ブラスタ：二創短篇集 - 【モブリン+メノリン】Close your eyes - 下 (R18)

　　那個人的動作停下了。

　　啪——

　　對面傳來了臉頰被拍擊的聲音，他曾經碰過，聽見過幾次。

　　「抱歉，リンドウ，嚇壞了吧？」原本帶著惡意的雙手伸到腦後，將眼罩和口球解開。

　　婆娑的視線裡，橘紅色在眼前搖曳。帶著冰冷觸感的左手貼著後腦杓，溫暖的體溫撫摸著臉頰。

　　「メノウ的演技太好了，一瞬間……覺得是別人。」

　　「被這麼說，我很高興。」メノウ將リンドウ手上的手銬解開，用手帕替他擦臉。

　　「安全詞是『布丁』，還有，如果是不能說話的情況下，我會把手帕放到リンドウ手上的。」メノウ最一開始是這麼說的。

　　明明在手帕被塞進手裡的那一刻就能確信是メノウ了，為甚麼會動搖呢？

　　真奇怪啊。リンドウ靠在メノウ身上，側耳聽著メノウ的心跳，緩緩閉上眼睛。

　　為甚麼會一直覺得メノウ是別人呢？明明聲音一點都沒變。

　　メノウ輕輕的拍撫著他的背，像是在安撫孩子睡覺一般。

　　感覺立場反了過來一樣。雖然想這麼回應メノウ，但眼皮卻不爭氣地垂下。

　　「很痛對吧？沒問題的，我一直都在這裡喔。」

　　——所以，リンドウ沒有錯喔。

　　——リンドウ的全部，都是屬於我的。所以……

　　「リンドウ，你可以在這裡等我一下嗎？」

　　怎麼了，メノウ？

　　「我把溫泉套組忘在店裡了，我們明天不是說好要一起去泡溫泉的嗎？」

　　那我也一起……

　　「不，リンドウ在這裡等我就可以了，我很快就回來了。」

　　我知道，メノウ，我等你。他朝メノウ笑了笑。

　　メノウ走了幾步轉過頭，只見身後的リンドウ背靠著牆，將耳機掛上，向來挺直的背脊稍微放鬆了些。

　　今天演出結束他已經累了，不讓他跟著再跑一趟是對的。

　　「呦，メノウ，你不是跟リンドウ一起走了嗎？リンドウ呢？」

　　「我忘了東西所以回來拿？怎麼了嗎？ソテツ？」

　　「店附近最近好像有可疑人物在閒晃，不過應該是針對早希的，跟我們無關就是了。」

　　「最近？但是我跟リンドウ都沒見過呢？」

　　メノウ抱緊手上的東西，不安的預感催促著他的腳步。

　　「因為你們總是兩人行動不是嗎，所以就沒特別跟你們說了。」

　　回到那個路口時，說好要等他的リンドウ並不在那裡。

　　明明約好要一起去泡溫泉的。

　　然而，他們一直沒能將頁數翻到說好的那一天。

　　メノウ撞開門，在那間房間裡找到意識混亂的リンドウ，他的腳尖堪堪碰著地面，被手銬吊了起來，身後拖著長長的電線，從身體深處發出令人屏息的嗡鳴聲。

　　除了他之外誰也不在，痕跡已經被清理乾淨，只有沾著リンドウ體液的道具知道他曾經歷過什麼。

　　踮著腳尖解開吊著リンドウ的手銬，被垂吊著的結果，他的腕上留下了紫紅色的勒痕。

　　他的膝蓋重重的磕在地上，失去支撐的軀殼壓著メノウ。

　　メノウ第一次知道，動彈不得的生命和憤怒是如此沉重，到讓人眼底充血的地步。

　　刺眼的鞭痕爬過リンドウ的身軀，尤其是背後，在紅色的線條裡，一條紫紅深邃的印在上頭，只要稍一彎下腰便痛的難以呼吸。

　　那時候的リンドウ，即便意識不清也依然掙扎著，用乾啞的聲音重複著「メノウ」這個詞。

　　他用同樣的聲音，一直，一直，在這個房間裡不斷的呼喊著メノウ。

　　「リンドウ，已經沒事了，我們回家吧。」

　　這樣的眼神不能被リンドウ看見，不能讓現在的他染上更多恐懼。メノウ將外套蓋在傷痕累累的リンドウ身上，抱著他垂下眼睫。

