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KM同人文】歸鄉 / 似鄉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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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幸子在路上被母親責罵，當然什麼都沒聽進去的她，就因為沒給個滿意的反應，還沒到家就在人少的巷子裡被懲罰了。

搞不懂為何近日一直微笑的母親，突然在這一天那麼生氣，心想或許是因為她在那個家撞倒了小男孩的緣故吧。雖然這次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作錯什麼，但她依舊默默的承受著母親的體罰。

回到家裡，父親意外的不在家，而母親早在幸子開家門的時候就離開了。她直接跑進房的把盒子藏在櫃子裡，心想把這拿回來，或許就可以讓那個小男孩沒辦法再點火傷害其他東西。她把破碎的翅膀放在櫃子上，就這樣靜靜的望著它，心裡則頓時覺得難過了起來。

晚上，當她母親開門提醒幸子吃晚餐時，那微笑的表情跟異常愉快心情，就好像早上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不過母親的脖子上倒是多了一條金色鏈子的項鍊，上頭還有個橢圓形的飾品掛著。

晚餐很快的就結束，母親幾乎沒吃多少就直接離開的上二樓去。幸子坐在餐桌旁默默的吃著，寧靜的客廳裡，燈有些昏暗的照著她小小的身影。

望著碗裡的食物，也許是因為今天走了很長的路，加上原本就受傷的關係，不知不覺就開始想睡了起來，撐著意識的把晚餐吃完，只不過當她正一腳踩在地上要離開餐桌時，耳邊卻傳來了細微的聲響。疑惑的回頭察看，卻沒見到任何東西，直到她不自覺的將視線稍稍往上移，才驚見一隻跟早上一模一樣的白色蝴蝶在上頭飛著。

她愣愣的望著蝴蝶飛舞，一手輕輕把碗放好後就跟在移動的蝴蝶後面緩緩的走著。蝴蝶飛的高度不高，是只要伸手就可以抓到的距離，但幸子只是默默的跟著而沒打算去抓。蝴蝶一上一下無聲的拍翅，然後就這樣往二樓飛了上去。

一腳踏上一階，幸子有些猶豫，但一看到蝴蝶快要消失在樓梯的盡頭後就決定好這次要繼續追上。

她放輕聲音的希望能不被發現，站在樓梯口的轉過身，蝴蝶停在一間房間的門口前，等她走近後才又悠悠的往深處飛去。房間的門沒有完全關上，所以當她不經意往裡面看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母親正專注的看著自己手上的東西，從手邊垂下來的則是金色的鏈子。

「……很快的……就能離開了……」

母親輕輕的勾起微笑，幸子因擔心這樣下去會被發現，所以就沒止步的朝蝴蝶消失的方向再次前進。

踏進最後一間房間時，幸子總算是追到蝴蝶，白色的翅膀在桌上靜靜不停的開合，她往前靠近但這次蝴蝶沒有離開，就像是在等她一樣的停在原處，而當她有些疑惑的想觸摸時，桌上的東西頓時吸引了她的注意。

一堆照片散在桌子上，且每一張都有自己的母親在上面，偶爾幾張也有她在裡面，但全部都沒有看鏡頭，有些甚至還有點模糊。

幸子愣愣的望著照片，赫然發現其中有一張上面有她很熟悉的面孔。

是之前跟母親聊天的那個男人。

一旁的蝴蝶忽然飛起，嚇的幸子直盯著它看，蝴蝶拍著翅膀停在一旁小型的鬧鐘上，她順勢注意到時間，心裡不知為何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她伸手輕抓住蝴蝶，然後轉身小心翼翼的快速離開。

等回到一樓自己的房間時，她聽到了家門被打開的聲音。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O1UbBV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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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連續兩天沒有出過家門了。

母親就像是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樣，不管是午餐、晚餐還是平時的散步時間，都沒有再遇到母親。但因為餐桌上總是有對方留的字條，就想說也許是因為工作的時間又增長了，所以才沒時間來帶她。

