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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叔叔!這次是甚麼案件呀?」寶兒泡了兩杯咖啡,一杯給馬警司,一杯自己品嚐。
自從認識了馬警司後,寶兒不時會接下警方也未能短時間完成的案件,一些只靠正常方式無法處理的案件。
寶兒非常樂意接受,因為這種委託更接近寶兒想做的,也更接近她的父親。找上門的委託大多是無趣味的跟蹤偷拍,讓寶兒非常厭倦。
「這次比較麻煩……可能會有點危險……」馬警司說著有點猶豫。
「啊!甚麼事!」馬警司驚叫起來,因為隱身人前的我一手拍倒他眼前的咖啡杯。
「喔巴!」能看到鬼的寶兒當然見到一切發生。
混帳警察把自己處理不到的案子都交給寶兒,而且一次比一次危險。
「這裡……有甚麼嗎?」馬警司四處張望。
「馬叔叔不用理他啦,繼續剛才的話題吧!」寶兒瞪了我一眼,我說過無數次不要接危險性高的委託,她也當是耳邊風。
馬警司委託的案件我也略有所聞,因為這四、五個月間,社會中盛傳著一個恐怖傳聞,一個叫「亡命小巴」的傳聞。傳聞中只要在深夜坐上某條線路的小巴,隔天就會死在自己家中,而每個死者的頸上也會呈現被小孩勒死的痕跡。
而從五個月前開始出現了第一個死者後,每隔一段時間也會出現在深夜曾經坐上那小巴線的死者,每一個死者都是三十多歲的男性,每一個的死因也被判定為被八至十歲的小孩勒死,而死者的居所還有身體上也沒有呈現過第二個人的指紋。
一般被活活勒死的人都會有很大掙扎,而床上的確有掙扎的痕跡,但死者手上卻沒有任何人的皮膚組織,加上以成年人的體力又怎會被小孩活生生勒死?所以警方束手無策。而在上級催促落案之下,馬警司別無他法,唯有借用寶兒與別不同的能力。
但我一直很害怕,自從寶兒過了二十歲,我每一次按下追蹤位置時也很怕會看到寶兒的屍首。
「唔……資料上說的小巴就是這個……所有死者也是住在這條小巴路線會經過的地方……」寶兒習慣在苦惱時會咬大拇指。
「別咬,很髒的……你真的打算上車追查嗎?」我拍開寶兒咬著的那隻手。
「那喔巴你拖著我,我就咬不到了……當然要上,不然會再有更多死者出現呀!」寶兒笑甜甜地說著,試圖抓我的手。
「你認為行兇者是人還是鬼魂?」我把手插入口袋。
「恐怕是厲鬼吧!小孩又怎會有活生生勒死男人的力氣?而且我查看過死者住宅的閉路電視,那些男人都是一個人回家的!不同的地點、單獨回家的男人……最大可能是從小巴上被跟回家殺害。」寶兒裝了個鬼臉,她的分析愈來愈有探員風範。
「既然你明白對方是厲鬼,那你還要繼續下去嗎?」荷花池事件中寶兒已經見識過厲鬼到底有多可怕,那種充滿怨恨的力量不是人類的血肉之軀能抵抗。
「嗯……我也知道很危險,但對方既然是小孩,我總覺得內裡事情未必像表面看一樣……」寶兒的眼眸裡總帶著善良的光芒,我喜歡這種光芒,但我卻也愈來愈害怕這種光芒……害怕這光芒,終究一天會害死寶兒。
「而且我有你在嘛,你不會捨我而去吧?」寶兒微笑看著我。
「上車吧。」我展露人前,與寶兒一同坐上「亡命小巴」。
遊了四次車河,我們也沒有任何發現,時間已經夜深,上車的人也不多,小巴司機亦不再等待客滿才開車。
我和寶兒坐在最後的雙人座位,寶兒累得睡著了靠在我肩上,但來到第五次,我們終於等到疑兇上車,八至十歲的模樣,危險而奪目的紅光,小男孩上車坐上空的座位,旁邊的位置亦空無一人,從神情來看,他不像一般張牙舞爪的厲鬼,失落的神情,靜靜坐著,像在等待甚麼。
「寶兒,要開工了。」我拍拍寶兒臉頰。
「啊!」寶兒一張開眼,厲鬼的紅光馬上映入眼簾。
但現在要怎麼辦?
