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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在遠處看見阿友和阿裕向著我們一邊招手,一邊走過來。操場上水聲潺潺,
雨勢比之前還要大,我才想起我沒帶傘子。
「這位是阿筠。」阿裕向阿友介紹。
阿筠只是點頭微笑著,她的眼眸老是水汪汪。
「有傘嗎?」阿友問。
阿筠在三用袋裡拿出傘子。
「太好,大家也是坐小巴吧?」阿友說。
我們三人不約而同點著頭。
小巴站離學校三四百米,沿路是佈滿植被的斜路。每天也可以看見遲到的同學奔跑回校的畫面。我們繞過生銹校門,我為阿筠架著傘子,我們也低著頭,小心翼翼地避過水坑,似是在溜冰場裡走,抬頭看著阿裕挽著阿友並肩而行。我看著阿筠尷尬地低著頭,不知不覺走過小斜路。
也許快要六時半,同學也紛紛離去,小巴站人數寥落,不用爭相湧上車輛。我和阿筠付過車資後便走到最後一排,才看見阿裕在窗出外說著唇語,示意到便利店增值,不消幾分鐘,他倆當上最後兩位乘客,司機啪搭一聲大力關門。車裡空寂一片。車子沿著斜路向下走,雨勢愈來愈大,玻璃窗上的小水點變成小河流,景物帶著朦朧。司機扭開收音機,打破空寂,電台正播著點唱節目,主持念著一個關於暗戀的故事,隨即播著艾略特·史密斯的”Miss Misery”。忽然間讓我想起女班長,還記得有一次,在課室門外看到她坐在桌上聽音樂,看起來一面沉鬱,但轉個頭笑面迎人。我看著身旁的阿筠,她閉起眼,一副聽得入神的樣子,我細看她長長的眼睫毛、白皙的脖子、指上已漸漸褪色的指甲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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