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川幸一個人在街上遊蕩著,周圍遊人的喧鬧聲在他耳邊嗡嗡作響,嘴裡吐出的字句音節明明可辨,但合在一起就意義不明,煩人不已。他搖搖頭,想擺脫掉惱人的嘈音,卻落在鋪天蓋地的網動彈不得,逐漸刻入他的骨子裏,融入血肉之中,摸不著也拔不掉。幸好過了不久,便到了他自己的世外桃源,前方就是平常構思設計圖的咖啡店。近來的設計進入了瓶頸期,便順便出來散心,找尋靈感,對,才不是為了家裏的事煩心——他默默的想。
推門而進,咖啡店前的風鈴迎風響了下,清脆的叮鈴聲喚起了店員和顧客對新客人的注意——只見一個戴著灰色畫家帽的青髮年輕人,身穿白色的裇衫和灰色貼身長褲,腳踏黑色短靴,一臉不耐煩的跑了進來,遠看是個留著清爽短髮的女子,不然解釋不到「她」比女孩子更白皙的皮膚……
幸找了個靠窗的位子,放下了身上的設計草圖和參考雜誌,便拿出錢包前往點餐的隊伍,隊伍有兩條,但明顯的是左邊那條比右邊短,只有幾個人在排隊。
怎麼搞的,這些人都是傻的嗎?有少人的隊伍幹嘛不排,幸心裡吐槽著,走向了左邊的隊伍。幸心中還是放不下家裏的事情,便少有的發起了呆,直到突然撇到自己和最前面的那個有著一大段距離,他才覺有點不妥,再抬頭一看,才發現原本站在他前面的幾人全都走了,只剩下他和一個頭戴深藍色帽子的橘髮青年在隊裡。幸不禁傻眼,這這這,這人不是剛剛一直站在隊頭點餐的嗎?他都點多久了?這人第一次來城中?
連串的疑問促使幸上前一看,不看還好,看了只覺得頭上馬上爆出了幾個紅色十字路口,這傢伙還蹺著腿,悠閒的彈著手指,一頁一頁的,慢悠悠的翻著餐單,活像個準備渡假的人,完全沒有察覺到他背後有多少個焦急著下單的人。如果候隊人們的視線能殺人的話,估計這人也不知死了多小次,外加自動鞭屍功能,這臭橙再自我也該有個限度吧——
那人終於感覺到來自身後的怨念攻擊,皺著眉頭轉過頭來,隔著他的墨鏡幸也能感覺到那人眸子裡燒著的怒火,好像幸是妨礙到他點餐的程咬金,不客氣的道:「看……看什麼呀?!本大爺在點餐!」
幸本來的煩躁的心情一下子被點燃了,毫不客氣的道:「我才不想理你,你沒想好就給我滾邊去,重新排隊,別阻著我點餐!」
幸透轍的少年音迴盪在咖啡館裡,狠辣的言辭如子彈般飛向那橘髮藍鴨舌帽墨鏡青年,打碎了不少人對於「他」是個可愛少女的幻想,這人可是轍頭轍尾的男子漢呀……
「你,你說什麼?」橘髮青年一下子亂套了,逞強的問:「排……排隊?」
牙白,這橙不是不懂得排隊吧……外星人來的吧……幸反了個白眼,放緩了語氣,把他扯到一邊:「你是聾的還是瞎的,每個人點餐都是一個一個的跟在後面,不是你想站多久便可以站的。」怪了,我今天怎麼有耐性在和這橙瞎扯……
這時,咖啡店門被打開了,伴著叮叮噹噹響個不停的風鈴,昭示著來人的焦急:「先生,終於找到您了。」
來人時個中年男人,他呼呼的喘著氣,灰白的髮絲隨著他的行動微微搖晃,但還是保持著筆直的站姿和整齊得一塵不染的套裝,先得體的向四周的人稍稍欠身,以表對打擾各位的歉意,再急步走向橘髮青年,小聲和他交頭接耳幾句:「二少和小姐正等著你。」「知道,我正在買,不過……」男人明白了什麼,匆匆和店員說了幾句話,便拿著幾杯飲品付了款,拖著橘髮青年離開咖啡館。等他們都走後,人們才把視線收回,繼續在咖啡館渡過悠閒的下午。
這年頭的人真麻煩。幸總結道,不久後便拿著點好的咖啡和蛋糕,返回角落的座位,不一會已經埋頭在厚得能壓泡麵的草稿和參考時裝雜誌中,完全把剛才的爭端拋諸腦後。
不遠處的座鐘在整點時發出沉重的噹噹聲,似是為幸沉靜如湖泊的人生激起了漣漪,而一切的起點,全都由他遇到那一個人開始。時光悠悠流過,如微微的春風吹過窗外的樹般不顯眼,但改變早以發生,只是主人公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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