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倘若這老算命先生真略通些天文地理什麼,他反而不會那麼在意小麟仔這樣子挑釁;但是,正因為算命先生本來就是個混飯吃的騙子,小麟仔這些對他來說不知真偽的事情,才更讓這騙子心驚驚肉直跳噗通,膽子縮瑟著跟個沒塞肉泥的豬腸子一樣乾癟癟的。他怕,真正怕啊!他怕那總渾話在街頭遊蕩的逃學毛頭小鬼是真的看到了。(而實際的情況,也確實如他所懼畏。)他也怕真有妖孽來跟自己挑釁,這樣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個大扯謊家,之後他在這邊可如何混下去?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f9GRfKWVG
所以,看到鯉魚精化成的書生模樣的人要拉走小麟仔,算命先生也立刻伸出手來,搶在前頭先揪起小麟仔的衣後頭,舌頭上也不給閒著在那邊嚷嚷叫囂:「等下啊這位小兄弟!就算你想拉走這小鬼,但是他已經來趕了我的生意,砸爛我的場子,這樣一走了之,往後叫我算命仙的面子朝哪兒擺去!」
小麟仔終究是個人類兒童,聽那算命在信口雌黃瞎編造罪狀,小麟仔就被對方這樣囂張的氣焰燒著灼著,整個怒氣轟然一聲炸了個開:「你這個空口白話的老東西,你哪裡來的面子可以給我丟了!方才我來的時候你也根本沒有生意,我是能趕你個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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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兩邊這樣言語交鋒一來一往,旁邊的觀眾倒看出了點樂趣,沸沸揚揚來闢廣這唇槍舌戰的場子:
「對啊,剛才老算命也沒生意,搞不好就是王麟這小鬼說的對,算命老頭就是在搖搖籤筒裝個莫測高深罷了!」
「拜託,王麟不上學堂的事,附近的人都曉得來說!上次還聽說他喊學堂的教書先生『大牛』呢!」
「不是喊『毛黑牛』嗎?」
「哎呀喊什麼都好,王麟這犢子平時混的呢!大家都曉得這王麟可不讀書的,這種混小子話能夠信嗎?」
這樣你一語我一言在長舌間,忽然不知道誰的聲音出來:「不然就這樣吧!讓這小子跟老算命兩個比比算命,看看這兩個誰能算出點東西,我們就聽了誰的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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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群眾,沒有人曉得這是什麼人提出的主意。反正大夥兒就是來湊熱鬧看打發的,這提議卻是長了這些觀眾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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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鯉魚精牠知道,這提議的不是其他人,卻是已經給小麟仔看出真身的人參所說的。方才人參趁著群眾沒留神,刻意改了把嗓音說話,似乎是要給這場糾紛來個火上澆油。
牠不能理解為什麼人參忽然開始煽動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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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魚精看向人參化成的祖孫,老媼臉上皺紋擠壓,深深道道錯綜盤根,孫兒那尚且稚嫩的娃娃臉蛋,哪邊都不是人參原本的樣貌,哪邊都難揣難測這植物妖精真正的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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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魚精本來是想替小麟仔推拖掉的。畢竟鯉魚精曉得,小麟仔雖然看的出來妖怪的原型,但是也只能看出來妖怪的原型,加以那一根直腸子通到菊門口的胡亂個性,要小麟仔像是這天花亂墜招搖撞騙的老算命一樣,胡譸點什麼南北什麼東西的是不可能的。
但鯉魚精沒有料到,圍觀群眾實在太熱烈太瞎鬧,或許是人類群聚鬧事的天性使然吧!
當鯉魚精試圖伸手拉開小麟仔,這才注意到旁邊的觀眾們已經把小麟仔和老算命師兩個人給團團圍住包在中間,自己以人類書生這個模樣根本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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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或許自己旁邊打混去,給小麟仔那娃子當眾吃點苦頭丟臉丟面子,下一回小麟仔就會學乖巧些,機靈些,而不會老是這樣跟人沒大沒小直來直往的,自己也能省點心……鯉魚精這麼想。
然而牠卻也不曉得為什麼,自己還是悄悄隱身混入群眾,硬是鑽去了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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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不好意思,五月底碰巧遇到公司臨時辭退的情況,新找的工作不適應又離職,結果就一直拖延到最近,才找到新工作。所以停了很久。
真心感謝有繼續追蹤等待的讀者。
2020快到底,雖然疫情還是很嚴重,狀況還是很多,希望大家都能夠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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