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事件的主人翁是小陳,我在咖啡廳看他第一眼的時候還以為他是一名60多歲的長者,在我坐下來被他告之自己實際年齡只有25的時候,我着實是被嚇了一跳,因為他滿頭白髮、身形瘦削、全身的皮膚都很干朽且欠缺彈性,這些一般老年人的特徵怎麼看都不是一個25歲的年青人該有的。
小陳見我滿臉疑惑後就拿出了手機點了幾下然後向我展示一張照片,照片的主角是一位容光煥發,體態肥胖的年青人,而且眉宇間跟小陳還有幾分相似。
我在看完照片後把手機還了給他,他指了指照片然後又指着自己說:「這是一個月前的我。」
我腦袋裡浮現的第一個詞是老化症,於是就跟他說:「抱歉,治鬼我或許還能幫上那麼一丁點的忙,治病的話我勸你還是去找醫生吧,這種病耽誤不得的。」
說罷我就站起來想要離開,但是小陳立馬就抓住我的手腕並哭喪着臉求我別走,我見他如此哀求也就軟下心來重新坐回座位上。
小陳用顫抖不己的手拿起自己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小口,緩了一口氣後就徐徐道出自己這半年來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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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陳是一個相當嗜賭的年青人,平常除了會買馬,買球外,他更愛每逢星期五就帶上幾千塊錢坐夜班船過澳門玩個一兩天。
賭場內林林總總,各式各樣的賭搏遊戲都有,像是老虎機、骰寶、輪盤、二十一點什麼的應有盡有,不過小陳對這些遊戲一點都不興趣,因為他每次過大海都只玩百家樂。何解?因為百家樂莊家的優勢只佔約1%,是在各樣賭搏中佔最少的,也就是說玩家手氣平平也有機會贏錢,這就是他喜歡玩百家樂的原因。
那百家樂是個怎麼玩法的賭搏呢?簡單點解釋就是8副牌經洗牌後放入發牌機內,然後由荷官分牌給莊和閒。莊、閒家雙方每局均會收到至少兩張牌,但不超過三張。A作1點計算,2到9的點數不變, 10、J、Q及K則當作10點。當所有牌的點數總和超過9時,則只算總數中的個位。由於只計算個位數的關係,最大的點數為9,最少則為0。
玩家可以自行選擇買莊或者閒贏,買中了閒贏會1賠1,而買莊贏只會賠0.95,也就是說你買1000元莊,莊贏了以後只會賠你950元,50元會被賭場扣除作佣金。一但點數相同就會出現和局,賭場會把本金退還給玩家。
舉個例子:莊家獲分一張9和7,閒有一張8和J,那麼莊的點數為9+7=16,抺去十位數後為6點,閒的點數為8+10=18抺去十位數為8點,由於8>6且為天牌,閒直接贏出。如果你買了閒1000元,那賭場就會賠你1000元,就是這麼簡單。
這遊戲要嘛就是莊贏,要嘛就是閒贏,和局不會通殺還會把錢退給你,要真說的話,百家樂真的是最公平的賭搏,而小陳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去玩的。一開始的他確實是靠百家樂贏了一點小錢,不過當他接觸百家樂的時間愈長,他的運勢也開始像跳水般直線下降。
明明就是一半半的機會,偏偏他就會買莊開閒,買閒開莊,偶而一兩次也就算了,但是他經常會一連十把買什麼就給你開對面的,要不就給你開個和局,就是不讓你贏錢。
每次小陳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氣個半死,情緒一激動,下注就會變得不冷靜,有時候他來了澳門不消一個小時就會把身上那幾千元給全輸光。
然而賭徒的字典中是沒有「輸」這個字的,為了把本金追回來,他開始四處跟人借錢來賭,輸了再借,借了再輸,很快的他就債台高築,除了欠下一屁股債外,所有親朋好友見了他都像見到瘟神似的走避不及。
後來他在上網時得知賭場內是有風水佈局的,他們所佈的陣全都是有助自己贏錢,偶而有人不受陣法影響,在賭場內大贏特贏時,他們就會讓自己養的小鬼纏到好運的身上去吹熄那人雙肩以及額頭那象徵精神氣的三把火。
火一熄人的運勢也會變差,自然就會輸錢。賭客忌畏有人拍自己的肩膊也是同樣的道理。
小陳得知箇中奧秘後就一拍腦門,難怪自己在賭場老輸錢,原來是有小鬼在自己身邊作怪!為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經朋友介紹認識了一個在泰國從事古曼童買賣的老頭。
