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揾我有咩事?」朱靜蘿約了李朗日到尖沙咀K11後面的一間酒吧,兩人安靜地喝了好一會酒後李朗日終於忍不住問。說實在,李朗日是真的很意外朱靜蘿會再約他出來。他回去後仔細想了一想自己的所作所為,是真的很自私,所以他也不敢主動再找朱靜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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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返去諗過,深情嘅男仔通常都唔會係衰人。我就當識多個朋友。」朱靜蘿舉起手中透明的酒杯,碰了一下李朗日的酒杯,接着清空了一整杯威士忌。焯熱的酒精滑過她的喉嚨,她只感覺到火辣辣的痛,可是莫名地又覺得很爽。李朗日皺眉,看不懂朱靜蘿在做甚麼。可是同為女性的葉安娜卻知道,朱靜蘿在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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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賭一個機會,一個爭取愛情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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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姐,你睇落心情唔係幾好。」李朗日輕輕一啜眼前的調酒,他對朱靜蘿並不反感,這也是他赴約的原因。葉安娜在一旁看着只覺得有趣,他們的身份好像調轉了一樣;男的在喝酒精較低的調酒,而女的卻在猛灌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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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啱啱結束咗一段感情,先發現原來自由係咁珍貴。」朱靜蘿因酒精而微紅的臉頰上帶着淡然的笑。李朗日也掀了掀嘴角,他倒是還困在過去的感情中,不願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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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酒精的渲染下相談甚歡,本來上一次吃飯的時候就發現兩人很是投契,今天再見這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又回來了。由人生哲學聊到電影小說,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喜好這樣相近的人。套用一下上次朱靜蘿的話,就像靈魂伴侶一樣。李朗日也不得不承認,在向子純離開後,他也再沒有遇到一個如此契合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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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點過後,酒吧的音樂由抒情的英文民謠改至有點震耳欲聾的流行音樂。朱靜蘿和李朗日說起話來也要靠近一點才能聽見,朱靜蘿突然想起以前有人說過,酒吧和夜店的音響之所以這麼誇張就是為了拉近男女之間的距離。現在這樣看,倒是挺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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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朱靜蘿又喝完了一杯威士忌,這已經是她喝的第四杯,人也略微有點醉意。借着醉意,她靠近了李朗日。李朗日沒有為意,以為她是有話要說所以便把耳朵靠過去。朱靜蘿深呼吸了一下,鼓起勇氣便吻上了李朗日的臉頰上。李朗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朱靜蘿。他寬大的手撫上剛才被吻的臉頰,鼻腔内彷彿還纏繞着朱靜蘿身上淡淡的Chanel Gabrielle 香水味。他整個人呆了,一時間給不了反應。朱靜蘿含笑地看他,葉安娜看在眼裡卻知道她不是真的這麼自信和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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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朗日被酒精迷蒙了的雙眼慢慢找回聚焦,他也慢慢冷靜下來。朱靜蘿的心卻如掉下了冰窖一樣,她知道她要被拒絕了。就憑李朗日的反應她便明白,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人,那便是他的未婚妻,向子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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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李朗日閉上眼睛說,然後便轉身離開。其實從他的腳步來看也看得出他的心是挺混亂的,可是沉浸在被拒絕的苦澀之中的朱靜蘿卻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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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繼續坐在原位,彷彿李朗日還在身旁,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手中的酒。甚至有旁人上前搭訕她都好像沒有聽見一樣,雙眼凝視着眼前的酒。過了很久,她終於伏在枱上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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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安娜與藤原 雪相對無言地一起坐着,隨光陰的流走,手中的暖朱古力還是一樣的温度。就像藤原 雪所說的一樣,這裡是時間以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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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野想講?」藤原 雪還是一向地温和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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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係咪睇過好多次咁樣嘅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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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樣嘅回憶?」藤原 雪含笑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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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係明明係一段不成功、痛苦嘅回憶,但係個個人就當成係佢最珍貴嘅回憶。」葉安娜看得出藤原 雪在明知故問,所以有點不耐煩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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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 雪並沒有急着回答,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後無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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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個唔係人類天性咩,傷害到自己嘅人永遠都係自己最愛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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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安娜一怔,腦海中浮現一個身影,她咬咬牙甩走腦中混亂的思緒。她知道,藤原 雪說的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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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回憶博物館的門被撞開了,來人是一位身材高大不過卻神色疲倦、風塵僕僕的男子。他身穿白襯衫和牛仔褲,臉容冷峻但看見藤原雪的那一刻眼睛卻閃過一絲温柔。可是當他的餘光掃到葉安娜時眼神立刻變得冰冷,但同時又有點驚訝。這複雜的眼神令葉安娜有點疑惑,她有見過這名男子嗎?為什麼他用看仇人的目光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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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她真的沒有見過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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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裡那張模糊的臉漸漸變得清晰,那冷冽而不羈的五官,與眼前的男子幾乎如出一轍,只是後者更添幾分成熟的氣息。葉安娜剛想開口,想問他們是否曾經見過,頭卻猛然一陣劇痛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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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今早剛踏進回憶博物館時一樣,那痛楚宛如萬千根鋼針同時刺入腦海,令她意識恍惚,身體搖晃得站立不穩。
藤原雪連忙扶住臉色蒼白的葉安娜,語氣裡透著掩不住的焦急:「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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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冇事。」葉安娜強顏歡笑地說,她忍着頭痛倉促地離開了回憶博物館。離開前她回望了一下那男子,可是他只是在關心藤原 雪,看上去有點小爭執並無暇看她。葉安娜隱去眼底的一絲不舒坦,便推門離開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4SbTBDZ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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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 雪臉色平靜地看着眼前的冷峻男子,輕嘆了一口氣用日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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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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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男子正是藤原 雪的哥哥,藤原 鷹。他也是藤原 雪自小最親近的人,藤原 鷹也不負眾望是位寵妹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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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她,你心息了吧?夠了,回來吧。」藤原 鷹緊握住拳頭,嘗試平靜自己的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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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知道的,我回不去了。」藤原 雪拿起桌上香淳的朱古力輕啜一口,臉色平和得彷彿並不是在訴說自己悲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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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男子紅了眼眶一臉怒氣地說,那氣勢彷彿要生吞了藤原 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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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沒事的。」藤原 雪冰冷的手撫上男子的肩,輕輕拍了拍。男子抓住藤原 雪的白皙的手放到自己的眼前,像受傷的小獸一樣。藤原 雪撫了撫男子的頭,温柔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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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找到安娜,那是我最後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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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身子一僵並沒有回應,但藤原 雪知道,她的哥哥從來都不會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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