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夏,我們回去吧。」師父把手輕搭在我肩上慈愛地說。
「我不走……我要見到香兒才走。」
師父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後語重心長道:「宗夏,香兒她已經不在了,裡面的東西你不會想看到的……
我勃然大怒並甩開了師父的手說:「我不準你用『東西』來形容香兒,不管她變成什麼樣,香兒就是香兒!」
師父張着嘴還想說些什麼,但他倏地像是察覺到有什麼危險似的一把將我推開,接着一個憤怒的拳頭就狠狠揍了在他的胸口上並發出了一聲悶響。
「是你啊,小標。」師父替我捱了這一拳,眉頭皺也不皺一下若無其事道。
我轉頭一看,香兒的哥哥—標哥,正咬牙切齒的看着我,他悲憤交集地指着我說:「張先生你讓開!你這單眼鬼!我妹妹要不是因為要出去找你的話根本不會被抓,也不會落到如此可憐下場!!今天我非打死你這單眼鬼不可!」說到悲痛之處他還落下了兩行男兒淚。
他這麼說,我無言以對。
我乃天煞孤星命,從小就不斷將我身邊的人剋死,父親是這樣,娘親也是這樣,所以香兒並不是被那老闆殺死的,而是被我的命給害死的……
所以面對他的指控我責無旁貸,我要是沒有因為不甘寂寞而跟香兒親近,那麼她也許就會如標哥所說……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正當標哥再次有所行動之際,師父突然攔了在我們中間然後伸手就給了他一巴掌並說:「夠了,我能理解你失去至親的心情,但無理取鬧也應該有個度,害死你妹妹的兇手是那老闆而不是我的徒兒,你若要報仇就去找他,別在這瞎鬧。」
標哥摀着火辣辣的臉怨恨的看着我們師徒倆,然後嘴裡唸唸有詞的落荒而逃。
「師父……其實他……」我欲言又止。
「不用說了,回去吧。」師父慈祥地笑着對我說。
我看着身後那間被來看熱鬧的人所包圍的房子,低下頭黯然地跟隨師父回去住處。
當天晚上,身處牢室的丁華就被人用槍射死,死因是腦門被子彈貫穿致死,腦漿和着血液流到一地都是,他的死到第二天早上才被警衛發現,當時他的屍體已經被老鼠啃得體無完膚。
離奇的是沒有人知道是誰幹的,甚至沒有人聽到當晚有槍聲傳出,只知道丁華他就這樣死了在牢室裡,大家都說是報應,他是死有餘辜,壓根兒沒人關心到底是誰開的槍。
但我卻心裡有數,因為當天後標哥就失了蹤,從此下落不明。
原本我以為這一切都會隨着丁華的死而落幕,但我萬萬沒想到這……只是另一個開端而已。
在香兒下葬後的第三天黃昏,我們收拾好行裝準備離開之際,師父突然眉頭一皺並屈起手指算起卦來,過了一會兒得出結果的他臉色凝重地對我說:「宗夏,我們的行程可能要延後了。」
「為什麼啊?」我把背上的行裝放下並問道。
「有股邪氣正從西方逐漸逼近,這村子最近又多了這麼多冤死的孩童,我怕這些冤魂在邪氣影響之下會出來作祟,所以還是在這裡多待兩天,等邪氣一散,我們再起行吧。」
「嗯……」悶悶不樂的我隨便回了師父一句。
師父見我如此模樣後又安慰我道:「別難過了,宗夏。」
「我沒有在難過!」
他嘆了口氣後又說:「你這孩子……算了,這兩天都不用你背誦經文了,放你兩天假,愛幹嘛就幹嘛去吧。」
我一聲不吭的又回到初次跟香兒相遇的大樹下,在確認四周都沒有人後我悲痛的一拳打在樹幹上,眼淚一滴一滴的順着臉頰流下,把泥土給濕潤了。
我掏出了香兒的遺物藍晶髮夾並哭着對它說:「都已經過這麼多天了,香兒你怎麼不出來見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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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陡然刮起了陣陣陰風,一道極度強烈的不祥之氣正從樹後散發出來,我的神經在感受到那氣的瞬間就繃緊至極點。
這……這股邪氣居然如此龐大且深不見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是妖?還是鬼魂?