他從那老頭手上「領養」了一隻招財型的古曼童回家供養,在他拿着那附有小孩靈魂的金童子時,內心別提有多激動了,他心想這下子總算能從賭場裡拿回自己輸掉的錢了,說不定還能大賺一筆。
在他離開店鋪前,老頭再三提醒他切記要每天供奉古曼童,否則其效力可能會有所下降,滿腦子都想着去澳門賭博的小陳不耐煩地忙說自己清楚了,然後就抱着金童子絕塵而去。
小陳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安置古曼童,然後用可樂、糖果和餅乾來供奉他,為了讓古曼童跟自己更親,他還特意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可可。在他閉上眼睛誠心唸咒向可可祈求財運的時候,他輕微的感覺到自己腳邊好像多了一個三歲大的小孩,那小孩還用手拉了拉他的褲管一下,小陳急忙張開眼睛卻又什麼都看不見。
他心裡很清楚他剛才感覺到的小孩就是自己領養回來的古曼童,可可。雖然看不見但他還是對着腳邊的空氣說:「可可乖,以後我就是你的新爸爸了,今晚多吃點,然後早點休息,明天爸爸帶你去賭場,你要是能幫爸爸贏錢的話,爸爸明天就買玩具給你好不好?」
說罷他還擲了一下筊來請示一下可可,出來的結果是聖杯,也就是說可可答應了他的請求。
在可可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後,小陳樂呵呵的洗了個澡就上床休息,那一晚上他作了一個夢,一個身穿白衣的小孩子在自己的夢中出現,那小孩子說自己就是可可,並讓小陳陪它在夢中遊玩,小陳答允後就與它在夢中嬉戲,第二天醒來時,小陳除了滿身大汗像作完運動外,睡房裡的物件全都不在自己原先的位置,像是被人都拿起來玩了個遍似的。
小陳想起老頭說過古曼童其實就是一些早夭的小孩靈魂,貪玩好奇是正常的,更何況是來到了一個新的環境,小陳收拾了一下房間後就走到可可的靈位前對它說:「走,爸爸帶你賺錢去。」然後就出發前往澳門。
在賭場內,小陳整個人就像是賭神上身似的,這回在可可的幫忙下,他可是買什麼就中什麼,不消一會兒他就拿着兩千塊錢贏了十幾萬回來,賭場方一度還以為他出老千還派保安來搜他的身,不過由於什麼都找不着就只能灰溜溜的把他給放了。
還免節外生枝,小陳換了一家賭場繼續賭,沒過多久他又從十幾萬贏到了五十幾萬,在他把金色的千元大鈔一張一張存進銀行裡時,心中那個激動啊,今天這麼一賭就足夠將自己以前欠下的債給還清了,而且還有一兩萬剩下,明天要是再贏個幾十萬回來,看看以前那些不借錢給自己的人還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賭累了的小陳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裡要了一間能吸煙的客房,小陳並不吸煙,要吸煙房是為了給可可燒香時不會引起警報而考慮的,小陳在酒店的桌面上放了好多吃的和玩具,他一邊點香一邊樂呵呵地說:「可可乖,可可真了不起,可可幫爸爸贏了這麼多錢,爸爸當然要給可可吃的玩的作獎勵了。」
說罷他就把香插了在一塊蛋糕上,在誠心拜了幾拜重新張開眼睛時,小陳從酒店的大鏡子裡看到自己身後的牆角處倏然站了一個身穿白衣的小孩,沒有心理準備的他冷不提防的被嚇了一大跳,但是他又想起那小孩的相貌跟昨晚自己夢見的可可是一樣的,於是很快的就冷靜下來說:「可可,以後不許這樣嚇唬爸爸,知道嗎?」
鏡中的小孩朝他點了點頭然後鑽進床鋪底下從鏡子裡消失了,小陳雙手按在案上冷捏一把汗,媽的,雖然一般來說古曼童不會對主人作出傷害,但是他要是經常這樣子出現的話,心臟可真受不了啊。
在他嘀咕了幾句後他才發現自己用來上香的那塊蛋糕,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人咬了一口。
就這樣小陳就靠着可可強大的招財能力,大把大把的在賭場裡贏錢,簡直就把賭場當成提款機似的,生活也過的比以前滋潤多了。小陳雖然沒有忘記要報答可可,但他卻把老頭吩咐的要把得到財富拿一部份出來作慈善之用這事給忘了一乾二淨,在賭場贏的錢在用來還債後,其他的一分不差的全落到他的腰包裡,對此可可經常有所微言,但是小陳卻不把這當一回事,繼續我行我素的在賭場裡豪賭。
慢慢的小陳的銀行存款已經由四位數上升至七位數,可他一點收手的意思都沒有,在大笪地裡小打小鬧已經滿足不了他的慾望,他追求的是更大的賭注以及更高的回報,反正有可可在,這是穩賺不賠的生意,於是他就轉移到貴賓廳賭博,這裡的賭桌最少的投注額也要五萬才會開牌的。
