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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冷不防的接下委託殺我一個措手不及,我皺着眉頭在他耳邊嘀咕道:「你瘋了你!大家有多少斤兩,你我都心知肚明,你這是吃錯什麼藥才會想到要接下來?」
「沒事,比起中國靈,我還是比較擅長對付西洋鬼,相信我,這回我的聖水肯定會奏效!」小金胸有成竹地說。
你這個騙子所說的話能相信才有鬼呢……
「你說你們能幫到我,這是真的嗎?」Cindy雙眼帶着希冀地凝望着我跟小金。
對於無助的她來說,如今我們就像她唯一能抓緊的救命稻草,在目睹那這滿帶着期望的眼神後,心軟的我實在不忍心拒絕她。
「現在箭在弦上,想不發也不行了。」小金見我稍有猶疑也乘勝追擊道。
我只能一咬牙,狠下心說:「接就接!不過醜話說在頭,我們可不一定能把那玩意給完全驅除掉的。」
Cindy在我終於答應下來後就不斷地道謝,說事成後必定重酬答謝。
可我得悉會有重酬後心裡就更不踏實了,因為此行成不成功還是未知之數,她現在的期望愈大,我怕到時失敗了,她的失望也愈大。
******
晚上九時,Cindy家。
背着驅魔工具的小金和我隨着Cindy來到了她家門前。
「就是這裡了。」憂心忡忡的Cindy慢慢地推開了大門,起初我還以為會老樣子的有一陣怪風從屋內吹出,但沒想到門打開後居然沒有任何異樣,就連我左手小指上的紅線都沒有因感應到靈體而收縮。
單位內因沒有燈光而顯得昏暗,在我們走了進去後Cindy隨即就按下了牆上的按鈕將大廳裡的燈打開,屋子裡頓時敞亮了許多。
我環顧了四周一下並沒有看到那被Cindy取名為Cinderella的娃娃,於是就問她把那娃娃安置到哪去了,她害怕地舉起微顫的手指着自己睡房。
小金在得知娃娃的位置後就將背包解下並把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拿出來,聖水、聖經、耶穌像和一大包裝有灰黑色粉末的透明膠袋。
我拿起那包粉未問他:「這是什麼玩意兒?打印機的碳粉?」
「喔,這是聖灰,是用被祝聖過的樹枝燒成灰所製成,有驅魔的效果。」小金瞥了一眼後說。
在他準備工具的時候,我再次百無聊賴的打量着這單位,小金有見及此就提醒我:「師兄,你可別因這種平和的氣氛而大意了,西洋鬼可是很擅於隱藏氣息的,少看它們肯定會吃虧。」
喔?這小子還說得挺有模有樣的,難道說他以前也曾經試過替別人驅魔?
「有啊,不過大部份人所謂的『中邪』不是心理作用就是因為委託人本身精神有問題而導致產生幻覺,我每次都隨便糊弄一下然後就收錢走人了。」小金小聲地對我說。
「你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話可不能這樣說!從心裡學上來講,他們見到的那些『鬼』是因為他們心裡覺得『有』才存在,所以我作的驅魔儀式不是實際的驅魔,而是心靈的驅魔,透過進行儀式讓他們心裡萌生已經沒事的念頭。在把『心魔』驅走後,他們自然就不會再看到了那些所謂的『鬼』了。這方法對百分之四十的人來說都是管用的。」
靠!還說得好像蠻有道理的樣子。不過那百分之四十中的百分之九十的心魔都是由他造成的吧?我可不會忘掉他上次在木桌靈事件時不斷忽悠老太太說她身邊有黑影纏繞,然後想騙她參加自己的那個什麼驅魔月費套餐的事。
「那剩下的百分之六十呢?」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中邪』,我也只有三成把握能成功。」
「三成?你他媽只有三成也敢替人驅魔?」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些事情,你不試試又怎麼知道成不成功?」小金不以為然地說:「如果這回成功的話,你記得替我跟師父美言幾句讓他收我為徒就是了。」
「……小金,你為什麼一直想讓尚大哥他收你為徒?」
「因為師成後我就能連那剩下的百分之六十的業務也承接下來做了,我跟師兄你不同,我很需要錢。」小金一邊說着,一邊把聖灰淺淺的往地上撒。
很需要錢?
小金在撒完聖灰後就把十字架放在胸前的口袋裡,接着就拿起聖經往Cindy的睡房走去,甫踏進房間,我們就發現被放了 在書桌上的娃娃正張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們,誠如那工讀生所言這娃娃看起來果然是跟死不瞑目的人很像,我還真想不通這種娃娃到底哪裡可愛了?
紅線依舊沒有收縮,在打開燈後我跟小金逕直走到它面前仔細研究了一番,不過也沒看出有什麼端倪。
「怎麼樣?你覺得有異常嗎?」小金轉過頭來問我。
「屌!你不是對這比較在行嗎?怎麼反過來問我了?」
「隔着玻璃我感覺不了什麼,不如還是先讓Cindy把這娃娃給取起來吧。」
說罷他就向房外的Cindy索要玻璃箱子的鑰匙,可他喊了幾聲後Cindy都沒有回應,於是我們就從房間裡探頭張望,想看看她是怎麼回事了?
