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行吧!妳跟我說她老人家在哪,我過去便是。」
「咦?可……可是……」露娜沒想到龍之介回得那麼灑脫,適才為他安排房間時,大祭司突然找上自己,說讓跟她比武的男人來跟她一見,也沒說要做什麼,自己為此還擔心了一把……
可他現在是怎麼回事?!
「別擔心,我有分寸。」龍之介拍了拍露娜肩膀,示意她安心。
有分寸啊……有分寸那就好……個X啊!
等等我是淑女,冷靜,要冷靜,不能爆粗口。
見龍之介那麼堅決,露娜也沒辦法,告知了龍之介大祭司的位置,便默默的看著龍之介的背影遠去,心情不知為何驀然有點失落。
她不知道的是,龍之介此時已經在姐妹倆的心裡佔上一個不可磨滅的地位。
一處類似於蒙古包的營帳,龍之介剛走到帳簾外,便聽得一聲蒼老但有勁的嗓音響起。
「老朽知道你來了,進來吧……」
龍之介聞言,便推開帳簾,屈身而入,便見得內裡裝飾充滿巫祭用品與各種符文,照明只用了一盞油燈掛在營帳頂部,燈火搖曳間,使得氣氛更加的詭異起來,一位老婦穿著部落打扮的巫祭長袍,席地而坐,看見龍之介進來,便伸手一指前方,道:
「坐吧……」
龍之介倒是不虛,打自他進來之後,便知道這裡有一個強大的存在於此坐鎮,能級甚至不下天階,從自己進入部落開始就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窺探,想來應該便是眼前這位老婦了。
他倒是不怕她對自己怎樣,於情於理,自己各方面上都沒鬧出半條人命,她沒理由拿這個對自己說事,當然最主要的是,自己老媽是森林之主呢!妳敢不敢不給面子?
龍之介微微頷首,拱手道:「打擾了。」雖然說不虛,但該有的禮數還是要做的。
見龍之介坐定之後,老嫗仔細觀察了一下對方,眼前少年年過二八,氣息穩健強力,明知對方是天階強者,仍然不驚不躁,態度落落大方,謙恭有禮,不由讓老嫗對龍之介高看了幾眼。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關於你的大體狀況我已經知道了,今日天色已晚,你且在這住下吧!」
龍之介一愣,隨後點點頭,一族的當家都放話了,再拒絕就是不給對方面子,龍之介想想,還是決定不辜負露娜的好意,於是應承下來。
「但是,待得明日清晨,你必須立刻離開,我們這裡不歡迎你……」但沒承想老嫗的下一句話直接把龍之介憋在原地。
「哦?不知這話從何說起?」龍之介聽後淡淡道。
原本他是打算留宿一晚後,隔天便行離去,但老嫗拋出的這句話不禁讓他微微變色,要知道,自己走跟被別人趕著走差別是很大的,換做是你被這樣對待想必你也會不爽。
「因為,你是部落預言裡,為這個部落帶來毀滅的人!」老嫗微微抬頭,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龍之介驀然一愣。
原來如此……帶來毀滅……的人嗎?
這樣啊……
龍之介的思緒迷離間,回到數個月前,自己木遁大成,剛解鎖《木遁.自體全身細胞操作》的時候……
那晚,自己背著百合,偷偷跑出房間,直接用遁術遁行到離家中偏遠的假山後,不為什麼,只為了實踐自己那科學家的本能——探究新能力的極限。
但自己永遠不會想到,那一次的實驗,卻是這輩子惡夢與悲劇的開始,窮其一切探究新知,換來的往往是詛咒……
這顆星球,自火中誕生,外層的熔岩冷卻成地表,地層內的高溫高壓產生各種礦物,礦物與引力吸引宇宙中的氣體形成大氣層與各種化合氣體,化合氣體層積成積雨雲下起長達數載的酸雨,變成如今的海洋,然而,這樣的星球,卻在數十億年後,誕生了嶄新的元素……
木,生命!
但就是聰慧如人類,幾千年來,卻是仍然不知何謂生命的真諦,我們為何生而為人?生命的本質又是什麼?
