍月伸出了手。雙掌重疊的那一刻,藍月確切地有一種展開新生活的預感。
馬車向皇宮進發的路程中,沒有任何一個隨從表達任何異議。月華皇帝——昭華帝以為他們會要藍月三思而後行。而他不知道的是,藍夜他們對藍月的能力和心思多麼的有信心。
由於與昭華帝同行,藍月一行人十分順利地踏進宮門,跟昭華帝一起進入了御書房。藍月向隨從們打了一個眼色,藍陽看到後微微皺了皺眉。
「草民見過皇上。」藍月與隨從們同時對剛坐下的昭華帝行見禮。
「姑娘和你的朋友快起!朕有事相求,又怎可以受你的禮呢?朕發現,相處了一段時間,還不知道姑娘芳名呢?朕是月華的皇帝,受先皇賜號昭華。姓葉,名振凌。」葉振凌邊做請起的手勢,邊說。
這個月華皇帝修養還是頗好的。藍月不禁心想。
「皇帝陛下剛才亦助了草民一命,這禮皇帝陛下當然受得起。草民姓藍,名月,皇帝陛下有事可直接吩咐草民。」藍月回答道,而心裏卻在想:但這事做不做得看是甚麼事和我的心情!
姓藍?!月華兩大不問朝廷事的千年世家,其中一個便是藍家。難道她是遺留在外的藍家後人?葉振凌聞言後十分驚訝地想。
藍月並不知道葉振凌的所思所想,不然大概已經忍不住笑出來了。藍月的確是藍家後人,不過是天地世界首長的後人!
葉振凌見藍月回應得體,心中更堅定幾分,於是開口試探道:「藍姑娘,朕保你平安,不受紹宰相威脅,你能否為月華效力?」
藍月直覺認為葉振凌是希望她可以出謀獻策,協助他扳倒紹宰相。紹家自恃有權有勢,四處欺壓平民,藍月倒是樂意紹家倒霉。但還不熟悉月華的情況,藍月還是選擇謹慎行事。
「雖非草民本意,但草民暫時借居月華,自是願意為其略盡綿力。草民斗膽一問,不知皇帝陛下有何事需要草民呢?」藍月不卑不亢地問道。
「藍姑娘雖說不知道回家的方法,而朕也認為這個要求有點強人所難。但朕⋯⋯希望你能成為月華的下一任皇帝!」葉振凌一臉嚴肅地道。
藍月聞言的第一個反應便是驚訝,哪裏會有人將皇位傳給一個見面不超過一天的人?!正常人不是都會將皇位當作家傳之寶對待的嗎?
藍月畢竟也不是普通人,她的驚訝一瞬間便被冷靜重新取代,緩緩開口問道:「草民再斗膽問一句,皇帝陛下為何不將皇位傳給皇子殿下,而是傳給只有一面之緣的草民?更何況草民乃一介女子。」
葉振凌好像猜想到他的問題,逐回答道:「藍姑娘初到月華想必不知道,朕的後宮只有皇后一人,而朕與皇后多年並未有出,因此朕膝下空虛。而朕最近身體狀況欠佳,紹宰相身為朕的表親又想奪權,就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威迫朕立一人為太子。由於朕無子,只有立紹宰相的嫡長子紹文宇才最合理,但朕不想任由紹宰相宰割!」
藍月心裏瞭然地想,這悉悉的絕對是紹宰相謀朝篡位的陰謀。
葉振凌喘了一口氣又繼續道:「至於為何選藍姑娘為繼任人,當然是因為藍姑娘的眼力和反應都極佳,顯然實力不錯。月華亦有過一位女皇帝,雖稱不上賢君,但絕對也不是昏君。而月華這裏對女性亦較外地開放,朕也認為實力無關男女。坦白說,更重要的是藍姑娘不但自身非凡,同行者亦是個個菁英。傳位於你所得的利益,可不是普通世家子弟能夠媲美。」
藍月心中輕笑,皇帝果然不是庸才。相處時間明明不長,能看出的事卻不少,倒是個值得協助的人。更重要的是,想找回家的路,首要條件是得到足夠的權力,何況我們現在得罪了紹宰相呢。