小陳興高彩烈的找了張椅子坐下,可當他準備下注的時候,可可卻在這時候鬧起別扭來,理由就是小陳沒有屨行承諾,他不願意繼續替他賺錢,小陳意會到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發大財的機會就在眼前,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到嘴邊的肥肉飛了吧?於是他誓神劈願的跟可可許下諾言只要他能打上一千萬,他就把一半的錢拿出來作公益之用。
可可無奈地答應了,而小陳也如願以嘗贏到了前所未有的鉅款,在看着銀行存款裡的八位數時,那心情別提有多激動了,從那天起小陳就暫時收山不賭並開始享用這筆意外之財。每天不是喝酒就是玩女人,要作善事的事完全被他拋到九霄之外。
不單如此,在沒有賭博後,每天喝得醉暈暈的他連給可可上香,唸咒一事都忘了。
偶而可可會提醒讓他屨行承諾,不過卻被他嫌麻煩,不但用從老頭手裡拿到的小滅魔刀來傷害可可的金身,而且更從別人手裡要了些法器來鎮住了可可的魂魄,不讓它來煩自己。
在過了五個月聲色犬馬的生活後,那一千萬也花了差不多乾乾淨淨了,那些酒肉朋友和女人見小陳沒錢就紛紛作鳥獸散,非但不念舊情而且還斷絕了來往,免得小陳跟自己借錢,打回原形的小陳這時候才想起可可的存在,他想只要靠着可可的力量,不管多少次自己都能重新過上這種生活,於是他就急急忙忙地回到家中解開了可可身上的封印。
可是這一次不管他說什麼可可都不再搭理他了,求財心切的小陳由於急於翻身,於是在沒有可可幫助的情況下也跑去賭場賭錢,一如以往,小陳很快的又把身上的錢輸光了,外加又欠下了疊碼仔一筆巨債,小陳早有聽聞疊碼仔有着特殊的追債方式,驚慌萬分的他這回真的是走投無路了,他回家撲通一下就跪了在可可的金身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懺悔自己不應該言而無信的,這回他可真的知道錯了,他求可可念在自己把他領養回來的恩情上再幫他最後一回。
在他說完沒多久後,那種久違的小孩出現在身旁的感覺終於出現,看來是自己眼淚感動了可可,他忙問可可想要什麼禮物作回報。
可可想也不想直接了當提出了要求:「你的血。」
血乃人之精氣所聚,對於靈體也是大補之物。一般來說古曼童是不會跟自己主人要這玩意的,但不諳此道的小陳沒有理會太多,除了命以外,他什麼都願意給他,於是他當下就刺破了指頭滴了點血在金童子上。
不過在可可答允幫忙後,小陳的賭運也沒見有多大的起色,跟以前大把大把贏錢不同,現在一整天上上下下的可能只打個平手,甚至還有時候會輸錢離場,對此小陳是頗有微言,但一開始是自己食言再先加上怕得罪可可,所以小陳就只好把說到嘴邊的怨言給吞回肚子裡。
隨着時間流逝,可可跟他要的鮮血量變得愈來愈多,小陳的身體也在這時候加速衰老,不但整天無精打采,體力也像是被什麼抽走了般。到他意會到這可能是可可的復仇時,一切已經太晚了。
這樣下去,自己的小命可能有所不保,於是他第一時間就想找老頭來幫他處理,可人家早已回泰國做生意去了,無計可施之下他透過互聯網找到了乾坤並聯系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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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這麼長篇大論的自述後,小陳緊張地問我:「師父,我這是該怎麼辦才好?」
而我聽完後也是一頭霧水地說:「這……是遭到古曼童的反噬了嗎?」
小陳聽到「反噬」一詞後嚇得全身發抖說:「我的媽啊……我可不想死啊,師父你可真的要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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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師父前,師父後的,我應該有跟你提過尚師父本人出差去了,我只是個代理人。」
「你的意思是……你幫不了我嗎?」小陳不安地試探道。
我聞言後正想點頭之際,混蛋卻從沉睡中醒了過來。
「嘻嘻……那可不一定喔。」
混蛋?
