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播出久石讓的音樂,等著我們完成自己的盾牌。看著Vinci邊寫邊笑,似乎十分喜歡現在的環境,但Sonia卻轉著原子筆,寫了,又劃花了、又再寫、又再劃花……她很煩燥……之後不久,我們五人又圍在一起,開始說出自己的盾牌:8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FGDCUjSTx
「我叫Kimmy,讀4D班,鍾意食公司三文治……」
突然她停了一下,再說:
「……因為可以同人分享。公司三文治咩都有,蕃茄喇、火腿喇、蛋……折開食又得,一次過食又得……一個人食唔晒,如果想同人分,可以俾人簡佢鍾意嘅嘢食,分俾佢……」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喜歡吃公司三文治的理由,喜歡的原因就是因為它能分享給別人?這一點十分有趣。而看著Vinci及Sonia,慢慢將依後的身漸漸靠前,開始注意Kimmy的說話。
「或者……其實我都唔知點解,好多人都唔係咁鍾意我,可能因為生得高,又唔想成日彎低身同人講嘢,好似寒背咁……我又唔想同大家一齊追韓星,咪試下同大家講香港嘅Youtuber,點知大家就覺得我成日想埋男仔推咁,搏有人溝、搏咩搏咩,再難聽嘅說話都聽過……咁……我咪決定唔再講囉……咁……」
Kimmy欲言又止,似乎要準備衝過內心的關口,說:
「可能因為咁,識嘅都係成日上網打機嘅男仔,仲無啦啦做咗人哋女朋友,咁上網打機,有結婚系統,玩下之嘛,點知佢又當真,咪是但囉……反正都無咩人理我……之後佢哋又話我間學校嘅校服好睇,成日想我畀佢哋影,又話有錢收,不過我真係唔想……咁咪……影下其他女仔,咁妳哋係公認嘅靚女,所以咪影妳哋囉……我真係無諗過會攪成咁……咁……所以……我想同大家講……對唔住……Sonia、Vinci……」
Vinci聽著沒有特別反應,只是Sonia用力地靠向後,撞向梳化椅背,再次跟大家保持距離。8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VzCVRlyCm
「我叫Vinci,鍾意吹小號……不過……我其實好憎人將呢個動作講成『吹喇叭』……好似講緊人飲酒咁,以前講親畀人聽都笑我。雖然我都識其他管樂器,不過都係鍾意小號……因為『天空之城』……呀……」
Vinci開始失笑說:
「……可能有點奇怪,大家都係鍾意靚仔、真人嘅男神之類,但係我心目中好似最令我有感覺嘅都係音樂。就好似『パズー』救咗『シータ』之後,令我有感覺嘅,其實係之後聽佢吹嗰一首歌。我會覺得音樂可以俾到一個冒險嘅世界我,或者就好似『心之谷』 ─ 聽住音樂就會好似跟住『阿月』咁,帶住我去到『地球屋』發現一個新嘅世界……」
原來Vinci是宮崎駿的粉絲,所以單單聽著久石讓的音樂已經心情大好了。
「……仲有,對於Kimmy嘅對唔住,我會接受,其實我唔係太介意學校點睇我,不過都對學校有啲失望……但係算喇,反正都唔係第一次……我只係怕因為咁而令我考唔到好成績,讀唔到想讀嘅音樂系。講真……我唔係咁在乎學校畀到我嘅嘢,我更加唔係要喺呢度建立啲咩地位……勢力……所以……」
Vinci吞了口水,壯一壯膽再說:
「Sonia……唔係我想搶咗妳哋係學校嘅地位,我無心要霸咗妳哋嘅跳舞房……不過每一次都唔知點講,我又唔可以係管樂團成員面前嚟講呢番說話,因為咁會影響到管樂團嘅師弟妹。其實……我係覺得妳好叻,係真心,唔係挖苦妳!呢啲都喺妳每次跳舞時選嘅音樂中感覺到!但我知道咁講妳一定會覺得我扮晒嘢咁,所以我一直都唔知點講……希望妳信我……」
房屋內一遍寂靜。Vinci說畢,是一次很突破的發展。但……紫霞……妳是否在引火自焚?尤其是我看著Sonia通紅的眼睛,她現在才是最多矛盾、感覺的人,看著她之前不斷劃花的「盾牌」,最後也沒有寫出什麼,她說的話是無法預計的……8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5s9wHmvws
「我叫陳詠珊……」
她不稱呼自己是Sonia或阿Son嗎?
