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别哭嘛……眼睛都腫掉了噠。」七色彩雲上,小猴隊長和芯穎並肩而坐。
「衰人……嗚……悟空……」芯穎止不住眼淚,悟空的語氣嚇倒了芯穎,悟空說的真相更嚇倒了芯穎。
「大姐,大哥也不想的,但從一開始……大哥就注定要……為你犧牲。」就算再不願接受,這也是他的命運。
「怎算好?悟空他……悟空他真的會死嗎?不可以求佛祖放過他嗎?」芯穎搖晃著小猴隊長的肩膀。
「如來佛祖有這麼好商量就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阻止滅世降臨呀,不然凡間所有人也會被消滅的……」兒女私情那及天下蒼生重要,這不止是小猴隊長,更是悟空的心聲。
但對十八歲的少女來說,這現實太過沈重。
「到了……大姐你好好休息吧。」日落西山,小猴隊長和芯穎回到了孤兒院,悟空雖然隱藏著身影,但一直守在芯穎附近。
黑夜的都市貌似風平浪靜,但深海之下卻是腥風血雨。
…………
碧波漂龍宮之內,過去這是妖精萬聖龍王的宮殿,是九頭蟲和龍女萬聖公主結成夫妻的地方,萬聖公主取消了和三太子白龍的婚約,選上實力超群的九頭蟲為夫君,這裡充滿著九頭蟲幸福快樂的回憶,但也是他家破人亡慘劇發生的地方。
萬聖龍王和九頭蟲合謀盜取祭賽國金光寺寶塔的舍利,金光寺從此失去光輝,害賽祭國國王誤以為寺院眾僧偷取了舍利,將國內所有僧侶收到監獄。
幸得取經團隊途經此地,把龍王和公主擊殺,奪回舍利解放眾僧。
九頭蟲的其中一個鳳頭被哮天犬咬噬,負傷潛逃的他再無任何人找得到。直至大雷音寺伏擊事件,八頭鳳妖加入妖眾,吃過唐僧肉的他成為千百年來獵殺唐僧的其中一個主力。
棄置多年的萬聖龍宮之內。
「可……可怕……上千海兵也敵不過一個九頭蟲……」龍兵滿身鮮血,四海龍王各派兵到碧波潭,萬聖龍王是龍族恥辱,其女婿九頭蟲再現四海龍王誓要擊殺。
蝦兵蟹將在九頭蟲面前有如紙張般被撕破,身穿黑袍的紅髮男妖重遊故地是為了悼念故人,但要大開殺戒他絕不手軟。
「我本來無意殺戮,是你們自己送上門的。」散發深血妖氣的九頭蟲讓龍宮變成一片血海。
「你不單止毀我婚約,還多次獵食唐僧轉生,我八部天龍受命四海龍王,今日一定要把你誅滅!」穿著金龍神甲的男人頭上長有一雙斷掉的龍角,束起銀髮的男人正運起神力。
「想不到當日充當唐三藏代步工具的龍馬,今日會成為四海龍王也認可的龍族繼任人,如果你死在這裏他們會很可惜吧?」九頭蟲背部伸延出七條如龍的長頸,七個頭部也長得有如鳳頭,背後更有一雙紅翼。
身份神秘的九頭蟲是龍凰雜交而生的稀有妖精,妖力之高不下金翅大鵬和九靈元聖。
「那是我要接受的刑罰,就算我不幸戰死你今日也休想走得出這片海!」龍雷在龍馬兩手凝聚,呼雷喚雨是龍族的看家本領。
婚約被毀,龍王三太子一怒之下縱火燒了玉帝賞賜的夜明珠,被玉帝降罪斬首。幸得觀音菩薩求情,在西遊之行中化身白龍馬成為唐三藏的代步工具,在大雷音寺伏擊事件後被加封為八部天龍。
「從來沒有人能擋我的去路,但你不用擔心,因為海不會再需要你們龍族,誅天之後四海之內不會再有龍。」不屬蟲又不單屬凰的九頭蟲被視為畸種異類,就算身手不凡也不被接納,不被欣賞。
九頭蟲妒忌龍的身份地位,出生成龍就能被尊重被寄予厚望,龍凰混種的他卻被排斥唾棄。
唯獨碧波潭妖王,蛟龍精萬聖龍王器重他,接納他作女婿。但仙妖有別,正統龍族四海龍王皆視萬聖龍王為妖,血洗碧波潭更是計劃中的事。只是執行者,交給了西遊團隊,由佛祖老君安排的西方淨妖團隊實行,省卻龍族的兵力。
「痴心妄想……這裡就是你這畸胎葬身之地!」龍馬雙手發出龍型雷電,得到加封的八部天龍遠勝當年。
「不自量力,孫悟空呢?豬八戒?還有那可恨的二郎神……把他們叫來吧,否則我今天便血洗四海!」九頭蟲不止嫉妒龍,對取經團隊和楊戩更恨之入骨。
龍型暴雷在擊中九頭蟲前被無形妖力阻隔,千百海兵的攻擊無一對九頭蟲造成過損傷。
「見鬼了……所有攻擊也無功而回,天庭增援又還未來到,怎麼辦……楊戩他們當日是怎擊退他的?」龍馬百般苦惱,他率領的四海聯軍已經傷亡慘重。
「怎樣?四海繼任人不敢上前,我九頭蟲就不客氣了。」七個長頸鳳頭蠢蠢欲動,九頭蟲闊步前行。
一個又一個蝦兵蟹將被鳳頭咬噬,深紅的兩爪輕鬆地撕破蚌精的硬殻。
「如果孫悟空在……如果楊戩……」龍馬感到恐懼,他終於知道悟空和楊戩原來一直和這層次的敵人作戰。
九頭蟲和八個鳳頭盯著龍馬,如果再沒有天兵增援,眼下的四海聯軍將會全軍覆沒。