「古曼童是佛家的法物,有道行的僧人會把一些早夭的小孩靈魂給收集起來並經由唸經來淨化其靈,再把其屍骨、屍油混以七處墳墓土揉合成一肉身讓其依附,這也就是他剛才口中所說的金童子。由於經過經文淨化,其靈也善,幫助主人賺錢是希望其能替其行善積德,兩者互為互利,主人能得到實際的生活改善,而古曼童自身也能藉此累積功德,早日轉生成人或者成仙成神。因此,古曼童一定不會作出索取鮮血和吸食主人精氣等對主人有害的事。」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嗤……仲佑你這個蠢蛋,說得這麼白你還不懂?」混蛋煞有其事道:「會作出吸食精氣和索取血液的是道家的小鬼才會做的事情啊!那金身裡的古曼童我看早就因為主人的冷漠而心灰意冷地離開了,跟你面前那小老頭定下契約的是隻不知道什麼時候依附在金童子身上的遊魂野鬼啊!」
經混蛋解釋後,我突然感到後頸處涼颼颼的。
一直在等我回應的小陳見我愣住了好一段時間後終於忍不住問:「你……你怎麼不說話了,是錢的問題嗎?你儘管開個價來,我……我現在雖然沒多少錢只要你能幫我把可可請走,事成後我就算是賣器官也給你籌齊!」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是錢的問題然後把剛才混蛋給我講的事情全都說了給他聽。
「那不是可可?」小陳得悉後也感到愕然:「難怪會突然間跟我要血來供奉它,那……那現在這小鬼下一步準備幹什麼?要我的命嗎?」
「別傻了,你這條爛命要來又有何用?你要是死了他上哪再找個人讓他吸取精氣?你會像黑熊一樣一直被抽取膽汁,至死方休!」我的嘴巴突然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
不用想,肯定是混蛋自把自為幹的好事。
至死方休四字傳到小陳耳裡後,他整個人都傻眼了。
對於混蛋這一次的舉動我還是有點不滿的,於是我在心中默念:「喂!混蛋!你別亂來!」
「切,我只是看這窩囊廢不順眼而已。」混蛋不悅道。
那你到底能不能解決這事?就算你看他不順眼但我還是得給人家一個答覆吧?
「這還不簡單……我去吞掉那小鬼不就行了。」接着混蛋又不懷好意地說:「一隻吸滿精氣的小鬼,雖說頂多只能當零嘴,不過或多或少都能恢復我的元氣,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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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在背後打什麼小算盤,一但被我發現你動了歪念,我就掛上佛牌把你鎮住然後等尚大哥回來料理你。
「嗯……!?」混蛋像是被戳到痛處不敢再吭聲。
轉眼間我們已來到了小陳的所住的大廈樓下,在他打開大門的時候一位女士帶着一個三歲左右大的小男孩正準備從裡面走出來,小陳友善地向女士問好並想逗小男孩玩,而那女人在意識到那是小陳後就馬上皺起眉頭把小孩從小陳身邊拉走,就像他身上有傳染病似的。
「去去去,我們別跟這些不三不四的走在一起。」說罷她鄙視地瞥了小陳一眼後就抱起小男孩離開,留下尬尷無比的他和我在原地面面相噓。
在女士離去後小陳不好意思的對我說:「住我旁邊單位的。」
在途經管理處的時候,看更大叔朝我們喊道:「兩位是上樓探訪的吧?麻煩過來這裡登記一下身份證。」
「何叔,我是住這裡的,你不認得我了?」
「住這裡?」何叔疑惑地走到小陳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後又問:「你新搬來的啊?」
「我住這裡很久了,十三樓三號單位姓陳的啊!」
「姓陳……?」何叔睜着他的臉又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認出他來,他驚訝道:「喲?陳先生,我只不過請假一個月而已,怎麼你現在看起來比我還要老?生病了這是?」