「……我係舞蹈社嘅社長,最鍾意係跳舞,最唔鍾意婆婆媽媽!妳哋覺得我男仔頭又好、唔似女仔都好,我就係咁!諗到就做,諗到就講,我無啲咩浪漫思想!又唔鍾意扭扭擰擰,感覺好煩!所以……」
她一直板著臉,像一隻生氣的青蛙一樣,當然不可以對她這樣說。
「所以……我鍾意妳哋!」
有點意外,她說「喜歡」大家!纙輯上有點奇怪……
「……係咁喇!我唔鍾意轉彎抹角,同……Vinci一樣,我無怪Kimmy,所以都唔知妳道歉嚟做咩!我只係怪……只係怪我自己……」
這時,她終於放聲哭出來。
「……差啲攪到阿Jan……我好驚阿Jan有事……好怕佢會同我講,唔再同我一齊跳舞!」
說到自己的好姊妹,她無法再堅強下來。而給她紙巾的……是Vinci。當下我馬上衝口而出說:
「哎呀……妳放心喇!阿Jan咩事都無,佢仲擔心返妳轉頭添呀!妳又唔同佢傾下……」
「關你咩事呀!衰人!」
被她罵了一句,我不敢再說。
Sonia喘著氣,休息一下再說:
「……我想同呢個朋友一齊係舞台跳舞,我知道佢設計嘅衫一定好配合我哋表演嘅舞,舞台先係發揮我哋嘅地方,我真係好想多啲人見到我哋跳嘅舞,就算學界唔欣賞,潮流唔hit都好,一定會有我哋存在嘅價值……但係舞蹈社越嚟越唔掂……我真係唔知點做落去……好大壓力……好想怪身邊所有嘅人……但其實我知道……根本就唔關人事……係我哋無被人欣賞……」
最後的一段說話,我只能隱約聽到,她又再沉下來。
聽著她的說話,令我想起韋Sir那次跟我們說:
「……凡事唔可以睇表面……」
沒有過去的我,一直將大家發生的事看得太過表面,沒有思考過在她們成長的背後有什麼影響著大家。這次我微微進入了大家的內心,似乎已經感覺到不一樣的世界。也許就是因為我沒有過去,我的價值觀才會如此「表面」,還將大家也看得太過「表面」了。8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mrQqg3pNk
「我叫卓龍,我想借用呢段時間係紫霞身上教過我嘅方式,用天氣嚟表達自己。一開始嚟呢到嘅心情,係好陰天,有好多唔知點算嘅事同感覺,好怕自己去面對,好想搵個人同我傾吓。本來諗住唔開心嘅感覺,一定要講出嚟先解決到,但好奇怪,而家聽完大家講自己嘅嘢之後,反而自己個心情仲舒服咗……當然係因為聽到大家咁坦白,有啲雨雲都吹走咗……就係因為我以為自己好了解大家,所以諗咗好多問題出嚟……係到自己煩自己。我果然唔係一個有正能量嘅人,不過就算係咁都好,我都好希望大家可以信任我。我好貪心,大家將來要面對嘅壓力同問題,我都想同大家一齊分擔,一齊去面對……」
呼……一口氣說出一些沒有經思考的說話,卻掏空了自己的內心世界,彷彿有如將塞滿了肺部的二氧化碳一口排出,雖然舒暢,但卻將暖身的空氣也一同排出體外,令身心也感到陣陣涼意。
當下一來換成了四人的目定口呆,就連紫霞也是一樣,而我陣陣的頭痛又來了。紫霞說:
「你做咩咁老成咁講晒我要Round-up嘅嘢?咁老積嘅你?間房要讓俾你坐喇……死……比你講晒,我要講咩呢……」
見紫霞摸著頭苦惱起來,大家也輕輕一笑,不但暫時放下房外的壓力,還放下了別人眼中的自己,輕鬆地開始聊起來。
第六話完
第九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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