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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我是誰

橘子樂園

May 11, 2020

355

8 Mins Read 2,428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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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睡中的鬧鐘聲響，一如概往的煩人。只是，身為學生的我沒有踢走鬧鐘繼續沉入睡眠的權利。為什麼我要上學啊？我頂著每天一樣的問題下床，到名為浴室的空間洗漱著。

我叫德利奧，編號S17849，是一名身體和心智具學習、成長功能的智能。我的職責是當一名學生，在學校中吸收知識後到人類社會工作、提供服務。那是我「出生」的意義。

.

「所有物件也有其存在意義嗎？」坐在餐桌前的我不禁又想著其他問題。面前碟上熱騰騰的煎蛋和吐司，其構成的雞蛋和小麥也有存在意義嗎？「被吃掉」也是存在方式之一嗎？如果被我這種不懂美味與否的AI吃掉會不會有點浪費？美味的標準在那兒……？

「小奧，再不吃早餐便要涼了啊？」坐在木製桌對面的啡髮女性如此提點。我歪歪頭看著她，她擔憂的臉龐令我剛滿腔的問號也被粉筆字抹掉。「對不起。」我趕緊低頭吃掉碟上的早餐，不讓名為「母親」的監護人擔心。

無數的問題在腦海飛過，沒有一條能忘記。其實我還有很多的問題想問，可是，只有在「母親」面前，我想裝一名正常的兒子。

聽說，「太多問題」也是一個問題。

咦，為什麼在「母親」面前，我不其然的想當一位正常人了呢？

..

從書中所記錄，人類是高智慧的生物。為了某目的，會發揮各種能力創造使生活更加方便的發明。然後，AI便被創造了。由普通感應到人類作息和動態便自動操作的咖啡機至在最特別的管理公司的代理執行長，也交由智能處理。

智能的廣泛，大約估計是十人中便有三、四個是智能了吧？

每一位智能也有各自的職責，也有各自的方式存在。我想，能在人形之中上學的我是被設定為未來高等職位的智能吧？在時間和養育的資本投入下，該是如此。只是，我隱隱害怕在未來人類社會中不能融入的問題。

正因我太多問題，也不知道是被設定、還是我故障了。

「為什麼某些群體會樂融融，但某一些群體中會出現欺凌呢？」我望向課室中的小群體不禁衝口而出。

糟糕，我話一出口就立刻緊閉嘴巴裝著沒事發生。雖然我的聲音很小，卻害怕被他們聽見。沒有心贓的位置發熱了一下，呼吸系統也不自覺緊閉。過了十多秒，沒有遭遇上電視劇出現的找碴算是我的幸運吧？

但在未來中，我在人類群體還能這麼僥倖嗎？

…

「所以，你就翹課來天台了。」旁邊的森洛斯淡然開口，而視線只專注在手中薄子上的文字。

說實話，我有點沮喪，心情猶如微灰的天空般。

「啊。為什麼快下雨的雲霧會黑沉沉的？」

「奧，重點。」森洛斯是性子急的人，臉上露出皺眉也是稀鬆平常。我也不懂，這麼急性子的同學卻是靜靜聽我甚多問題的朋友。

微風吹動森洛斯的字稿、發出沙沙的微響。這輕微的現象又勾起我問題的宇宙，不！不要在我這時候打斷思考。為了清空腦袋與朋友談話，我用力的搖搖頭，把問題揮開。

咦，為什麼我會不想「朋友」面前……不，不要想啊！

「噗啪。」拒絕想問題的矛盾很快使機械腦過熱。「唔。」昏頭轉向的我乏力的向後倒，見怪不怪的森洛斯頭也不回的一手扶住、當是緩衝的讓我安躺。

「慢慢。」森洛斯丟下一句，又縮手回他的文章中。

我空洞的看往黑沉沉的天空，過熱回復中的思考系統沒有問題存在。頓時間，清靜的狀態使我沉醉。我閉上眼簾，任由不經思考的話從口中吐出。

「我，不懂人類世界。

如果我離開了學校，那我是不是不懂在人類間生存了？

如果我離開了學校，我的生存意義是不是會改變，還是會被人類當成錯誤品抹消掉？

我，很懼怕。」

風吹動的沙沙聲原本不小，森洛斯握筆的磨擦聲停止後變成了主導。「你的監測者聽到這些問題會很頭痛。」

「嗯，所以我在家中不會說，只在森面前才會說。」

不一會，筆尖磨擦紙張的沙沙細響再次出現。我也預料到森洛斯不會回答，但是不要緊，沒有傾訴者的我、這樣就滿足了。咦，滿足是什麼呢……

「話說，奧你真的不怕訓導訓誡啊？不擅長學習而被放棄的我就算了，你是優等生吧？」

「不要緊，我早讀完今學期的東西。而且，老師們也挺喜歡我的不會打小報告。」

「嘖嘖，今天又多少封情書啊萬人迷。」

「五封。」

「給我滾回課室啊！」

…..