我把手按在背後的桃木劍上並向樹後怒喝道:「別躲在樹後了!快快給我出來!」
這時一把陰柔的聲音戲謔道:「呵呵,果然還是被發現了。」接着一名身穿白色道服手拿木摺扇的男人從樹後慢慢的走了出來。
眼見那男人身上穿着的道服正泛着華麗的白光,我驚道:「此等光澤……這不是師父老跟我提到天底下只有一件的白蠶服嗎?是我派作為掌門才有資格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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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眼光,真不愧是師兄的入室弟子。」那男人打開了木摺扇遮住了自己下半張臉不懷好意地打量着我。
這白蠶服和木摺扇……難道說!
「你是師叔……不!你是愧見仇!你這欺師滅祖的王八蛋在這裡想幹什麼!?」我的手仍然按在劍柄上,只要對方稍為有所動靜我就拔劍朝他刺去!
「嗤……」他不滿地皺了皺眉頭後就「唰」的一下從我面前消失,正當我想把桃木劍從背後拔出時,一隻冰冷的大手卻按了在我的手上,我赫然回首發現他竟在一瞬間就來到我的背後並冷道:「我要是你的話,這劍我就不會拔出來。」
這人單是氣勢就把我給壓制住了,此際不管我怎麼發勁也好,手腳就是不聽使喚,整個人就像被點了穴似的。
要……要被殺了嗎?
「儘管我把師父也就是你師公給殺了,但按尊排輩你還是得喊我師叔的,不過念在同門份上,你這次的出言不遜我就當沒聽見好了。」
「我他媽的沒有你這樣的師叔!」
在我逞完口舌之快後,尾椎處就被他狠狠的捅了一下,那直達神經的痛楚使我雙腿發軟,差點就跪倒在地上。
「看來師兄沒有怎麼教導你何謂禮儀啊。」他那幽幽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
「我呸!像你這種人,就算把我給打死我也不會叫你一聲師叔的!別廢話了,今天落在你手上算我倒霉!要殺要剮,悉隨尊便!」
「殺你?」他聽到我這樣說就哈哈大笑起來,那聲音猶如寒冰洞裡吹出來的冷風般冰冷刺骨,叫我直打哆嗦的。
此時他把頭哄到我耳邊並細語道:「把你殺了,我有什麼好處?」這舉動讓我覺得異常噁心。
不殺我?那他到底想幹什麼?
「告訴你也無妨,我這一次來訪此地的目的有二,一是把那些冤死的鬼魂給收起來,二就是……」他把自己那冰冷蒼白的手放到我的下巴處,然後順着臉頰一路摸上去直到碰到我的眼罩才停下來。
他一手把我的眼罩從臉上扯下,然後大聲喊道:「就是你!」
「我?」當我仍搞不清發生什麼事時,他就用力把我的頭往後拗去,強逼我把頭抬起來,愧見仇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就出現了我的面前,當我那隻異色之瞳時展現在他眼前時,他那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喜悅並道:「果然是天生的陰陽眼!」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奮力地扭動身體想要從他的壓制下掙脫,可身體仍然不聽使喚。
「多麼好的一隻異色瞳,留在師兄身邊着實可惜,要是能為我所用的話定必有一番大作為。」他開始一個人喃喃自語起來,過後他把我從地上扶起來並轉正道:「你別跟師兄了,幹脆拜我為師吧!」
「蛤?你腦殼壞掉了是不?要我認你作師父的話,我情願拜那隻村口大黑狗為師跟牠學吃屎!」我怒道。
他的眉頭再一次緊皺並厭惡道:「你這小子嘴巴好生骯髒。」
「我自然不會讓你白白跟隨我的,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叫香兒是吧?」他滿臉壞笑的觀察我的反應。
在香兒的名字從他嘴裡吐出來時我的身體隨即一顫,心中極為驚訝他是怎麼打聽到這名字的。
「看來被我說中了。」他嘴角抿嘴笑道:「我可是有方法讓你再次見到她,而且是活着,有肉體的。」
「我聽你在放屁!香兒她已經不在了。」
「呵呵,她只是肉身消逝了而已,靈魂仍然在此地痛苦的徘徊着,只要找個年齡相近的小孩然後掏空其肉體,再把靈魂安進去,這樣她不就活過來了嗎?」愧見仇侃侃而談道。
什麼!?居然還有此等方法……而且理論上還是相當可行的。
「強制奪舍仍是禁術,就連師兄他也不知道此術的施行方法,但我卻不一樣,我可是精通各類禁術的專家,只要你拜我為師,我就把該術傳授給你!」
「這……」我內心開始猶疑。