　　我們回家吧，メノウ呢喃著，現在就回家吧。包紮傷口、清洗身體、擦乾眼淚，擁抱著睡一覺吧。

　　一起回家吧，吶，リンドウ。

　　但是，リンドウ搖了搖頭。

　　如果讓其他人也碰上就糟糕了，先去報警吧。リンドウ閉著眼，說著夢一般的話。

　　或許真的是在作夢吧，他在那之後便徹底昏睡過去了。

　　「我……將其中一個人的……那個……」

　　清醒之後，他硬是挺起身體，在メノウ的陪同下搖搖晃晃的去了警局。在警察面前，他的聲音滲著恐懼，即便如此也強打著精神將過程說完。

　　最一開始，那些人並沒有封住リンドウ的嘴，是在有其中一人想讓リンドウ口交時被咬傷了，所以才將嘴封上的。

　　作為反抗的回敬，他們給リンドウ灌了藥，把他晾在一邊一整晚。

　　「所以最後你也覺得舒服了不是嗎？」警察反問。

　　而且現場只有你一個人的精液，附近也沒有監視器，只靠你的片面之詞……

　　回到家後，リンドウ把自己反鎖在房裡。メノウ坐在外頭等著，直到乾啞的嘶吼和啜泣靜止，將門打開。

　　在那之後リンドウ大病了一場，強行支撐著身體的骨幹從他身上抽離，帶走他的意識，轉換成無法消去的熱度。在那些日子裡，リンドウ雙眼緊閉，呢喃著メノウ的名字，卻抗拒他的觸碰。

　　過去的メノウ在リンドウ身上留下無數的吻，積累的時間裡不曾有過一道瘡疤；在做愛時惡作劇的放慢速度讓他流下欲求不滿的淚水，其中未曾有過一絲恐懼。然而所有事物都在此刻被輕易覆蓋，捨棄——因為他所未能觸及的那天。

　　他只能遠遠的，看著リンドウ一個人留在那個房間裡。

　　燒退的那天，リンドウ再次張開眼睛，對メノウ再沒有前些日子的牴觸，至於那個房間裡的事他什麼都記不得了，連那深紫色的傷痕，也在高燒不退的日子裡褪色，只有メノウ能在抱著リンドウ時瞥見。

　　然而，除卻傷痕以外的事物，他即看不見，也無法觸碰。

　　啊，又是一個在リンドウ的夢囈中清醒的夜晚——

　　眼前一片黑暗，嘴巴好像被什麼東西堵著，想發出聲音卻只能聽見含糊的口水聲。

　　隨著意識的回復，背上的痛感也逐漸浮出，火一般的痛楚在身上蔓延。

　　他仰起頭，試著將背脊挺直來緩解疼痛，但取而代之的是痠痛不已的肩頸，像是已經重複這個動作無數次了。

　　「他醒了，那就接著後續吧。」

　　粗糙的、光滑的，指尖有著繭的、掌心有傷痕的，不同的人的手在身體各處撫摸揉捏著。

　　為甚麼，到底發生甚麼事了？好奇怪，好噁心。

　　有一雙手伸到身後，他有預感接下來會發生甚麼，奮力的掙扎著，吊起的雙手無法反抗，至少……

　　雙腳被另一雙手抓住，被強硬的張開。

　　不，不，不。

　　「嘴不能用的話，就用下面補回來，兩個人一起如何？」

　　「好主意，插了一整晚應該也插鬆了，現在應該能一次吃兩個。」

　　一整晚……

　　腦中浮現的，是和メノウ相擁的景象。雖然說話方式跟他所認識的不太一樣，但是，應該是メノウ的。

　　不是メノウ嗎？不是メノウ的話，到底是誰？

　　「昨天不知道是誰又把他口球摘下來了，幹他的時候還一直叫著『メノウ』之類的，與其找不在場的人，不如喊喊我們的名字吧，雖然不可能讓你知道就是了。」

　　有兩個東西抵在身後，即便想反抗，手腳也都派不上用場。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明明有戀人在了，昨晚還抱著別人做愛，你真是淫亂呢。」

