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的死對於我來說某程度是一種解脫,當知道被自己的男朋友接二連三地出賣之後,我再也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也許比我更有資格去怨恨他的是余泳心,畢竟現在的我已經遺失了所有記憶,更忘記了昔日的哀傷,當然如果連他的記憶也一併抹掉會更加理想。從警局返回酒店後,我向母親交代了紀明的死訊,並承諾會於辦理完喪事之後盡快回家。
深宵時分,我躺在床上,久久未能成眠,回想起在余泳心家中看到的捕夢網,我忽發奇想,把其母贈送的那個捕夢網放在床頭,希望能順利入睡。
過了一會,捕夢網果然將我帶入夢境,那是昔日的一個惡夢,夢中的我正被綁匪侵犯,卻無意間從床邊抓來了一支檯燈,我以檯燈擊暈他,並及時把握時機奪門而出,往外逃遁,然而這一段夢境比之前的明顯更仔細。我一直跑至戶外,目睹一架房車,車內的駕駛座中,還有一名女子的身影坐著,因燈光太暗關係,我看不清其外貌.......
跟上次一樣,惡夢並未因此而完結。迷糊之間,我全身赤裸地不斷奔跑,跑了不知多久,在神差鬼使下,輾轉又回到先前被囚禁的房間內。只見房間內的床上躺著另一名裸體的亞洲女子,正被同一綁匪強姦,女子的雙手及雙腳均被綁在四邊的床腳,像玩偶一般完全動彈不得。因角度問題,我看不清該名女子的面貌,只能聽到她不斷哀嚎,估計她就是余泳心。在混亂中,男子突然一下子回頭,面目猙獰的他竟與我正面對上了眼!就在他站起來的瞬間,我看到女子小腹對落的位置擁有一對以螺旋線條構成,像雙翼般的紋身圖案。
夢境在此完結。我忽然驚醒,看了一下枕邊的鬧鐘,時間為半夜四時。夢醒後,才發現了非比尋常的事:我看到一個跟自己一樣的身體。因深信兩個人不太可能擁有完全一模一樣的紋身,一想到這裡,心情異常地困擾。
有人說夢境純屬虛構不能當真,但如果那夢境是由回憶構成的話,那為何我會看到另一個自己?難道我擁有多一個分身嗎?如果躺著的那個人是我的話,那麼余泳心到底又在那裡?我真的是潘瑋晴嗎?身處黑暗之中,內心感到忐忑不安,思緒極度混亂,心跳正在加速,一時間未能平復。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日出。思前想後,我決定致電某人。
「喂,我想搵娉婷。」
「我係。妳係.......Rachael?點解妳咁早?係咪有.......」對方聲音聽起來,娉婷應該剛睡醒。
「唔好意思,其實我有個好緊要嘅問題要問妳。」我忍不住叫停她。「妳記唔記得喺話劇社我哋一齊表演過嘅Chicago?」
「我記得。做咩咁問?」
「到底係邊個飾演女主角Roxie Hart?」
「係Monica,佢同妳飾演嘅Velma Kelly仲有好多對手戲添。點解咁問?...........喂.........喂喂...........」
思想彷彿瞬間被凍結了一樣,此刻我的腦海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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