愧見仇見狀亦再遊說道:「我跟你一樣,都曾經歷過失去至愛的痛苦,這世界上只有我是你的知音人,只有我才明白你此刻心中的痛苦,只有我才能把你從這痛苦中拯救出來!」說罷他更把我擁入懷中。
「來吧,拜我為師吧,我們要趕在香兒的靈魂完全消逝前讓她進入新的肉體裡,否則錯過時機你就會像我一樣遺恨終生了。」他那具有魔力般的話語從耳朵竄入了我的大腦之中,讓我飄飄然和產生了他是可以信賴的錯覺。
再次跟香兒相遇的畫面在我腦海中慢慢浮現……
也許……我真的應該……
我的意識就像抽了大煙般興奮且迷糊……完全喪失了自我以及判斷能力,心中只想着:「交給他來處理就行了。」
我茫然地任由他把我擁在懷裡,不推開他也不作出任何反抗,就像已經默認了這段師徒關係似的。
不行……我的師父只有一個……反抗啊……這混帳身體給我動啊!
「現在要煉成五妖煉化丹中的五種內丹,我已經收集了其中四種,有你幫忙的話,取得夜叉內丹更是指日可待!跪下給我叩個頭,那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愧見仇鬆開了手往後退了幾步,騰出空間讓我下跪。
而我那不爭氣的身體在聽完他說以後居然順着他所說的照辦!膝蓋開始屈曲並往地上跪去,我把全身的氣都運到下盤上拚盡全力與之對抗,這才勉強讓自己的動作停了下來。
愧見仇從我奇怪的舉動中也看出了些許端倪,但他亦不慌不忙地催促我道:「怎麼了?趕快跪下叫師父啊。」
身體每一絲的肌肉都因用力過度而顫抖着,額頭上青筋暴現的我緊咬着牙關從口中勉強地吐出:「你……休想!」
我這樣說後,愧見仇那冷峻的臉閃掠過一絲驚訝,他陰着臉說:「行,我就看你能堅持多久!不過,這頭你今天是叩定了!」
我沒有理會他說什麼,繼續集中精神運起全身的氣力來對抗體內那強迫我下跪的力量,現在只要稍有分神,雙膝就會立馬跪地。
在堅持了五分鐘後,我的力氣逐漸減弱,再也沒法去抗衡體內那股力量,膝蓋亦以緩慢的速度下降,愧見仇抿嘴笑道:「能撐到這地步已經很了不起了。」
到了最後,體內僅餘的一絲力氣也被耗盡了,膝蓋馬上以破竹之勢往地上跪去。感到無比屈辱的我只能閉上眼睛在心中默道:「可惡……居然要給這種人下跪,我還哪有面目回去見師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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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懊惱萬分之間,膝蓋突然在離地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宗夏,我跟你說過多少遍『男兒膝下有黃金』了?」師父威嚴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激動地張開眼睛一看,發現真的是師父他人!原來是因為他抓住我的肩膊,我才不至於跪下,他輕輕一提就把我整個人給扶正,同時間,一股暖流亦從其掌心傳入我的體內把愧見仇的陰寒之氣給驅走了,我重新得到身體的控制權,手腳也聽使喚了。
「師父!」
「沒事了。」師傳微笑着用他那隻大手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並安慰我道。
他轉過頭用對不遠處的白袍道人怒目而視道:「幸虧我多留了點心,不然還真被你得逞了,你說是吧?見仇。」
「師兄所言不虛,要是你來遲個半秒,你寶貴的徒兒興許就已經被我收入門下了。」愧見仇打開摺扇遮住了半邊臉陰裡怪氣道。
「之前是打五妖煉化丹的藥方主意,現在又來打我的徒弟主意,你到底還要從我身邊奪走多少東西才肯罷休?」
「師兄。」愧見仇收起了摺扇笑道:「為了讓你也成為我的知音人,我唯有不斷把你認為重要的東西奪走,只有這樣你才會體會到我失去憶柳時的感受,才會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去完成五妖煉化丹。」
「舊債未清你又想再添新債嗎?抱歉,見仇,不管你做什麼也好,我都不會改變初衷的。」師父雖然現在看似相當平靜,但作為跟他相依為命的徒弟的我很清楚他正在壓抑自己的怒火。
「那倒要試試才知道了,既然你的徒弟不能為我所用,那麼……毀掉也無妨!」說罷他袖手一揮,地底下鑽出了無數條黑蛇,牠們如海潮般吐着信子向我們湧來。
師父目睹那片蛇海後驚道:「居然是蛟蛇龍?」
反應過來的他把鋼劍從背上拔出並倒插在地上,雙手結起破妖式的手印,口中亦開始咏唱着咒文,鋼劍對咒文作出反應並發出炫目的白色,那些黑蛇在被白光照到後全都化成黑煙消散,一條不剩!