直到第三天她才發現到這其中的異常。

依舊每天被當出氣筒的幸子，這天在打開櫃子時卻發現藥跟繃帶增加了不少，她知道會用這些東西的不外乎就是她跟母親而已，而購買者當然也就只有母親一人，疑惑的望著有些誇張的量，總覺得這樣就好像是長時間都不會再買一樣。

長時間？

幸子頓時轉頭的望著樓梯一陣後，先是輕輕的把櫃子關好，接著動作放輕的往二樓去。三天不見，她還是想知道母親的狀況，因為或許跟她自己比起來，母親的傷可能重了許多。

踏上黑暗的二樓，朝透出一些光的房間走去，但還沒到門口她就聽到了講話聲。

「嗯……嗯……我知道了……」

母親的聲音聽起來很累，走到門邊就發現她正在講電話，而且是邊講邊專注的望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鍊，所以根本沒注意到躲在門後的幸子。

「但沙紀……真的不能……」

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子讓幸子嚇了一跳，但對方仍舊沒發現她。

「……是嗎，嗯……嗯……我知道了，我會留下她的。」

她愣愣的望著緊抓著項鍊的母親。

留下她？

「……好……那就兩天後見……」

一發現母親準備結束電話，幸子帶著不安的心情趕緊離開。

晚上，她坐在床上的縮在毯子裡，不斷思考著母親的意思，但心還沒靜下來，對方就先走進她的房間了。

「沙紀？可以跟你說一下話嗎？」

幸子沒說話，只是一直保持著抱膝的姿勢，對方輕輕把門帶上後在床邊坐了下來。

「沙紀……媽媽跟你說……」

「媽媽要留下沙紀嗎？」

第一次被打斷，讓對方忍不住驚訝的望著自己的女兒。

「媽媽要走了嗎？不要沙紀了？」

幸子這時才抬頭望著自己的母親，眼裡透露著強烈的不安。

對方望著她，猶豫一下後微笑開口。

「怎麼會呢~媽媽怎麼可能不要你？」

「真的？」

「真的啊，你是我的寶貝女兒，怎麼會不要你呢？」

幸子睜大眼的回望，然後就像安下心的勾起笑容。

「嗯。」

沉默了幾秒，母親才再次開口。

「沙紀……最近這兩天盡量待在房間好嗎？」

幸子一聽就又抬頭的疑惑回望。

「可以嗎？待在房間作自己的事情。」

眨著眼，感覺母親的話有些不容拒絕，她在不久默默點頭的答應，而對方則笑著摸她的頭後起身離開她的房間。

幸子因為安下心而愉快的輕搖著身子，但放鬆的心情卻僅僅維持了兩天而已。

跟母親談話後的第二天晚上，幸子跟往常一樣作著自己的例行事，早上清理、吃午餐、父親無故的責備然後無故的體罰、回房間休息等著時間、散步、晚餐……一切都跟平常沒什麼兩樣。

她坐在床邊整理著自己的衣服，然後稍稍望了一下時間。

11：57。

心裡不由得意外今天竟然弄的這麼晚，起身把衣服放好後的回到床上，本來是要直接躺下的睡去，卻發現她一直放在枕頭邊的布偶不見了，她左看右看，然後下床察看床底下。

沒有。

她疑惑的起身望著四周，基本上她不會帶出這個房間，所以怎麼想都不可能在外面，她沿著牆邊仔細的尋找。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zYd7P2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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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o5JElY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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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瞬間變黑讓幸子嚇的停在厡地不動，她慢慢抬頭望著電燈的方向，現在室內的光源完全是仰賴唯一對外的窗口，微弱的月光加上過於寧靜的夜晚，幸子先是冷靜下來的思考，接著往電燈開關的方向走去，在確定連開關都沒反應後，她才真正搞懂了現在的情況。

……停電？

雖然停電對本來就要睡的她沒什麼影響，但因為還在找布偶的關係，還是只能無奈的翻找著漆黑的櫃子，幾分鐘後便在旁邊的桌子上點起了蠟燭，心裡慶幸還好有，而且之前也帶回了能點火的東西，讓她可以繼續找下去。