放眼一看,我們驚見Cindy突然全身顫抖的雙手抱頭跪地,嘴裡還不停喃喃細語着。
「Cindy!」眼見她出現異常反應,心急如焚的我就想前去查看,但卻被小金一手攔住了去路,他凝重地朝我頷首示意這事交給他來處理,我頭一回看到他臉上露出這麼認真的表情……於是我挪開身體騰出空間讓他來接手。
小金把十字架舉在胸前慢慢朝Cindy接近,而Cindy嘴裡仍不斷小聲地唸着一些不明的語言。
「Cindy,你還好吧?」小金走到她面前單膝跪下並溫柔地問。
Cindy的情況並沒有因此好轉,身體反而因小金的接近顫抖得比剛才更加厲害!呼吸不但變得粗沉,嗓子裡也發出像是野獸般的嘶吼聲。
目睹她如此明顯的變化後,一股強烈的不安驀地侵入了我的內心,作為動物的本能警告我繼續待在Cindy身邊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因為她現在的舉動就彷如一隻準備對獵物發動襲擊的野獸。
意識到有危險的我立馬就大喊道:「小金!快離開她身邊。」不過Cindy卻搶先一步怪叫着將小金撲倒,張開嘴巴就朝他喉嚨咬去。
正當我以為小金要一命嗚呼之際,耳邊傳來的卻是Cindy痛苦的慘叫聲。
沒等我搞清楚發生什麼事,倒在地上的小金就慢慢坐了起來,只見他用力將十字架壓了在Cindy的額頭上,異常拒抗聖物的她在接觸十字架後頓時渾身脫力,只能乖乖順着小金的動作後退。
原來小金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開了致命一擊,並用十字架將她制服。
「別發愣了!快來幫我按住她!」小金單是壓制Cindy就幾乎秏盡了全身的力氣。
看傻眼的我被小金這麼一喊才叫回過神來,我立馬過去幫忙把她綁了在一張帶扶手的椅子上。
「她被附魔了。」累得氣喘吁吁的小金有氣無力地說。
「嗯……我想我應該看得出來。」我端視Cindy如今的容貌一番後說。
昔日乍看下還算是個美人的Cindy,如今變得披頭散髮、額上青筋暴現、眼白內也滿佈血絲,嘴巴則吼叫着一些無人能懂的語言且不斷張合着想要咬我們。
我想……
會覺得她正常的人,腦袋大概也不正常。
縱使已被牢實地綁在椅子上,但是Cindy仍然不斷掙扎,企圖從束縛中掙脫,可用來束縛她的東西原本都是掛在我們褲頭上的皮帶,想要脫身又談何容易?
在確定她不會突然撲過來後,小金就開始進行驅魔儀式,他首先朝她灑了把聖水,聖水在接觸到她的皮膚時發出了水滴落在燒紅的鐵板時的「滋滋」聲並冒起煙來。
「啊啊啊啊─────────」Cindy被潑時那痛不欲生的表情,讓我一度懷疑小金朝她潑的會不會是硫酸。
小金趁她痛苦哀號之際,打開了聖經誦讀驅魔的經文,Cindy在聽到後叫得更厲害了,那哭聲淒慘哀傷,牽腸絞肚,實在難以用筆墨來形容。而在慘叫聲中我好像隱約察覺到除了她自己的聲音外,還混雜了另外一把不屬於她的聲音在裡面。
燈光不斷閃爍,物件也無故憑空在屋內飛來飛去。
「我以主的名義命令你立即離開這個身體!」小金在讀完經文後舉起十字架朝Cindy大喊道。
兩眼反白的她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後腦勺猛地往椅背一靠然後就安靜下來。
「成……成功了嗎?」我戰戰兢兢地問。
「不……我看是失敗了。」疲累不堪的小金喘着大氣說。
「失敗?她現在不就安靜下來了嗎?」
才剛說完,Cindy就像殭屍一樣機械式的把頭抬了起來,雙眼通紅的她用沙啞且低沉的聲音朝小金問道:「Who……are……you……?」
終於把依附在Cindy體內的靈體給引出來了。
但小金發現Cindy在說英文後變得面有難色,想了半天才吐出這麼一句:「I’m fine!Thank you!」
我當下就傻眼了,小金……該不會是把「Who are you?」給聽成「How are you?」了吧?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更令我愕然,因為原本面目猙獰的靈體聽到小金這般回答後居然也愣住,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What……?」
「Water?Yes!Holy water!You die!Mother fucker!」小金說罷又拿起聖水朝那靈體灑了一把,而她也再次因被聖水燙到而慘叫起來。
靈體顯然是被小金莫名奇妙的對答以及行為激怒了,她喘着大氣怒道:「You!I don’t understand!」
「他媽的,搞半天原來這西洋鬼聽不懂英語啊?」小金沒好氣地說。
「她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啦!!!!!!!!」我差點沒被他氣死,到了這情況居然還給我耍寶!