在黑蛇群全都被消滅後,我把注意力再次移回愧見仇身上,此時他身體外露的皮膚都像蛇一樣被鱗片所包圍,自己召出來的黑蛇居然被師父如此輕鬆的消滅,他亦不滿地嗤了一聲。
師父把鋼劍從地上拔起並指向他說:「見仇!你居然以身犯險,用自己的身體當作煉丹爐?」
「師兄,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五妖煉化丹本來就是要以人體為丹爐方可煉成,現在我的體內已經有着四種妖物的內丹,牠們的力量亦為我所用。」愧見仇在說完後身上的鱗片慢慢就幻化成了黑、白二色的獸毛,手也變成了近似虎爪的模樣。
在完成轉化後他立馬就以迅雷之勢來到我的面前,他揮動着那雙長着銳利指甲的虎爪朝我襲來,由於速度太快之故,我沒能夠及時反應,只能眼瞪瞪的看着虎爪朝我心窩掏去。
虎爪在距離我心臟不到兩寸時,師父在千鈞一髮之際用劍替我把那爪子給擋了下來。
「你的對手是我才對!」師父用力一挑把愧見仇的爪子給彈開,趁着他動作之間的空隙一劍往他的眉心刺去。
愧見仇一個後翻把這差點刺中的一劍給躲了開去,這一下甚是狼狽,師父見狀即戲謔道:「這些年,進步的可不只你一個人啊。」
未曾受過如此屈辱的他惱羞成怒,口中開始唸唸有詞咏唱咒文,那雙虎爪變得更加銳利和強壯同時間亦纏繞着一股詭異的黑氣。
愧見仇是準備以下一招來跟師父決一高下,明白到這一點的師父也咬破中指把鮮血抹在劍身,鋼劍在沾到師父的血後也微微地泛起紅光。
兩人各自運勁想把一切賭都在下一擊當中,在準備完畢後愧見仇喉嚨裡發出一聲低吼然後就揮舞着如同異型般黑色的虎爪向師父撲來,而師父也早已擺好架式等候,如今他的手中的鋼劍併發着炫目的緋紅之光。
面對往日所鍾愛的師弟,師父沒有絲毫遲疑,怒吼着就舉劍往愧見仇刺去。
「師兄!!!!」
「見仇!!!!」
兩者接觸,霎時間,一道炸裂聲暴響而出,兩人交戰之處激起了無數塵埃,地面也被衝擊震出了猶如蛛網般的裂紋,粉塵中根本看不清二人的身影。
一道精鋼斷裂的聲音自交戰處傳出,緊接着灰塵散去,只見師父扶着斷劍單膝跪坐在地上,嘴角還流淌着一行殷紅的鮮血。
而愧見仇的模樣再一次改變,獸毛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厚厚的龜甲,他站在師父面前傲慢道:「看來,贏的人還是我啊,師兄。」
「我想那倒不一定。」師父臉帶笑意道。
語畢,愧見仇眉頭隨即一皺,摀着胸口作痛苦狀,一行暗紅的血液自其口中狂噴而出。
「我早就說了,這些年進步的人可不只你一個啊,見仇。」師父苦笑道。
「這可真是意料之外啊,師兄。」龜甲一塊一塊在其身上剝落,露出了愧見仇原本清秀的臉孔。
師父從地上站起並用已經斷成半截的鋼劍指着愧見仇道:「起來,我們之間的決鬥還沒結束。」
愧見仇用手背拭擦嘴角的鮮血,抿嘴笑道:「師兄又何必急着尋死?你我雖然現在都負傷在身,但你硬要分個高低的話,師弟我還是有十成把握把你擊殺的。」
師父仍然用凌厲的眼神死死盯着他,而愧見仇見師父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後就大聲呼喊道:「山昆,山侖!」
話音畢落,兩個身穿白色斗篷的少年旋即從他身後的一棵樹上一躍而下,他們單膝跪在愧見仇身邊抱拳恭敬道:「師父,徒兒在此。」
「山昆,扶為師離去。」