望著小小的火焰，腦中突然浮現之前的景象，燃燒的翅膀、掙扎亂抓的細腳……

沉默好一陣，接著用力搖頭的甩開腦中的畫面，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她現在只想快點找到布偶，然後把火吹熄的上床睡覺。

低著頭，她慢慢的往前走。

一步、兩步、三……！

房門突然被打開，嚇的她猛然轉頭望去，她的父親一手拿著酒微笑的望著她，背後則是漆黑一片。

「呦~竟然還會自己點蠟燭啊？」

火光晃動讓對方顯得忽明忽暗，幸子害怕的回望，從沒想過父親竟然會在這種時間點出現在家裡，她瞬間無法思考該怎麼反應。

「怎麼？不會回話啊？」

父親邊問邊腳步不穩的走進房間，而幸子依舊沒出聲的站在厡地。

「哼！也罷……妳能會的東西越多越好，這樣我也比較輕鬆。」

對方笑的不懷好意，喝了一口酒後又繼續開口。

「反正這個家也只剩妳跟我了，家裡的事情可要給我做好啊。」

……我跟爸爸？

思考還沒跟上，嘴巴就先自動開口。

「媽媽……？」聲音顫抖的輕喚聽的對方又笑了起來。

「啊？哈哈哈！那女人沒跟妳說嗎？」

「哎……？」

對方用嘲笑兼些微同情的表情望著她。

「那女人……久美子她啊~明天就會離開這個家了，永遠離開而且不會再回來了。」

語畢，男人便靜靜的欣賞著幸子的反應，心裡甚是愉快。

「……媽媽……要走了？」

「對~她走了，然後妳呢則被留在這裡。」

「……媽媽不要沙紀了？」

她睜大眼睛，愣愣的望著自己的父親，心裡深深希望聽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但現實是殘酷的。

「沒錯，她不要妳了。」

冰冷的語氣隨著輕笑刺痛她的心，不過卻在幾秒後提起勇氣的反駁。

「騙人……媽媽說過不會……不會丟下沙紀的！」

「我怎麼會騙妳呢？你可是我可愛的女兒呢~」

熟悉的言語，勾起了兩天前母親的話。

『你是我的寶貝女兒，怎麼會不要你呢？』

「騙人！騙人！」猛然雙手捂耳的大聲喊叫。

「是真的喔~騙妳的是那女人呢~」

「騙人！因為母親說過！不會丟下沙紀的！」

「嗯~？是這樣？她還對妳說了什麼？」對方一聽挑高眉的微笑反問。

「媽媽說……」

幸子全身發抖努力的回想當天的對話，而對方見她那樣拼命的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的樣子後嘲笑道。

「妳這兩天很少出房間吧？」

「……哎……」抬頭望著對方，心裡盡是不安。

「呵呵~妳不覺得這兩天家門開關的聲音很頻繁嗎？」

「……」

「那女人這兩天可是把東西都搬走了呢。所以？她跟妳說了什麼啊~？」對方加深臉上的笑容。

「……媽……媽……媽媽說……」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s31NyQP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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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紀……最近這兩天盡量待在房間好嗎？』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JOa0qw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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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可以嗎？待在房間作自己的事情。』

眼淚無預警的快速墜落，男人則靠在牆邊大聲的笑著。

「哈哈哈！她一定是叫你待在房間不要出來吧？」

幸子眼睛眨都沒眨，望著地板愣愣的不敢相信這一切，回想著之前的對話、母親的笑容、母親溫柔的摸著她的頭，然後微笑著說不會丟下她的誓言。

眼淚隨著地心引力大顆大顆的滑落。

一切都是假的嗎？

幾秒，她跪在地上雙手緊抓的自己的頭。

「你騙人！沙紀不相信！你騙人的！」

被這樣一喊，對方也不覺得有什麼，他只是像看著有趣的東西般的望著幸子。

「哼！跟她比起來我可是對你誠實許多呢~」

「你騙人！媽媽……媽媽對沙紀很好！不會亂打沙紀的！不像爸爸……唔！」

還沒說完，幸子被一手用力的抓起，她驚恐的抬頭對上那雙充滿怒氣的眼睛。

「是嗎？她人好？那就用你的雙眼確認吧！過來！」

男人扯著她的手硬拖上樓，幸子想掙扎卻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這樣帶著極其矛盾的心情上去。等快到房間了，對方便一手抓著她的後頸，動作放輕的將門打開一些後把她硬壓在門口。