　　「而且還舒服的亂射一通，要讓你嚐嚐自己的味道嗎？」

　　——好痛、好髒、好噁心。

　　同時被進入的撕裂感再次將他帶入深沉的黑暗之中。

　　那晚，從自己口中吐出的「メノウ」，喊著メノウ的自己，全部都無可救藥的令人反胃。

　　為甚麼會把別人當成メノウ呢？明明聲音和手的觸感完全不同。

　　——對不起。

　　只有メノウ一個人，在リンドウ的夢魘裡醒來。

　　「好痛，メノウ……」

　　「沒事的，不痛的，因為你是屬於我的東西，所以，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メノウ，好髒……」

　　「リンドウ不管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倒不如說變得亂七八糟的才有趣……」

　　「對不起，メノウ，對不起……」

　　「リンドウ的這裡，也是屬於我的東西喔。リンドウ的全部，都是屬於我的。所以……」

　　メノウ慈愛的拍著リンドウ的後背，在無數個夜裡安撫著リンドウ的噩夢。

　　——吶，リンドウ，如果你因為走到陰暗的地方而被陌生人擄走，被做了糟糕的事情，你會討厭我嗎？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從已經忘記這件事的リンドウ身上得到甚麼。

　　就算得到「沒關係的」、「我會一直喜歡メノウ」這類的回應，メノウ也不會因此而得到救贖。

　　而リンドウ也不可能因此而睜開眼睛。

　　他一直反覆做著メノウ在場的夢，似乎這麼做的話就不會感到痛苦。

　　如果是那個叫「メノウ」的人的話，不管是甚麼都會被寬恕的。

　　然而，那樣的寬恕拯救不了任何人。

　　「メノウ」、「メノウ」、「メノウ」。

　　到了想捨棄這個稱呼的程度，對這個詞感到厭惡。那天他也一定，在被欲望逼瘋的幻覺裡這麼稱呼面前的人。

　　——明明「メノウ」根本沒能找到他。

　　他只是遠遠的看著，看著一半的リンドウ拖著身體走出房間，看著剩下的一半被困在裡面，而「メノウ」始終還在街頭巷角尋找那扇關著リンドウ的門扉。

　　「メノウ，你為甚麼又在走廊上睡覺了。」

　　「啊，抱歉抱歉，我換個位置。」

　　「你的人生裡除了睡覺跟演技之外還有其他東西嗎？」

　　「有喔，還有SPA和溫泉，還有リンドウ……」

　　啊，說的也是，我還有演技。

　　只要閉上眼的話，「メノウ」就在那裡。

　　如果那個人是メノウ的話，就無所謂了。メノウ的演技很好，一定是甚麼逼真的惡作劇。

　　只要閉上眼的話，「メノウ」就在那裡。

　　如果這樣就能拯救リンドウ的話，我也一起閉上眼就好了。畢竟我只有演技是可以自豪的，就當作一齣飾演惡人的戲劇就好了。

　　——所以，リンドウ沒有錯喔。

　　——然後，我也……

　　他說不出足以拂去傷痛的話語，他總是這樣，找不到所謂正確的應對，因為這樣的缺陷才得以和リンドウ聚在同一個地方，被リンドウ所補足，但是他卻沒有能夠完滿リンドウ的方法。

　　現在的リンドウ或許只要這樣就行了，就算缺少了一半也能再次復原。但是メノウ依然還在徘徊著，留在那個尋找著失蹤的リンドウ的時刻。

　　作為「メノウ」，他必須找到リンドウ才行。

　　——吶，メノウ，救救我，メノウ。

　　「メノウ，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已經可以了喔，リンドウ，我一直在這裡喔。」

　　眼前的メノウ微笑著，但不知道為甚麼，在リンドウ眼裡卻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吶，リンドウ，我們回家吧，現在就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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