「這……說來話長。」
「生病就趕緊去看醫生吧,對了,你的單位今天又有人來了,麻煩你處理一下你自己的財務問題,別給左鄰右里的業主帶來麻煩,行不?要不是你那些討債的老找上門,我們這座大廈才不用給外人登記身份證呢!」何叔抱怨了幾句然後又坐回自己的座位看報紙去了。
小陳臉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了數下,接着他就讓我趕緊進電梯上樓。
在到達十三樓後,電梯門打開時一股油漆味撲鼻而來,走出去才發現原來米黃色的牆壁上被人用紅油寫了「欠債還錢」四個大字,看樣子是寫上去了沒多久,因為那幾個字還是濕的。
而在小陳的單位門前還有些動物的內臟被灑了一地,小陳皺着眉頭把內臟用腳掃到旁邊那單位門前。
我大概能理解住他隔壁的女士和樓下的看更為什麼會說那些話了。
「請進。」把大門打開後的小陳招呼我進去,我踮起腳小心翼翼地跨過那些又髒又臭的內臟走到他的單位內。
一進門我就看見有一尊財神像和關公像在客廳中央的神櫃裡,而金童子就放了在兩尊神像之上的那一層裡,看到這後混蛋就吃吃地笑了起來。
「我才想一隻小鬼怎麼會把一個大男人弄成這樣,敢情是他這蠢貨得罪了家中的神祇!居然把金童子放到比神像還高的地方,難怪他求財沒財,求保佑沒保佑。」混蛋戲謔道。
什麼意思?這放的位置還有講究的嗎?
「廢話!神祇和靈魂兩者之間的地位根本沒有可比性,你把金童子放到比祂們倆更高的地方豈不是瞧不起人家嗎?我要是關帝爺早就下凡現身把這豬玀給一刀砍了!」
我讓小陳給兩尊神像上香然後把祂們倆和金童子先互換一下位置,但是在小陳給兩個神像上香的時候這香不管怎麼點就是點不起來,有時候被點着了但剛插進香爐內又旋即熄滅了。
小陳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呵呵,人家生氣不受你的香火了。」混蛋幸災樂禍道。
我只好先讓小陳站到旁邊然後自己上前試着替他點香,沒想到我卻很順利的一點一插就上好香了,我把金童子和神像互換位置後又依照混蛋的指示用紅線把金童子的脖子給纏了三圈,屋裡的電燈在我纏的時候不住的閃爍着。
看來依附在金童子內的鬼魂開始有所行動起來了,紅線一端在我手上,另一端則在金童子上。
「好,開始了。」
一股陰寒之氣從我胸腔處慢慢擴散至手臂內,我甚至能感覺到那股陰氣順着紅線慢慢地朝金童子那移動,未幾,金童子像開始無故抖動起來,其天靈蓋處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紋並且更順着鼻樑往下裂去。
在裂紋去到下巴時,全屋的電燈泡都在同一時候「啪」的一聲燒掉,一股青煙自金童子的天靈蓋處竄出,接着耳裡就開始耳鳴,同時間青煙突然凝聚成團直往我的臉上撲來。
在青煙快被我吸進肺裡的時候,我忽感胸前一陣絞痛,與此同時混蛋那半透明的怪手從胸口處伸了出來插入了青煙氣團中,一隻長着獠牙的青面小鬼馬上現出了自己的面目,被混蛋的怪手緊緊抓着的它不斷發出高頻的尖叫聲,四肢也在不停掙扎。
怪手毫不猶疑立馬就將它扯入了我的體內。
「切……才那麼一丁點啊。」混蛋不樂意道。
我揉着疼痛不已的胸口跟混蛋抱怨道:「你啊,下回出手能不能稍為輕一點,每次那怪手出來我的胸口都像被人用巨槌給狠狠敲了一下似的。」
「這我可控制不了,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媽的……不負責任的傢伙。
此時身旁的小陳發出了訝異的叫聲,我回首一看發現他興奮地揮舞着手臂說:「嘿?大哥你是不是已經把那小鬼給送走了?我感到自己的體力好像已經回來了。」
我走到他跟前一看發現他所言不虛,現在他整個人的氣息都比一開始見面時要好很多了,臉上的皺紋雖然沒有完全退掉但也已經消失了一大半。看來把吸取精氣的源頭給去除後,他就瞬間回復不少活力了,不過要回復到出事前的狀態可能還需要多一點的時間。
在興奮過後,小陳瞅着金童子像問我:「既然已經把那小鬼給送走了,那這金童子該怎麼處理才好?」
喂,混蛋,在問你吶!
