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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是誰。

黑客_HEIDY

May 11, 2020

378

5 Mins Read 1,525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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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把你修好的。」

塞特抱著一箱又一箱的工具往狂犬身邊堆來，狂犬面無表情的看了看越疊越高的箱子塔，臉上那道猙獰的傷口隨著他脖子的轉動拉扯，泊泊流下幾股帶著腥臭的液體。

「難聞。」狂犬抹了一把，湊近嗅一嗅後下結論。

「狂犬，我會把你修好的。」塞特在箱子裡翻來搗去，陸續扔出了幾顆廢電池、捲尺、手電筒、護目鏡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狂犬感到身體有些沉重，他低垂著眼，一邊聽著塞特嘴裡不斷重複著：「請等我幾分鐘，我可以把你修好。」他有些支撐不住，只能靠著牆邊緩緩下滑坐在潮濕的地上。

四周黑暗而寂靜，只有塞特發出的聲音。

-

隱隱約約，昏沉記憶中出現的唯一一段畫面，是在這間實驗室裡，他第一次見到塞特的情景。

周圍充滿了鼓掌聲，所有研究員滿溢笑容的表情，令狂犬也不禁跟著微微一笑。

這是實驗成功的驗收日，連同那個被一眾教授簇擁而來的投資者也忽然變得慈眉善目，大力擁抱了在場的所有研究員，並立即又開了一張巨額支票贊助。

狂犬沒理會那個肥得像豬，眼中剩鈔票的功利主義者，他只是專注的看著塞特，而對方也直直盯著他，過了半分鐘才開口：「我是塞特。」

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狀況，大家看到那張支票上的數字後紛紛尖叫歡呼，叫嚷著要為這值得紀念的一刻慶祝。

「我是狂犬。」他們先後伸出手，輕輕握住再放開，標著實驗編號的繫帶忽然鬆脫，順著床單滾落地。

反正今後應該也用不著了。狂犬無所謂的想，然後一腳將繫帶踢進床底。

-

「我看到兩條負極線，我幫你都用上吧！」塞特的聲音很好聽，字正腔圓的發音就像是專業播報員，他晃了晃手中兩條如同電纜般粗長的線，轉頭向狂犬說到。

狂犬張了張口，嘴巴裡充滿了鐵鏽味。

他只覺得除了身體沉重無法操控，腦子也如同進水一樣暈糊糊，連回應塞特的一腔熱血都沒辦法。

「我來修好你。」塞特抓著兩條粗線，又將地上的螺絲起子和手工線鋸也踢過來。「狂犬，睜開眼睛。」他拍拍狂犬的臉，再把他的眼睛撐開看了看。

「太陽穴附近的破口直徑約八釐米，深度大約是一釐米，裡面的狀況還未知。」他一邊扳動狂犬的頭部，一邊說著。

「我還沒處理過這個，我必須拆解開來了解內部實際狀況。」他開啟照明功能，然後拿一支細長的鑽子伸進傷口戳了戳又敲了敲。

狂犬忽然發出撕裂的吼叫，用盡最後的力氣揮拳打向塞特，塞特的腦袋被他打歪一邊，呆愣了幾秒，然後一拍大腿：「我忘記幫你關機了！難怪狂犬會生氣！」

塞特再度靠了過去，伸手探向狂犬的後頸。

-

「你知道自己是誰嗎？」塞特坐在窗邊看著窗外，忽然回過頭問狂犬。

「他們叫我狂犬，在這裡我就是狂犬。」狂犬正在忙著填寫實驗紀錄表，頭也不抬的回答。

「我知道我是誰。」塞特看著狂犬，認真的說：「你也應該知道你自己是誰。」

狂犬忽然停下動作，抬頭對上塞特的眼睛：「你是誰？」

「我是塞特，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

去年春天，塞特在某個清晨陪著工作了兩天的狂犬熬夜後，說過這麼一句話。

當時狂犬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說：「不，你不知道你是誰。」

-

直到現在塞特依舊不知道自己是誰，狂犬深深嘆了口氣。

塞特已經把螺絲起子戳進狂犬的後頸，戳了又戳，幾乎血肉模糊。

「狂犬的關機鍵位置非常難以判定，請告訴我應該要如何重啟開關！」塞特放下手中的工具，轉頭直接拉起一條纜線，等不到狂犬回覆，立刻將纜線的頭用電燒筆加工，然後扳正狂犬的頭。

「狂犬，我會把你修好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尖銳的線頭金屬插入額上的傷口。

狂犬已經痛到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全身像觸電般痙攣顫抖，喉中濃黑的鮮血像噴泉般湧出。

啊，果然是報應。

他半睜著眼，無力的放任自己的生命隨塞特的動作逐漸消逝，劇痛到最後已經麻木，直到嚥氣時也沒能喊上一句住手。

「狂犬，我會把你修好的。」塞特搗鼓大半天，發現狂犬一動也不動，連胸口的脈動都平息了很久，他眼睛眨了眨，將狂犬的身體翻過來又翻過去，甚至整個托起來往地上重重一摔，想試著刺激狂犬的自衛反擊功能啟動。

可惜他這麼一摔，頂多把狂犬的腦袋摔在工具箱的邊角上，又裂了更大一個傷口，血和腦漿花花的冒出，整個軀體看起來更加殘破不堪。

塞特翻遍所有記憶庫裡的資料也沒找到這種狀況要如何處理，他才誕生短短的一年半，學習日常生活的技能與常識，就是沒學過收屍。

「我會把你修好的。」塞特站在狂犬的屍體旁，看了許久許久，窗戶外的光已大亮，映照在兩人的身上，散出一圈金色的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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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dy，Dani，B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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