為什麼連這麼簡單的英語對答他都能弄得亂七八糟,難道說……
「小金,你平常老是把英文掛在嘴邊……該不會是用來掩飾自己的英語很差的事實吧?」我試探性地問他。
小金像是被我找到痛腳似的朝我尷尬一笑,並用手摸着自己的後腦勺。
媽的……居然還真被我說中了??
被綁在椅子上的靈體裂眥嚼齒的看着我們,小金語無倫次的對話以及二度被聖水潑到已經讓它的怒火去到臨界點。沒有耐性再與我們溝通的它猛地將椅子的扶手扯爛,在它強大的靈壓下木造的椅子轉眼間就被撕成了碎片,那雙滿佈血絲的眸子正死死的盯着我們。
「Holy shit,真的把它給惹火了。」小金目睹那椅子的下場後錯愕地叫道。
被靈體操控着的Cindy一步一步朝我們逼近,前路被堵的我們只能選擇後退,不過在這狹小的單位裡我們沒走幾步就已經被逼到去牆邊。
它愈接近我們,那股彌漫在空氣中的壓力則愈強,在這無形的壓力下我被壓得快喘不過氣來。這傢伙……比起以往任何一隻遇過的靈體都要強,是如假包換的邪靈!
已經無路可退了的小金拿起十字架走向靈體想要作最後的嘗試,他舉起十字架的同時嘴裡也不斷的吟唱着經文,原本對聖物應該產生抗拒反應的靈體如今卻不再把它當一回事,只見它的左手重重一甩,小金手上的十字架就旋即被拍飛直往窗外飛去。
小金失去唯一能夠依賴的十字架後可真的是拿它沒轍了,他只能眼白白看着靈體走到自己的面前並用手抓住自己的喉嚨慢慢地舉了起來。
「放……手……」痛苦萬分的小金漲紅了臉死命的拍打着靈體的手,兩腳也在半空中亂蹬着。
「小金!」我見狀馬上鼓足力氣直朝它身上撞去,但這一下卻像是撞了在鐵板上似的,它還是安然無恙高舉着小金,而我的胳膊則疼得發起麻來。
小金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靈體見此心中狂喜得裂嘴而笑。
可惡……要是大叔他人在的話,不出五招一定能把這靈體給打得灰飛煙滅!
怎麼辦啊……仲佑,快用你的腦袋想想辦法啊,不然小金和Cindy可就沒救了……
此刻我對自己的軟弱無能感到無比的痛恨……居然連我平常最看不起的小金都比自己有用,要不是剛才他鼓起勇氣拿着十字架去阻擋那靈體的話,現在被它舉起來的恐怕就是我了。
要是……要是我也有像大叔他那樣的力量就好了,我打從心底裡希望着。
被舉在空中的小金不再掙扎,只見他已經兩眼反白,口吐白沫的昏死過去,靈體像是玩膩了似的將他當作垃圾般甩開,那不友善的目光就很自然地落了在我身上。
跟我只有三步之距的它怪笑着然後慢慢朝我走了過來。
完蛋了……
喂,小金,我看來很快就能下來找你了?雙腿發軟的我無力地跪坐在地上。
「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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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不,靈魂的深處冷不防地傳來了一把陌生聲音,同時間一股至陰至寒的感覺開始從我的胸口處泛起並順着經絡遊走全身。
佛牌?對了,我還有佛牌在身上!老爸當年不是也曾經用它來打散靈體嗎?不曉得對西方的靈體會不會奏效,不過……的確有着一試的價值!
雖然大叔曾經一度告誡過我不可把佛牌解下,可我沒打算就這樣傻傻的坐着等死。
我一咬牙用力將佛牌連同繩子從脖子上扯了下來,在佛牌離開的那一霎,眼前的景象忽然變得天旋地轉,全身也被那股寒氣所籠罩。
在炎熱的夏夜裡我竟有股全身赤裸漫步於冰天雪地當中的錯覺,更重要的是……有股奇怪的感覺在我胸口處凝聚着,耳邊也開始隱約聽見來自無數靈魂的哀號。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靈體的魔爪此刻已經伸至我的眼前,在它的手差一點觸及到我之際,一隻半透明的怪手以迅雷之勢自我的胸前彈出並插進了它的體內,原本還在咧嘴怪笑的它發現胸口插着怪手後,居然顯得驚皇失措起來。
怪手收回時,一個面目猙獰的金髮女孩亦同時從Cindy體內被拽了出來,那手隨即化成淤泥狀將那大喊大叫的女孩重重包裹起來並沒入我的體內。
纏繞在我耳邊的哀號聲……又多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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