小巴停站,一名面帶醉意的男人上了小巴,不巧坐上了厲鬼旁邊的座位,那男人應該約三十多歲,完全符合被害者的條件,而厲鬼男孩亦抬起頭凝望著他,口中念念有詞,但我們無法從這距離聽到。
寶兒一直看著前面的小男孩,愁眉苦臉的她像是找到甚麼靈感,終於,男人下車了,厲鬼男孩亦跟著下車,寶兒立即拍打我示意跟隨。
唉……又要和厲鬼交戰嗎……
厲鬼跟著男人入升降機,一切如寶兒預料,從小巴尾隨到住所,然後再把男人勒死。
「寶兒?」寶兒從下車開始不斷按手機,像在搜尋甚麼似的,眼見升降機快要停下,若再不阻攔男人的話,又一宗兇案將要上演。
「找到了!」寶兒抬起頭,厲鬼男孩快要跟隨男人步出升降機。
「站住!他不是你爸爸!」寶兒秀出手機,熒光幕上展現的是另一個男人的樣子。
厲鬼男孩被寶兒突如其來的話叫停,他回頭一望,看到手機上男人的容顏,那紅光變得更耀目,而且充滿殺氣。
「你!把我爸爸……藏到哪裡? 」失落的厲鬼男孩突然發難,回頭撲向還在升降機的寶兒。
寶兒被嚇倒了,她退到牆角快速連按關門,人在危急之時總會失去平時冷靜分析的能力。
升降機門又怎會阻到厲鬼呢?
厲鬼穿過門直奔寶兒方向,無法觸碰鬼魂的寶兒沒有抵抗的能力。
但我有,我伸手抓著厲鬼的脖子,正因為是小孩,手腳也較成人短,但劇烈的掙扎,加上他看到照片後異常激動,厲鬼的怨念成為了強大的力量,再這樣下去會撐不住的。
我拿出手機,想要使用照明裝備把他制服,然後交給牛頭馬面。
但寶兒卻不想這樣。
「喔巴!不要,他不壞的!他只是想找爸爸,見他最後一面!我帶你去好嗎?去見爸爸。」寶兒不想小男孩被強光照痛,也不想他被牛頭馬面帶去受罰。
「爸爸……真的可以見爸爸嗎?」聽到寶兒的話,厲鬼真的停下來不作反抗,熾熱的紅光變得平和,竟然……真的可以和厲鬼談判。
小巴上,寶兒和厲鬼並肩而坐,準備去完成最後的心願。
「那時候,我和爸爸辦完媽媽的喪事一起回家,難過的爸爸喝了很多酒,我也很累覺得想睡,我們在小巴睡著了。突然轟隆一聲!我醒來時……只見自己在車站前面……但卻沒有人能看到我,聽到我說話……」失落的男孩當下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死去,突然意外死亡的人,靈魂未必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嚴重的更會出現記憶空白的狀態,不知道自己是誰、是怎樣過身、不知道自己該去投胎。
「所以你一直在找回家的路,在找爸爸,對嗎?」寶兒像個大姐姐般溫柔地看著小男孩。
「嗯……但我不太記得爸爸的樣子……我只能跟隨我座位旁邊的男人離開,但他們都不是……他們都不聽我說……不知何時開始我的手變得能觸碰他們,我變得很容易發怒……很容易會勒死他們……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變成厲鬼後,不自覺地情緒會很易激動,很易產生殺念,或者寶兒說的沒錯,男孩本性不壞,他只是控制不到過百天的怨念而殺害了無辜的人。
「我小時候已經無了爸爸,所以我明白想念親人,想見到親人的感覺……下車吧,我們去見一見你爸爸。」寶兒雖然觸碰不到男孩,但她仍然把手放到男孩手上,因為她覺得這雙手並不危險,危險的,是人和人之間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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