龍之介一面想著,一面深吸了一口氣,心念一動,直接將腦幹的「最高權限」踢除,由自己的思想接管「最高權限」!
一陣暈眩感傳來,接著是數以億萬計的資料量與訊息瞬間反饋至大腦,這是全身上下所有器官,細胞,神經元接受到的信號與釋放的信息素,龍之介的演算能力開始加速運行,飛快處理一筆筆龐大的資料量並將此分門別類。
自此,龍之介正式的掌握了身體所有的細胞,他突然發覺渾身上下充滿一股異樣的感覺,就像所有曾經認知的事物被強行替換了一樣,以前是操控四肢與身體的肌肉進行動作;現在是動一隻手動一隻腳都會有數千萬個細胞的信息反饋。
以前吃飯是因為餓,想喝水是因為口渴,想上廁所是因為排泄物已經碰觸到括約肌,看到喜歡的異性會產生反應;現在已經失去餓的感覺,吃東西只是因為嘴饞,也沒有飽足感,只感覺的到吃下東西身體會獲得能量,不會有便意也沒有尿意,甚至還能將消化物從腸道回流至胃袋,強迫身體增加消化機能把殘渣再次消化成能量,至於女人,他發現自己對她們的身體已經沒什麼特殊的感覺了,就像繁衍只是一個附屬的功能一樣,可有可無。
幸好,心跳與呼吸還有其他等等的生命反應被設為預設值被動的運行,不然連心跳與呼吸等等都還要另外控制,戰鬥時腦中的演算量說不得要大大增加……等等?
既然……自己理論上能操控自己的心跳與呼吸停止,那是不是便意味著,自己不用氧氣也能活動?
龍之介想著想著,拿出一張護命符握在手中,打算在情況失控時用來自保,接著不囉唆,直接停止了身體的呼吸,大幅降低細胞新陳代謝速度,減少氧氣交換率,心臟因為動脈靜脈氧氣交換不足,逐漸停止了跳動,血液因為無法流動開始變得濃稠,肌肉也逐漸僵化。
原本,腦部會因為缺氧而產生暈眩,思維遲鈍等等症狀,但……為什麼自己還擁有意識,就像是個植物人一樣,我聽得到外界的聲音也感知的到週圍,只是失去了觸覺與視覺,無法操控身體,就像靈魂被囚禁在名為「身體」的牢籠一樣……一股不舒服的感覺襲捲我的意識,促使我再度心念一動,心跳,呼吸,脈搏與新陳代謝立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復原。
那麼代表自己還是需要氧氣才能進行最基本的生物活動,不行不行,這樣的話停止生命反應這個機能就沒有意義了,一定還有別的作為,只要……自己還能思考,龍之介再度停止生命反應,回到「植物人」狀態……
沒錯,這無比清晰的意識,不可能是目前腦死狀態的我應該擁有的,那麼,促使我擁有意識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不對!還是說,自己現在根本就不是用腦袋思考?
這個器官是什麼?什麼樣的構成可以在脫離了腦袋之後還擁有神經網路,驀地,龍之介靈光一閃。
難道是……靈魂?!
幾乎是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龍之介突然覺得一股奇異的快感充溢全身,多出了一種輕飄飄的異樣感覺,下一秒,他恢復了視覺與觸覺等感官,發現自己變高了,變輕了,龍之介不禁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原因——
他一低頭便看到自己的頭頂!妥妥的靈魂出竅!
WTF? 我什麼時候不知道靈魂出竅這麼容易,不是說都會有一種看到隧道,前面有白光的套路嗎?到底是我太天才還是?
龍之介的靈魂搖了搖頭,索性一個起身直接離開自己的軀體,飄盪到前方端詳了會,心道:
所以目前的我,就是從實體碳基生命轉換成場域意識生命了?