藍月微微點頭,接著又問:「皇帝陛下又如何確保草民繼位後不會反咬陛下一口,以求斬草除根呢?」
葉振凌心情愉悅地大笑幾聲,然後說:「朕識人頗有眼光,你們都是正直的人。非但不會反咬朕,更會負上應負的責任,善待黎民百姓。萬一真的出事了,朕做過皇帝,又怎麼會沒有皇牌。」
藍月被葉振凌讚賞後心情也不錯,也有了接受請求的意思,向葉振凌確認:「皇帝陛下對草民的要求可有條件?皇帝陛下又如何合理地將皇位傳給草民?」
葉振凌想了想後道:「是朕要你們幫忙,當然沒有不合理條件,只要藍姑娘做個為民服務的皇帝就可以了。若不能,朕自然會把皇位收回來。至於繼位方法,朕想將你封為朕寄放在神醫處休養的公主。」
藍月聞言後輕輕皺眉,然後來了個標準九十度鞠躬後說:「皇帝陛下,草民萬分抱歉。若要草民更換姓氏,恕草民難以從命。草民父親仍然健在,草民亦以父親為傲,絕不做此等不孝之事!」
葉振凌雖覺得事情變得些許棘手,但十分欣賞藍月的孝心,所以語氣依然溫和地說:「藍姑娘孝心令朕十分佩服。這樣吧,神醫曾救活九死一生的我,而你是神醫撿回來的宛如女兒般的徒弟。如今神醫仙逝,神醫對朕有救命之恩,而你亦才華出眾,故朕認你為義女。為報答神醫,朕將保留你原來的姓氏。雖然一部份大臣可能會反對立你為太女,但朕有辦法塞他們的口。如何?」
藍月認為可行。畢竟她的做事能力絕對可以收攏以民為本的臣子。至於奸臣,教皇帝幾招收拾了便是!
「草民多有失禮,在此便謝過皇帝陛下了。」藍月說畢後再向葉振凌施了一禮。
葉振凌輕笑說:「還叫陛下呢,從現在起得叫父皇了!姑娘名爲月⋯⋯朕就叫你月兒吧,待會讓你見見母后。不用擔心,凝霜一直想要收養一個女兒,她必定會好好待你的。現在朕得擬定一道聖旨,待明兒一早冊封你為公主⋯⋯」
藍月邊聽邊思考,此時此刻正好想到妙計,只好打斷葉振凌:「父皇,請稍等,先別著急冊封兒臣。而且,在冊封兒臣前先不要聲張。」
葉振凌需為帝有一段時間,但他此時卻不明所以,只好問:「為何?」
藍月回答:「父皇,兒臣初來乍到,不熟悉月華,如何能成為公主?兒臣有一計劃,白日兒臣充當御書房宮女,讓兒臣親自認識朝中大臣,入夜後則從師學習,了解月華的過去和現在。父皇可能安排?」
「朕自是可以,但讓你充當宮女不是委屈了你嗎?」葉振凌擔心地反問。
「當然不會!在當公主之前,理應親身了解民間疾苦,更何況自己的屬下?正因為兒臣當過宮女,才了解宮女,然後才能善待她們。況且,兒臣只需要一個月,就能將所有事準備穩妥,到時候便能當一個真正的公主了。」藍月一派輕鬆地說。
「朕明白了。但在充當宮女以外的時間,朕依然會按公主的儀制照顧你。朕便派兩名朕的心腹宮女指導你宮女的規矩和照顧你皇宮內的需要吧。」葉振凌輕嘆一聲後說。
「奴婢香蓮在此謝過皇上。奴婢敢問皇上還有何吩咐?」藍月收斂自身鋒芒,又向葉振凌行了一個禮。
葉振凌面上再次掛上笑容,心裏卻在想:宮女香蓮嗎⋯⋯丫頭竟然比我這個皇帝更深思熟慮和思考長遠,果然是可造之才。看來月華的朝廷可以迎來新氣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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