「把它送回去原本的地方或者在寺廟附近把它給埋了吧。」混蛋吩咐道。
我如實轉述但小陳面上卻流露出婉惜的表情並說:「不能繼續放在家裡嗎?可可說不準某一天會回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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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了他一眼道:「人家在的時候不好好珍惜,答應別人的事情又沒有做到,後來還嫌他煩用法器鎮住他。我覺得可可沒有害你已經很夠意思了,你還奢望人家又回來給你勞役?會不會想太多了你?」
「我只是想他要是回來的話,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的幫他累積功德,讓他早日輪迴。」小陳臉一會兒紅一會兒青的,十分尷尬。
「我覺得你能改過自新,連同他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他就相當安慰了。走吧,幫人幫到底,陪你埋完金童子後我也要回家餵貓去了。」
說罷小陳就往神櫃那邊走去,而我則走向大門,但在觸碰到門把時我的手像是被電流打到般縮了回來,而耳朵也再次傳來了耳鳴的聲音。
「糟了!是結界!叫那小老頭小心點!事情還沒結束,那金童子裡面還躲着另一隻小鬼!」混蛋急促道。
什麼?還有一隻?
經混蛋這麼一說後我馬上回過身,金童子現在正被小陳捧在手上,在它頭部的裂紋中有一股赤煙正不斷冒出!
我急忙大叫道:「快把那金童子扔掉!」
小陳沒有意識到我在說什麼,他捧着金童子疑惑地「吓?」了一聲。
就在他這片刻的猶疑期間,赤煙突然大量冒出並湧入小陳的七竅之中,小陳就像窒息般雙手抓住了喉嚨拚命地想要呼吸。
「媽的,這小鬼躲這麼久恐怕等的就是我們大意的這一刻了!人家說小鬼精,此話果然不虛!」
屌!別解說了!趕快救人啊!
正當我們欲上前施救時,金童子也同時間從小陳的手中掉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一個微弱的白光球從金童子其中一片殘骸裡飛了出來並飛往小陳的頭部幫忙驅散赤煙。
在白光球旋風式的驅趕下,纏繞在外的赤煙旋即消失,可是小陳仍然還沒從窒息的痛苦中解脫,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臉就變青了。白光球見狀就立馬從其口部竄入,未幾一隻表情痛苦的赤面小鬼就掙扎着從小陳的體內逃了出來。
在赤面小鬼離開的那一瞬間,窒息了一段時間的小陳大口大口呼吸着,而混蛋見機不可失又伸出怪手抓住了赤面小鬼扯進了我的體內。
赤面小鬼被消滅後,那耳鳴的感覺也緊隨着消失了。咳嗽不斷的小陳看着半空中的白光球虛弱地說了一聲:「可……可?」
怎麼回事?不是說可可已經走了嗎?
「看來可可一直都沒有離開,只是被兩隻小鬼給強行封在金童子裡面了。剛才那一摔把封印給解開了,感到主人有危險的它就急忙飛出來救人了。」
嗤……怎麼都被欺負成這樣都不走啊,回來不是又要被小陳他給勞役嗎?
「我看就算可可願意被勞役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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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這話什麼意思?
「它能依附的金身已經被破壞,恐怕不用多久就會消失殆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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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
小陳朝着白光球攤開手掌,而它也慢慢的降落至他的掌心之中。
「你要走了嗎……可可?」噙淚的小陳滿臉哀傷道。
白光球在其掌心中上下跳動了數次。
「別……別走,行……行不?我答應你的……的事有很多都……都沒完成了呢,多……多留一會兒吧,好不?可可。」兩行眼淚從他的眼框中落下,講話也因為激動而變得口吃起來。
而白光球在他的掌心中橫向的移動了數下,表示小陳的要求自己無法做到。
「太……奸詐了,你要是這樣走了,我……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白光球變得愈來愈微弱,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小陳看到後,眼淚更是如缺堤般流下,口吃也變得更厲害了。
「我……我……」
沒等他說完,白光球就飄到他的面前然後在小陳的臉頰輕輕地吻了一下,接着它就飛上昏暗的天花如同煙花般散開,化作了點點的星光灑落在已經哭成淚人的小陳身上。
「對不起……可可,爸爸對不起你……我以後會好好做人的,再也不會去賭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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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良久,哭累的小陳用沙啞我聲線問我:「大哥……你覺得可可會恨我嗎?」
「我想……」我望着可可化作星光的天花回答道:「那一吻已經是答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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