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也不是為了吃飽才買的,我倒是很好奇姑娘為何喚我大人,就想讓姑娘跟我邊吃邊聊。」男子將炸穌餅一分為二,把一半遞給了藍月。
藍月接過炸穌餅,並輕聲道謝。藍月把炸穌餅放入口咀嚼,十分驚訝它的味道。炸穌餅有淡淡的杏仁甜味,這不正正是杏仁酥的前身嗎?
「這味道真是令人倍感懷念啊⋯⋯」藍月感嘆道。
「這炸穌餅是民間常見的小吃,姑娘曾經嚐過也不意外啊。」男子對藍月說。
「大人有所不知了,民女來自很遠的國度,今天初始踏足月華,是第一嚐炸穌餅。」藍月微微低頭道。
「不知姑娘獨自一人離鄉別井來到月華所為何事?」男子以好奇的目光看著藍月問。
「大人,首先民女並非獨自一人在此,民女有六位朋友在不遠處等我。而且民女來到月華純屬意外。」藍月嘆了口氣說。
「意外?不知姑娘能否告知一二呢?」男子的問題不禁便藍月微微皺起眉頭。
不遠處的藍夜見藍月不高興,立即上前道:「大小姐,不必回答你不想回答的問題。」男子平日便生活於一片混沌中,當然沒有聽漏當中包含的訊息,眼前這位姑娘恐怕不是常人。只見藍月擺了擺手,示意藍夜不必多說。
「民女來自一座島嶼,民女的家族將之稱為『天地島』。民女本來也一直於此島生活,但是民女遇上海難,幾經兜兜轉轉來到了月華。」藍月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謊。
男子聞言後深表同情,說:「知道怎麼回去嗎?要不要我幫你一把呢?」藍月不禁心想:能回去早回去了,何必偷進天賜城找後路呢?
藍月搖搖頭,並說:「民女感謝大人好意。只是當年我們祖先發生意外登上天地島後,再無他人登過此島,根本沒有人知道如何離開小島或登陸小島。」
男子見藍月遭遇坎坷,又問道:「姑娘,你有甚麼打算呢?」藍月想了想,回答說:「在城內先逛逛,然後找一所客棧安頓一下。」
男子正打算開口之際,一道身影突然出現,並在男子耳邊說了幾句,男子點了點頭,那道身影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十分遺憾,我現在是時候走了。姑娘,有緣再見吧!」男子轉身便離開了。這個片段使藍月斷定眼前的男子必定十分果斷,非池中之物!
藍月也轉過身,面對背後面無表情的藍夜和不遠處的隨從們不爽的樣子,藍月忍不住笑了出來。
藍月與藍夜一起回到隨從們身邊,並簡單地交代剛剛發生的事情。提到找客棧時,藍雲下意識地想後退指出他剛才發現的客棧,卻不小心撞到身後之人。
「你這個賤民,竟敢推撞我家少爺!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爺是誰,還不快點跪下叩頭道歉?!」光鮮衣服少年旁邊的一個中年男性大叫道。
藍月眉頭深鎖,深知情況十分不妙。根據剛剛的調查,眼前的男子便是宰相紹家的二公子——紹文軒!剛剛進城門的事與藍月無關,他們也不便多加插手。但現在,他們自己明顯惹上了這個權貴。
藍月慢慢走到紹文軒面前,微微俯身,然後再說:「紹二公子,我的人撞了你,我向你衷心表達歉意。至於下跪便不必了,我的人只是不小心向後退,撞到了你。他本來就看不見你,而你向前走也沒有留意到他啊。」
紹文軒不屑地看著了藍雲和藍月一眼,說:「你明知本少爺是紹家公子,竟敢和本少爺討價還債。你們這群人連容貌也不敢示人,本少爺覺得你們很可疑呢!」
正當藍月考慮要不要動武的時候,一把帶有威嚴的聲音出現:「光天化日、天子腳下,誰敢造次!」
紹文軒看了看來人,嘲笑道:「一把年紀還敢出來叫板,你哪位啊?」那位為藍月打抱不平的男子走到藍月的身旁,藍月瞧了一眼,是剛才和她吃炸穌餅的大人!
藍月對身旁的男子微微低頭,說:「感謝大人相助,大人果然有一雙慧眼。」男子也看了藍月一眼,眼前的少女聲音平穏,十分冷靜,毫無懼色,是位可造之才!說不定要找的人終於找到了!
此時,一輛華麗的馬車在紹文軒的身後停下,裏頭的人走了下來,看著紹文軒問道:「文軒,你在此處做甚麼?快跟我回家吧。」
「父親,這個人侮辱了我們紹家!竟敢幫著賤民,說我在天子腳下造次!」紹文軒指著那位男子說。
紹宰相順著兒子的手看向了那位男子,那瞬間他簡直想立即自刎,這個一點用都沒有的兒子就只會給他惹麻煩!
「皇⋯⋯」紹宰相正想開口解釋的時候,便感受到一股冷銳的視線,使得他立即改口:「大人,當中一定包含很多誤會,我代犬子向你道歉。想必大人貴人事忙,我們便不加打擾,現在立即打道回府。」
但紹文軒明顯不甘心,他不滿地道:「為什麼要走!父親你連皇帝老頭都不放在眼內,為何怕這個無名小卒啊!」
紹宰相看著男子的臉色越來越黑,便知道事情被他的笨兒子越說越糟。於是,紹宰相狠狠地打了紹文軒一巴掌,並怒吼:「孽子,還不快走!」
從剛才開始站在一旁看著眼前小鬧戲的藍月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冷靜自己的心神,因為從剛才的鬧劇,她看出了兩件事。
首先,她確定了紹家二公子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更重要的是,她幾乎可以肯定剛才和她一起吃炸穌餅的大人物,便是月華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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