「安靜一點，不然會吵醒她，你仔細看旁邊是不是有個箱子？」

幸子順著對方所說的望去，確實有個立起來的箱子放在床邊。

「看看房間四周啊，是不是什麼東西都沒有了？」男人貼在他耳邊輕聲問著。

她努力在漆黑中看清房間，櫃子、書桌及衣架，上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了，整間房間已幾乎成空。

對方確定她都看到了就又把她拉離，從下樓到回自己房間，幸子都沉默不語，就連之前的掙扎都消失殆盡。對方一手用力往房間裡推去，她直撲在房間地板上，冰冷的觸感已遠不及她心裡的寒冷，默默坐起身的背對著低頭，淚則無聲無息的不斷落下，雙眼就像對一切都感到絕望般的黯淡。

「呵呵~任命了？真是可憐啊~明明這麼相信那女人的。」

男人一邊在房間走著，一邊繼續開口。

「你可知道她是要去哪裡嗎？沒錯~就是之前她帶你去的那家。」

幸子默默的聽著父親的敘述，大庭院的家逐漸浮現在眼前。

「嘛~反正我也早就不愛她了，就這樣讓她滾蛋也不錯。」

男人走到面前的緩緩蹲下，酒臭味刺激著她。

「不過作為讓她輕鬆走的條件，就是妳要留下來呢。」

她身體颤了一下，但依舊不語。

「雖然她原本不接受這條件，不過好像連那邊的家也不怎麼喜歡你呢，所以她就決定把你留了下來，呵呵~也就是說她選擇把你丟下，自己去過好生活了呢~」

男人邊笑邊輕晃著手上的東西，她稍稍抬高視線，發現那是母親最近一直戴在身上的項鍊，先是愣愣的盯著看，接著再疑惑的望向父親，而對方則回以微笑後猛然一甩，項鍊就這樣往窗外飛了出去。

「哼！腐爛的東西就讓她在外面繼續腐爛吧。」

她望著窗外，僅幾秒突然起身的往門口的方向跑去，但對方卻一手把她扯了回來。

「你要去哪裡啊？不會是要逃跑吧？」

「放開……放開沙紀！」

一心想上樓告訴母親項鍊的事情，伸手硬是想扳開對方的手。

「嘛~原本今晚我就有東西給你呢~你看~」

違和的親切語氣讓她瞬間靜了下來，然後有些驚恐的望著對方手上的麻繩。

「我就是知道你會想逃走，所以呢~這個就是要給你用的。」

一說完男人便直接把她推倒，然後把麻繩綁在她一腳上，而另一端則綁在床腳。

「別擔心，這長度可以讓你到房間任何一角~不過出去就免了。」

幸子翻身望著自己腳腕上的繩子，雙手胡亂的想把它扯下。

「哼哼~這你是解不開的，晚上你就就給我乖乖的待在房間。話說，這個是什麼？」

父親的聲音輕輕的拉回她的注意，抬頭後就看到對方手上拿著的正是她在找的布偶，瞬間反應就是要伸手去拿。

「呦~怎麼？這很重要嘛？」男人閃過後舉高布偶的笑著。

「還給沙紀！快還給……！」

幸子一手抓著對方的衣服扯著，而對方卻輕易撥開她的起身往桌子走去。

「這種破爛布偶有什麼好的啊？」說完便將布偶靠近蠟燭。

「不要！求求你……還給沙紀……」緊張的抓著對方的手，一心想把自己的東西取回。

「走開！」

對方用力把她推開後直接將布偶放於火上。

幸子跌坐在地，眼看火焰緩慢吞噬著布偶的末端，起火的蝴蝶再次浮現眼前，當時的感覺回到身上，她起身用力往前一撞，對方就這樣直接被撞倒在地，另一手的酒瓶則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酒味頓時瀰漫整個房間。