這樣的話,理論上超越了三維空間概念的自己,理應能跨越空間的障壁?……
龍之介瞬間放開全身感官,發現自己左邊能一路“觸碰”到幾百公尺內所有的事物,右邊,前後,上下也差不多。
大約方圓近公里的範圍啊……還是有限制,大概是因為自身實力的緣故吧?不過,如果是穿行的話……
龍之介心念一動,瞬間出現在百合的房裡,再一轉念,周圍頓時人聲嘈雜,大半夜的仍然車水馬龍,這一次,來到了東京鐵塔下。
果然,穿行是沒有距離限制的,龍之介心道,接著操控靈魂瞬息回到軀體前。
那如果按照某老高某影片裡木內鶴彥的理論所說,時間這項概念對靈魂也是不存在的……
那麼,未來與過去……為什麼?為什麼我看不見?
龍之介正要用意念試圖穿越過去,卻發現眼前突然漆黑一片,周圍的存在突然變成虛無,他不由一愣的在心中問道,卻發現一切竟然又回歸完好,龍之介正在納悶,驀然心中浮現一個念想,於是立馬動起穿越未來的念頭。
果然,又是虛無,就像……時間被人刻意暫停*,阻止自己穿越時空一樣。
因為我的能力太強,穿越會導致時間軸崩潰嗎?
龍之介不確定,這也只是他隨便猜的理由,試了幾次未果他就放棄了,轉而打量起自己的軀體——他決定做另外一個實驗。
他意念一動驅使靈魂回到軀體,從兜內取出一葉金屬材質的弧面飛鏢——這才是真正的賽羅頭鏢,倏地一揚手,拋向空中,心念電轉,頭鏢立馬像接收到命令般,高速打著旋兒瞬息劃過身體無數次,直接亂刀把自身砍成重傷,最後一下甚至超越音速從脖頸間劃過,高速帶來的巨大應力把頭顱直接斬飛,拋到數十公尺外的草坡上,而頭鏢則是深深嵌進一旁的泥地裡。
頭顱斷面與身體重創的傷口傳來的痛感分毫不差的傳遞進龍之介的意識裡,也就是說,就算屍首分離自己還是擁有兩方的感官,接著龍之介心念一動,發動《木遁.超速再生》試圖復原傷勢,這時他發現他突然失去了“頭顱”的感官,接著“軀體”的感官感知到細胞正在極速複製分裂修復傷勢,沒過多久,脖頸上方密密麻麻的搔癢感傳來,下一刻恢復了視覺等五感,龍之介往上摸了摸,頭的確復原了。
他循著適才的記憶摸索到頭顱掉落的位置,但那裡如今只剩下一攤濕黏的血水與殘留的組織物,想來應該是頭顱被主意識視為拋棄物分解了,龍之介撿回頭鏢收回衣兜,突然一道危險的靈光閃現在他腦海裡。
“如果把意識的理性與感性分開,會發生什麼事?”
所有的智慧生命,皆擁有感性與理性,感性用來抑制理性思考進入盲區時的思維崩壞,而理性則是時刻提醒意識不會輕易受到感性與本能的驅使,生命就是這麼矛盾而又完美的存在,可想而知當兩者失去其一的後果將不堪設想。
但龍之介卻動起了這危險的念頭,人類的好奇心與科學家的求知本能促使他說服自己這麼做,他想知道這套理論在擁有強大演算能力的他身上實踐會發生什麼事,第二點,他之所以有這個底氣是因為他仗著自己不會輕易的死亡。
但他漏了一點,他沒有將自己的破壞力算進去……
於是,他就這麼……操控意識,分開了感性與理性……
龍之介眼神開始變得迷茫,完全覺醒演算能力時的白色齒輪再次在虹膜中飛速旋轉,腦內的思維形成巨大的風暴,每分每秒都在處理數以千億計的龐大資料量……
智慧生命……必須死。
智慧生命的終點就是完全蠶食所有宇宙的資源……
所以為了維繫這片宇宙,智慧生命必須死……
必須毀滅……所有智慧生命!
沒有智慧生命……宇宙將迎來永恆的和平!
「哈哈哈!對吧?你也認為,生命不該存在對吧?那……破壞這個世界,又有什麼錯呢?沒有了世界,生命自然不復存在!」
「來吧!使用我的力量,毀滅這個世界吧!」這時,異樣的聲音突然在龍之介腦中響起。
*時間停止:真正意義上的時停發生時,粒子不會進行動作,包括所有的光,所以當時間暫停時,世界理應變成類虛無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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