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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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起虛弱的雙臂，努力的向前爬行…試圖盡快脫離壓在身上的冰冷屍體。
顫抖的雙臂，發冷的身軀…此刻就好像連做了數十個肌力訓練，無力的讓人難以理解。
這時從臉上滑落的液體是汗水？還是淚水？我已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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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知道的是，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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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噁心…自己真的好噁心…我做了一件天怒人怨的事…但我完全沒有後悔。
因為…我保下了父母給予我的身軀…這是我不得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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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算如此告訴自己…可身為正常人的我依舊難以釋懷…但是即便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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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不會後悔…完全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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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我的身體終於脫離了混帳的身下…
一個翻身，我將雙腳從屍體下抽出…隨後一個反射性的快速後退，讓我的頭重重撞在床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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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這真的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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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著頭，整個人縮在一起…直到此刻我才又感受到痛感…但也因此才能重新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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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望向房門，心中的不解也跟著生起。
如此大的動靜，門外的人竟然反常到沒人關心…怪到讓人難以想像…
不過這也是我的機會，我得趕快逃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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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著床邊搖晃的緩緩站起，然而全身顫抖地讓我難以出力…可也在此時，地毯上的碎小顆粒突然變成異常備感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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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低頭一看，看自己的赤腳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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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這樣，我知道我不能為了這個小小問題而耽誤時間，因為拖得越久越是危險。
我狼狽地向前踏了兩步，使上力的穩定身行…並再再告誡自己：
「我不能再次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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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現在的狀況，我要想從房門出去是不可能的…因為那無疑是找死，我必須要從其他方面著手才行。
這讓我看向另一處對外的出口──陽台，然而也在這一刻才讓我察覺到時間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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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昏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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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黑黑一片的天空，這個答案我自然沒有底…因為我甚至不知道我來到這個世界時，究竟是什麼時候…
但這些此刻也無關緊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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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走向陽台，並從陽台上眺望整個城市夜景…如今街上沒有什麼人，就連巡邏的士兵都是非常少。
若我記得不差，小時候我看過表哥玩的中古歐洲遊戲，裡面內容有提到宵禁的事。
而現在這副街景也正是宵禁的結果，當然我不能不排除大半夜沒有人想要出門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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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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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靠著圍牆，將頭微微探了出去…我發現我所處的地方正是二樓，而陽台的下方有一輛馬車。
在目視來看…二樓與一樓的距離其實沒有很大，應該摔不死人。
另外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待在這個城市的選項是完全不可能的。
先不論外人怎麼看我…就以現在這樣的狀況，留在城內必定馬上就被抓了…這座城我必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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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下方有了動靜…一男一女抱著一個木桶，並將其放進馬車後的車廂。
就在他們放完東西以後，男子已中年口音向樓下的某人說著：
「這是最後了。」
隨後，另一個略為年輕的男音傳來：
「真的是…下次可以早上來嗎？你們害我還要去和那些臭士兵打交道…
來，快進來…將約簽一簽趕快走人。」
「真的不好意思。」
此時，女子開口…聲音聽上去年紀與我相近。
她連同中年男子一起鞠躬後，便向屋內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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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上，這對男女來自城外，估計他們馬上就要出城…也許能透過他們幫我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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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我走到陽台的另一端向車廂裡內仔細一瞧…我發現車廂還有空間，而且還有門的設計…
這是我的機會，而且也沒有別的更好選擇…一旦錯失那我就很難再走出這個廣大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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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開始張望四周所有可以攀爬的地方，很快的…我便將目標放在了旁邊大樹。
這原因無他，就是比起攀爬建築物來的實際一些…畢竟以現在的身體狀況，抱著樹比較有可能的安全落地。
可是話雖如此，樹與陽台還是有些距離。那怕目視距離好近…但我又不是猴子，我根本沒有把握用現在的體力能將自己留在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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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猶豫的想法馬上就被我拋棄，因為我沒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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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吸飽了氣…隨後一個翻身踏上圍欄，將高度的恐懼全拋在腦後…卯足全力向樹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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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一聲，樹因為衝擊力而微微搖晃，無數樹葉也跟著掉到我的頭上，同時還伴隨著一股劇痛傳到全身…
可即便這樣，我依舊阻止不了身體下滑…這讓我更加出力的抱緊樹幹，努力的將身體與樹進行親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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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再進過一番努力，我成功停下了下來。
然而這一停，反讓我雙手雙腳瞬間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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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我整個人跌在地上…好在跌落的地方有土與草做緩衝，所以除了屁股與地面接觸以外，其他別無大礙。
但若不是此時發不出聲音，我可能早因尖叫而被發現…可當我細思被噤聲的原因後…這又讓我的心無比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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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是因禍得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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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股刺痛感從四肢傳來，這讓我將手臂舉起…
啊…全都插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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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雙手與雙腳的傷勢，身體充斥著難以忽視的痛感…這讓我深吸一口氣，忍著…一個翻身！讓自己站起。
好痛！真的好痛！可是我不能在這停留太久，一旦停留，那等我的…一定是遠超過現在的感受。
我必須離開這裡，我必須逃離這裡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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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東張西望的看著四周，數次確認周圍有無人跡…但又怕動作太大，我完全不敢離開樹的範圍。
