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靈復活一事,亦是你們從中作梗?」凌鋒問。
懿答曰:「此實屬意料之外。北方一帶長年皆寒,冰雪遍地,此一已死刀靈沾染寒氣,竟有甦生之兆,霏王乳此以為極寒之地或利於刀靈,故命人將其帶到冰湖,以巫蠱操控轉移冰中,果有其效。」
梓瑤默然半晌,此際終於啟齒:「如此一來,刀靈復活後誤認冰為利刃,故我等無法將之轉移;又因它乃新生,故無沾染戾氣殺氣,其內沖虛無物。」
凌鋒接續道:「此事一舉兩得。先得刀靈新知,後得引誘各方爭鬥。余等二人,逕入甕中,淪為困鬥之獸。」
至於何解霏王要將凌鋒身世公諸於世,其理顯然。狡兔死,走狗烹。凌梓二人將霧、霜二王殺退後已然無用,當然將之滅口,免得二人威脅霏王。
一切了然。凌鋒雖為魔教之後,但成長於名門正派,以為可自選己路,豈料一切盡為他人操控,由始至終不過棋子而已。顧目四周盡是敵手,當真毫無退路。
梓瑤湊近凌鋒,憐惜之意溢於其表,心下立定共同進退之意;凌鋒知其所思,又喜又悲。喜者梓瑤自始至終傍於身側,未曾有過一絲懷疑;悲者自覺連累師姐,同困於死地。
凌鋒暗想:「千刀門所餘者,唯我倆矣。若二人同死,滅門冤情終將隱沒;若一死一生,或有昭雪之日。」同時目視梓瑤。又心道:「生還者,唯師姐矣。」
梓瑤察其目光,心中一懍,淚如泉湧。
懿知凌鋒已然絕望,揚聲道:「各方英雄,今日便是魔教孽種受死之時!」岸上群雄昂然納喊,殺意閉目,恨不得凌鋒立死於自己刀下。凌鋒反倒寬然。
凌鋒神色回復澄明,毫無反抗之意,乃尋死之兆。梓瑤猛扯其衣袖,哽咽道:「師弟,先尋退路,將來必有翻身之日。」
凌鋒道:「今日縱可遠逃,必遭天下追殺,只有苟且偷生。我乃眾生之敵,唯有身死可解一切怨仇。此後你或能安然活個長命百歲。」朝懿朗聲道:「我只有一事相求!」懿默然靜聽。凌鋒道:「殺我者,唯你。」
懿喝道:「可!」身影一黑,直朝凌鋒攻去。
梓瑤猛然搖頭,怒喝:「休想!」舉起長刀迎擊懿。直刀一砍,無形刀勁勢如破竹,直攻懿。懿身軀一欠,欲避殺招;然有傷於身,身法有所不及,左臂中招,分離於肉身。
倏然,一掌襲梓瑤後背,其人正是凌鋒。梓瑤不料凌鋒竟會襲擊自己,毫無防備,凌鋒一擊即中。掌勁凌厲,梓瑤不由自主,投石般往遠處劃空而去。
凌鋒此掌,非要取其性命,故掌勁中毫無傷人內勁。
梓瑤身於半空,其勢已老,一翻身以雙足著地。抬頭一望,只見自己竟身處冰湖南岸。原來凌鋒忽襲梓瑤,乃要助她遠離戰地。凌鋒尋死之意已決,非梓瑤可左右。梓瑤哀嘆一聲,舉步離去。此乃凌鋒遺願;次者,她不願目睹師弟身死一刻。
懿及凌鋒之旁,匕首一揮要取其性命。豈料,凌鋒左手一舉,抓其握匕之手。懿驚訝不已。
凌鋒冷道:「叛我者,死。」右手斷刀一舉,貫穿其肚腹。原來他叫懿前去殺己,是要引懿近身,以報滅千刀門之仇。岸上群雄見此,又驚又怒,破口大罵。
凌鋒望岸上眾人,朗聲道:「鄙人凌鋒,乃千刀門弟子!」低頭察看冰湖刀靈,暗想:「既然刀靈之內虛空,或可容納我一身內勁!」斷刀下擊,冰湖表面碎裂,刀靈裸露。雙掌覆蓋刀靈,將功力傳去。果然,刀靈接收凌鋒之功力,漸成赤紅之色。
未欠,凌鋒將一身功力全數轉嫁於刀靈之中,魔血刀靈就此而成。凌鋒功力盡失,冰湖寒氣侵襲其身,瞬間成冰。3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gJMZ0cFh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