「領命。」那名叫山昆的少年上前攙扶起愧見仇並將他一隻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期間他的斗笠不小心被扯下,在微弱的月華下露出了他那張跟愧見仇一樣蒼白且毫無表情的面孔。
那少年察覺後就迅速將其戴好並對另一個少年喊道:「走了,山侖。」
而叫山侖的少年非旦沒有理會他,更咬牙切齒的走到我們面前指着我跟師父罵道:「兩個賊人竟敢傷我師父!我山侖他日定必會取爾等首級為師報仇!」
愧見仇立馬一聲怒喝:「山侖!給我回來!」
山侖聞言後只得把斗篷一甩,回到那兩人的身邊,而臨走前亦不忘扔下一句狠話道:「走着瞧吧!狗賊!」
在山侖回到那兩人的身邊後,他們便往樹林方向退去,而愧見仇臨別前亦回首告戒師父:「師兄,別說我這師弟無情,前些日子我夜觀星象發現你的命脈星光芒已經變得十分黯淡且時隱時現,不出三年你必有殺身之禍,至於原因嘛……」他在說完後瞇起雙眼瞥了我一下。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話落他們師徒三人便揚長而去,身影很快就沒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他剛才看我幹什麼?難道我還會殺了自己師父不成?師父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我不屑地朝他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濃痰。
而師父在愧見仇的氣息完全消失後隨即彎下腰摀住嘴巴痛苦地咳嗽起來,我見狀大驚,急忙走到他身旁為他輕拍後背並緊張道:「師父!師父!你沒事吧?」
鮮血在他手掌與臉頰之間的隙縫中流淌而出,我心頭一顫,慌張道:「師……師父!你咯血了?」
「為師……咳咳……無……無礙。」虛弱的他仍不忘安慰我。
「都咯血了還說沒事!媽的!愧見仇,今天我跟你沒完!」我抄起桃木劍就想追上去跟愧見仇拚命,而師父一把捉住我的手腕道:「宗夏!莫追,你根本不是見仇他的對手。」
「可他現在有傷在身,說不定能成功的!」
「蠢徒弟!就算他躺在地上不動,他那倆徒弟也不會讓你得逞的!剛才要不是他們主動現身,我可能到最後也不知道當下還有兩個人在場,單就屏息靜氣這一點就能看出那兩人的水平遠超在你之上。」師父怒斥道。
什麼……別說愧見仇了,原來我連他的徒弟也打不過……
「可……可你的傷……」我咬着下唇並流下不甘心的淚水說。
「為師真的沒事,只是剛才劍爪交擊時,雙方的真氣互憾時傷到了內臟而已,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會沒事了。」師父用手摸了摸我的頭又再溫柔地說:「咱爺兒倆也學學他們,來,扶為師回去吧。」
我破涕為笑,頷首後就攙扶着師父,兩個人一拐一拐的往村子方向走去。
在回程的途中我對愧見仇臨別前的那一番話相當在意。
不出三年必有殺身之禍……嗎?為什麼他要看我一眼?難道說……
想着想着我們倆就已經來到了村口,可萬萬沒想到,前些日子我們一直居住的村子……經已化成了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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