在確定數番的探查下，四周已沒有可動的物體後…我開始確定屋內是否有人在注意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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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輕輕瞄了兩眼屋內…並非常確定屋內的大廳沒人。
這無疑是個機會，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不能不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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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那間！我一個箭步來到馬車後方，憑著一股氣勢翻上馬車，並迅速將車廂的木門關起…
可這樣還不夠，還是有被發現的可能性…我必須找東西遮住我的身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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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車廂內無數個木桶，這活得像古代歐洲裝酒的桶子…它個無疑是我最好的遮蔽物。
因為他們並沒有擺得很緊密，中間還有許多空間…只要稍微移動木桶，遮住我並不是難事。
想到此，我身體也跟著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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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曲身進到一個空位，並使盡力的挪動一旁木桶…
然而木桶十分實重，而且不像是裝著液體，讓我只能用轉的方式使它移到我想要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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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一切到達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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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入屋的三人也在此時緩緩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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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打擾你了。」
先聽到的是少女的聲音，而緊接著是那位沒好氣的男性：
「哼！快走快走！」
「好，我們馬上走。」
少女答應，隨後打開車廂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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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然間，我的心跳幾乎恩因為這個舉動而停止…我雖然知道大部分的人都會做例行細檢查，也有預料到…
可當真的被檢查時，我依舊還是會怕…害怕自己做的不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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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的是，少女只是看了一眼就把門關上…很快的，他與另一人一同跳上馬車，隨後馬車開始緩緩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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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的心無比忐忑…因為我知道的二個危機即將來到，每當馬車晃動得較為厲害時，我人都有如驚弓之鳥，
這時，馬車停了…第二關，城門檢查來了，這也代表我的危機也跟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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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想到會在這麼晚遇到你們父女。」
這聲音沒有聽過，應該是士兵的聲音。
「唉…都是我爸昨天太會喝了…都喝到爬不起來。」
少女回答，一旁也中年男子也跟著開口：
「妳阿姨昨天結婚，我當然要好好慶祝啊～」
可一旁的少女卻不接受這樣的說法：
「喝到不省人事叫做慶祝？我看還是算了吧…」
然而這個說法卻讓士兵與他父親一同笑道：
「哈！你們女生怎麼可能知道我們男人喝酒的浪漫呢？」
之後雙方後互相嚷嚷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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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一物被人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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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們酒館的蘭姆酒啊。」
士兵笑道，這讓少女刻意壓低聲音說著：
「而且還是我們最好的那種…吶…要幫我們檢查嗎？」
士兵笑回：
「呵呵…沒看到我們今天只有幾個人嗎？
去吧、去吧…謝謝你們的禮物喔。」
隨後聽見晃酒的聲音，此舉也讓少女連忙道謝：
「嘻嘻…那謝謝你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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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馬車又開始緩緩前進…而這次馬車的速度明顯比較快了一眼。
在隨著馬車的晃來搖去的沉悶等待後，我確信已經距離城市有段路了。
而一路上十分的和平，兩個駕駛更是聊了起來：
「爸…你不覺得今天是你害的嗎？」
「咋…出門時我都有道歉過了，別再說爸爸了。」
少女笑道：
「說了你也不聽，多說一些也不會怎麼樣。」
這讓他的父親探了好大一口氣：
「唉…妳這個女兒怎麼這樣…」
「那你下次不要喝那麼多就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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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兩人的對話，我清楚此刻已經安全…現在正是時候該離開車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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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力將眼前的木桶推開，但由於桶子還是太重…所以我只推到我能爬出來的程度。
在一番努力後，我成功地從我藏身的空間離開。
可就在我伸手輕推門欲將它打開時！我卻被它的聞風不動所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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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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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是問號…雙手更是出力的在推一次，可門依舊不回所動。
我馬上會意到這是為何，心中更是憤怒的大喊：
「看！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啊！」
並用上全身力氣撞在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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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撞擊的力道之大，連同駕駛的父女都感是到了…
「剛剛怎麼了？」
父親問。
「不知道…可能是太顛吧…」
少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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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我相當清楚不可能再做太大動作了…可即便這樣，我還是無法想像竟然會在這最後關頭一個疏忽。
這其實是所有人最為常做的動作，畢竟為了防止東西掉落…而我竟然唯獨此事完全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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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太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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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緊閉的門，腦中思索著此刻能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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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還有木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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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轉身，迅速將身旁的木桶打開…可是當我看見內容物時反而讓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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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我無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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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伸手一摸！一陣沙沙觸感從指尖傳來…
沙子？這一桶約八分滿的東西全是沙子？難道…這裡…所有的桶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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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慌忙之下，我將周圍的桶子全部打開！然而結果是讓我絕望的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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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裡全部都是…沙子…這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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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然！門突然被人碰的一聲打開：
「我就覺得不對！妳這混帳在我的車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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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回頭的頃刻！眼前突然出現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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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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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木桶被人貫穿，我的視線瞬間向旁歪斜而倒…這次我終於清楚意識到──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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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