她一手拍著起火的布偶，或許是質料的關係，火焰並未輕易燃燒起來，只在布偶的邊緣留下一些焦黑。

「嗚……你這小鬼！」

對方憤怒的一手緊抓住她的脖子後直接壓倒在地。

「看來你最近是都打不夠是不是？」

男人皺的眉頭笑著，逐漸加重手上的力道外，還一掌打了過去。

「嗚！」

幸子扎扎實實的挨了一掌，她痛苦的掙扎，一手想把對方推開，另一手則在周圍胡亂的抓著。突然間指尖傳來了些微的刺痛，也不管到底是摸什麼，就這樣抓著的往對方的臉上劃去。

「哇啊啊啊啊！我的……我的眼睛！」

對方趕緊雙手壓著自己的雙眼，踉蹌的往後退去，鮮血飛散在地上，為灰暗的地板添增了不少暗紅色的色彩，血腥味強烈的刺激著她。

幸子摸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氣，另一手則抓著染滿鮮血的玻璃碎片，愣愣的望著面前痛苦的父親，接著驚恐的丟掉手上的東西後縮著身的躲在床邊。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會這樣傷害自己的父親，她只是想脫離痛苦而已，沒想到連自己都開始傷害家人，心裡不僅讓她害怕，這豈不是跟父親沒什麼兩樣？

她緊握著自己的手，害怕的顫抖著。

而正還處在混亂的時候，她聽到父親痛苦的在房間胡亂走動，一下撞倒了很多東西，接著一個後退的用力撞上桌子，上頭的蠟燭就這樣晃了幾下的落在地板上。

房間瞬間被火焰照的通明。

突然的起火讓幸子完全傻在厡地，她的父親則在剛才跌跌撞撞的走出房了，鮮豔刺眼的火光借地上的酒，在房間快速的肆意亂竄。

她感覺到四周灼熱的溫度，趕緊起身的撿起地上的布偶，一邊閃過火焰一邊往門口的方向跑去，突然腳邊一扯，離門口不到幾步的距離幸子被迫趴倒在地。

她回頭望著疼痛的腳腕，上面是緊緊繫著的麻繩，坐在火邊她兩手扯著越來越緊的繩子，幾分鐘的掙扎後發現仍不見起色，心裡頓時就因逐漸充滿的絕望而放棄，抬起頭眼前所有東西都在燃燒，火紅的場景印在眼中，同時也燃燒著她僅剩的希望。

默默回頭往門外望去，原本漆黑的方向，因火焰的關係全都明亮了起來，客廳裡的東西也逐漸開始燒了起來。明明出口就在眼前，自己卻到不了，她抱膝的坐在原處，靜靜的望著燃燒的房間。

但不久他卻注意到了落在身旁的東西，低頭望去，她的布偶正靜靜的躺在旁邊。

她伸手緊抓著布偶，失魂的望著前方，然後赫然發現房間裡有一處依舊是深藍的顏色，愣愣的望向房間裡唯一的窗戶，突然想起父親剛剛的舉動，她便起身往房間裡走去。

站在窗戶下，她望了一眼手上的布偶，心想既然自己已經出不去了，至少她的布偶可以，接著她便開始嘗試把布偶往外丟。

第一次，打到窗邊的牆上掉了下來。

火焰燃燒桌子飄起陣陣黑煙。

第二次，沒丟準的打在窗框上。

她因黑煙而被嗆的咳了幾分鐘，臉上的淚水都要因高溫烤乾了。

第三次，依舊是窗框。

覺得頭有點暈，而且腳已經燙的沒感覺，她不確定下一次是否還能跳的起來。

第四次，竞都比之前的高度還低，連窗邊都沒中，覺得背後跟頭髮都好熱，已經快沒辦法睜開眼睛了。

她很清楚，下一次是她最後一次的機會了。

勉強望著窗戶，忍住想咳嗽的感覺，使出僅剩的力氣把布偶用力一扔，布偶乘著拋物線往窗口飛去，然後穿過濃煙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幸子就像慢動作般的往前趴倒，她雙眼愣愣的望著窗口，腳上灼熱的感覺伴隨著劇痛刺激著她，但她知道什麼都結束了，眼前火焰吞噬著她的家、她的房間、她的床、書桌、櫃子，還有她的身體。