「你找我嗎?」幸好三眼神將及時趕到,穿起銀白神甲的楊戩降臨碧波潭。
「楊……楊戩!」曾以白馬之軀看著楊戩和眾人迫退九頭蟲,龍馬的眼睛漸現希望。
「終於來了,孫悟空呢?你的哮天犬呢?」仇人相見,九頭蟲感覺被毀的頭腦如被火燒。
「要誅滅你,我一個人已綽綽有餘。」目睹悟空隻身擊殺九靈元聖,又目睹妖眾統帥連地藏王菩蔭也能幹掉,楊戩想看看自己的實力,能否和他們一樣一夫當關。
…………
大雷音寺內,得知真相的豬八戒驚魂未定,全身發抖的他抱著身子跌坐在地。如來佛祖和八大金剛已轉移向三十六重天,太上老君亦正在天庭挑選有資格在淨世後整頓凡間的仙神,淨世法印,只有在三十六重天的新神才能躲過一劫。
「完了……一切也完了……不止師父,整個凡間……甚至天庭……我們……全部無一幸免。」八戒意識到自己和沙僧不會是被選中的新神。
「二師兄……」沙僧雖然震驚,但卻表現得比八戒冷靜。
「怎會這樣的?那人不是大師兄呀!是六耳!和我們走過一半取經路的,一直在師父身邊的不是大師兄呀!」千百年來的謊言,不止西遊取經普渡眾生,就連出生入死的同門師兄也早被換包。
「但他……一直保護師父呀!還有我們……每當我們遇到險境,他也是第一時間挺身而出保護我們呀!」沙僧沒有想得像八戒般複雜。
「老沙……」真理,不會被謊言掩蓋。
「我的大師兄沒有放棄過師父,就算要經歷千百年的劫難也一直為師父奮不顧身!就算他有六隻耳朵,他也是我的大師兄!我們的齊天大聖!」沙僧抓著八戒的肩膀激動地說。
「老沙……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這麼耿直……」八戒看著眼神堅定的沙僧。
「你回想一下!我們曾一起闖火焰山打牛魔王,趕走九頭蟲、降服金毛犼、還有百眼魔君、獅駝三妖……」一場又一場驚心動魄的硬仗,每次站在他們前面第一時間保護唐三藏的那猴妖,就算是假的悟空,那真心也無用置疑。
「你說得對……我們的大師兄不會傷害師父,就算曾大鬧天宮也不會殺神滅佛……就算他是被洗腦的六耳彌猴……又有什麼關係!」沙僧的話讓八戒堅定站起,再留在這裡思前想後只是浪費時間。
「二師兄,那我們應該立即去找大師兄吧?」沙僧想支援悟空。
「不,當務之急是上天庭拆穿老屎忽的陰謀,天兵還未知道大難臨頭只有小數仙神能逃過一劫。我們去把真相公開,玉帝一定會阻止淨世,全力征戰妖軍!」八戒的目標,是打破幕後主宰的如意算盤,為悟空找援軍。
「但他們……真的會違抗太上老君和如來佛祖的命令嗎?最強最上層的神仙都已被選上吧?」諸神一直對道佛兩大領導唯命是從,夠膽反抗天命的只有齊天大聖。
「一定有的……和我們一樣不忍凡間被滅,不甘心就此消失的神仙。」八戒想起楊戩,和曾為西遊之旅出力的神仙。
八戒和沙僧再次向天庭出發,太上老君所挑選的新世界仙神已逐步接到密函。
「終於…要來了嗎?」頹然的玉帝看著金黃的密函,舊時代的官方代言人被選中踏入三十六重天繼續當傀儡。
「淨世……竟然連天庭也會被毀滅!」哪吒接到密函後終於知道淨世的真面目。
沒有利用價值的,就算神仙也會被淨滅,能存活下去的權利只由太上老君和如來佛祖授予。
「別想太多,安份守己執拾細軟吧。」哪吒父親,托塔天皇李靖同樣是被選中的新神。
「如果我無被選中,如果哥哥們還活著,而我們都要被淨滅,你會為我們挺身而出嗎?」哪吒曾削骨還父,割肉還母,他的精魂受佛祖所救,以蓮藕為骨,荷葉為衣得以重新。
對於親情,哪吒有最深的體會。
「會……就算會被佛祖一掌打死,我李靖也不會棄家人不顧。」哪吒曾向李靖報復,後來佛祖賜李靖玲瓏寶塔以降服哪吒。
千百年的時間沖淡了哪吒心中的怨恨,時間讓他知道過去是他太過衝動,年少氣盛的天之驕子已是蹺勇善戰的大將。
「凡間拼命生存的百姓,還有其他仙神也一樣有家人……有生存的權利……佛祖的旨意,父親,請恕孩兒不能接受。」哪吒向李靖單膝下跪,還過血肉後哪吒喚佛作父,這一聲父親,這一句孩兒,李靖等了千百年。
「好孩兒……只要你認為是對的就去辦吧!父親一定和你共同進退!」李靖感動而泣,那怕要和天威對抗也要捍衛親情。
情慾能教妖神腐敗,但也能讓仙魔強大,哪吒李靖決意違抗密函指令,而缺少了奎木狼的二十八宿神將,在四靈各殿中亦作出了決定。
下一回:市中心狂暴四起,碧波潭屍橫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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