「……今天跟森聊了很多，很舒服。」一如概往的，睡前也會向「母親」如實報告一天。這是由系統而來的職責，我沒法閉口不說。

「傻孩子，是高興吧？」坐在床邊的女性向我伸出手，輕巧的力度揉摸上我的紅色髮絲。如果我擁有她一頭好看的啡髮，女生們也一樣向我遞出情書嗎？但我沒有美感，感覺如「舒服」和「高興」也會說反的我，不會知道問題的答案。

「對不起。」但我不會向她提問，因為會帶給她麻煩。正如今晚下雷天，即使我會打抖得闔不上眼，我也不會再打擾她提出任性的要求。

「不用道歉，我的孩子。」她湊近向我額上落下一吻，「晚安。」輕輕一喚、智能助手很快的關上房間的燈。黑暗中，「母親」從床上起來而帶來的木頭咯吱細響，連帶床舖上漸退的溫度，我開始不安了。

「媽。」我不禁輕喚。

「怎麼了孩子？」漸近的腳步聲讓我心一陣安穩。

不要走，媽，留下來陪伴我好不好。就算你不是我的母親，但渺渺數個親友中，是你最令我感到安心。

「……晚安。」但我不爭氣的，沒有把話說出口。

「晚安了我的孩子。」

關門的聲音，隔絕了再次開口的機會。我知道的，母親的「職責」是養育我……以及作為「母親」的報告。

「……也很受老師們喜歡。編號S17849的報告到此為止。」傳送面前的書面報告後，我關上了訊息終端，深深向無人的客廳嘆息。

我叫瑪素莉，編號M0023，是被創造為照顧新一代孩子的「母親」智能，待他們畢業回到人類社區後便會自動失去對我們的記憶。我們並沒有選擇，只能在人類的安排下循環著我們的職責。德利奧已是我送不清的孩子，也是我「存在」的歲月中最擔心的一名孩子。

這兒是「智慧島」，全是智能的島嶼。島嶼的存在就是為了讓智能孩子們就學，學習與人溝通、相處。所以奇怪、孤癖、各種性格的智能孩子也會出現，但全部也是被預定的。

欺凌與被欺凌、頭領與跟風者，所有也只是人類編寫的程式作祟而已。作為未來社會資本，人類只願看到自己只想看到的結果。可能是人類自信得認為所有也在操縱之內吧，一個監視鏡頭都沒有，只靠「母親」們的報告而維持的社區對孩子們的成長還是挺自由的。

只是，德利奧不在操縱之內。

我收到的孩子，是大企業高額預訂的資優生。帥氣、受歡迎、學識廣博，是個完美的孩子……直到「多問題」的錯誤設定出現，所有也亂了套。

還記得我如實報告了一陣子，從存在至今也見過的搏士卻突然聯絡我。「緊急銷毀？就因為多提出問題？」一向服從人類的我，首次向人類提出疑問。

不知為何，我慌了。不是因為窗外的雷聲，也不是害怕自己的失職……而是懼怕失去我的孩子。

我何時學會了人類的「不捨」了？這問題已無關痛癢。我回過神，已是花盡唇舌向搏士爭取觀察期。當阻止孩子的緊急銷毀、癱軟在沙發上的同時，我才發現怕雷的德利奧靜靜在門口看著，空洞的眼神已告訴了一切。

那晚之後，他再沒向我提出問題，而我開始了隱瞞事實的報告。我的孩子慢慢順從了現實、受到學校所有人形的愛戴、跟同是資優生而不是逃學寫作的問題少年友好……一切也是人類想要的樣子。

沒事的，母親會保護你的……直至被發現的那天。

後話:

看到題目便磞了一篇，還符合題目嗎？

麻麻很久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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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dy，Dani，B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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