她的手在燃燒，頭髮也在燃燒，但再怎麼痛，她都覺得沒胸口痛。

從有記憶以來她都一個人待在這間房間，沒什麼不好因為至少還有家人會進來陪她，或是帶她離開這裡，但沒想到直到最後的最後，她仍舊是一個人的被留在這裡，就連她唯一相信的母親都不會帶她離開。

原來打從一開始，她就注定要一個人留在這裡。

她淡淡的笑著。

瞳孔僅剩火光冷冽的搖曳著。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otfJnm2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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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睜開雙眼，眼前仍舊漆黑一片。

幸子雙手撐地的慢慢起身，四周是焦黑的家具還有些許的鐵架。她疑惑的開始走動，離開房間後四周仍舊是全黑的模樣，家裡過於寧靜的讓她很不習慣，原本想上樓看看母親，一走近才發現樓梯早就斷裂的無法通行。

地上盡是焦黑的不明物體還有玻璃的碎片，她小心翼翼的往門口走去後緩緩開門。

微風吹起她的頭髮，她眨著眼的望著外面後抬頭，深藍色的天空閃著一點一點的星光，然後是潔白的月亮。夜空印在眼中頓時讓她想起了那個痛苦的夜晚，還有燃燒的房間，記憶中她最後是躺在房間裡失去意識的。

難到自己沒死嗎……？

她低頭望著自己的身體，然後觸摸自己的手，心裡總覺得有些奇怪，她回到屋內望著牆上破碎的鏡子。跟那晚相同的樣子，只不過有些模糊透明。

之後她整晚都一個人待在屋裡發呆，有太多事情沒搞清楚，但實在不想在夜理活動，所以她默默的等到天明。

隔天早上，她明明是第一次自己出門，卻沒有先前的不安感，反而像是無所謂般，輕鬆的在外面四處走動，不過一段時間後她就發現，明明有人經過她旁邊，卻一副什麼都沒看到的走過，雖然本來接觸就很少，但完全沒看她這就從沒有過了。

所以她直接站在旁邊，靜靜的聽著鄰居之間的談話，這才知道，原來那晚的火把所有東西都燒了，當然也包含她的父親、母親，甚至是她自己。

那為何自己還在家裡出現，還可以這樣走動呢？一切都沒人能告訴她。但不管原因為何，這不僅又讓她難過的覺得，自己真的都離不開那間房間。

之後的幾天，她都不斷的嘗試離開那間屋子，但除了以前散步的時間可以出門走動外，每當到了夜晚她還是只能回到房間的一個人度過，雖然後來發現看的到她的人，可以暫時帶她離開，但最終每到夜晚她就會全身起火，然後再痛苦的回到房間，最後趴在地上直到隔天醒來。

就這樣，只要她在散步的時間結束後沒回到房間，或是想著要永遠離開屋子，都會讓她再次承受著當天火災的痛苦。

持續了幾個月，這晚她平躺在地，覺得對一切都感到疲倦。反正若是乖乖的留在房間就不會再被火燒，那就只好認命的待著，所以她靜靜的閉上眼，打算就這樣等著黎明的到來。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家門口被打開的聲音。

她猛然睜開眼坐起身的往門口看，靜靜的等了幾分鐘，兩束光芒出現在客廳裡，還有些細微的腳步跟講話聲。她戰戰兢兢的扶著牆往外看，兩個人正背對著她的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她不認識這些人，似乎也不是父親的同事，或是母親那邊的人。

而正打算上前詢問的時候，她發現兩個人正互相拉著彼此默默的前進著，感覺的出雙方心裡都很害怕，但又似乎有些安心的感覺，矛盾的心情傳進了心裡，愣愣的望著他們的背影，然後是互相拉著的手。

她低頭默默的望著自己的手，突然想念起牽手的感覺。

再次抬頭望著眼前的兩個人，她稍稍緊握手。

然後，跟在他們身後的踏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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