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界調查官（壹）失落的世界 - （十四）

話說兩日前，調查組門外有兩名身穿黑底紅邊官裝的女生正往某藥店方向走著。

「師姐，妳真的要這樣決定嗎？」

「不然呢？再不回去，我怕那個渾蛋會成為某魔物的小吃。不過……」

「不過？」

「不知算不算幸好，之前跟他練習過如何活用自身的保護盾，應該還可以捱到一時三刻吧？」

「希望吧？但師姐，我覺得妳跟屠公子的關係有點非比尋常。」桂奸笑著。

「這只是妳的錯覺而已。」

「是嗎？」聽著這個回答，桂只是覺得這個答案太無趣了。

「別想太多，我的目標由始至終都沒有變。」

「哦，其實想要成為有錢人，嫁給太子殿下不就行了嗎？」

「不可能。就算嫁給殿下也不能保證他一定會保我。而且深宮之地，真不適合我這種無拘無束的性格。再說，我不想因為錢而斷送自己美好姻緣和前途，這個賭注太大了。」

「唉，怎樣都好，也無必要驚動狐藥師吧？師姐有聽聞過嗎？這個狐藥師就愛甚麼等價交換、失去甚麼換取甚麼。惡趣味。」

「唉……有頭髮誰會想做癩痢呢？我也是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但他也沒做錯，我們憑甚麼要他免費幫助我們呢？」鳳儀無奈回答。

說著說著，兩人已經來到某藥店的門前。朱門大柱，掛在門樑上那金漆招牌大大隻字寫著：狐家藥堂。光看門面已經知道這家店年中賺不少，看著屋頂上那高聳入雲的純金狐狸雕像，鳳儀真的有一刻想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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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錢的！我真的沒有錢的！甚麼值錢的東西都早已經變賣掉，用來維持生活費。要我拿甚麼來換？我甚麼都沒有。命嗎？我就只得賤命一條，天啦！怎麼辦？

「師姐、師姐？」

「啊啦？今天吹甚麼風來著？大名鼎鼎的柏調查官大人竟然會大駕光臨小店？」

呆呆站在門前樓梯下久久沒有動靜的鳳儀，因為某狐媚的聲線把她的思緒拉回人間。抬頭看著站在門口，身穿青色和式衣服，用兩隻後腳走路的小狐狸，鳳儀和桂一時之間反應不來。它就是傳說中的狐藥師？也太小隻了吧？戰渣五的感覺。

「戰渣五？未知柏大人所指是誰？」原本彎月形的笑眼，微啟後竟感一絲寒意。

「看來狐藥師大人懂得讀心術呢……」鳳儀立即提高警戒。

「當然，除了讀心術，本大人還懂得使用法器，配藥治病，而且還是一個大帥哥！天下多少女子都拜倒我的石榴裙下！可說是狐界只有一人的超級狐仙！哈哈哈，啊！好痛啊！」

「又在冒充為師！再說，『石榴裙下』的用法可不是這樣的。」

正當小狐狸說得興起的時候，突然有人從門後出來給他頭頂一個大拳頭。雙手收回袖內放於身前的他，身穿白底紅邊的中式長袍，深紅色大「藥」字寫在胸口位置上的圓形圖騰中。

往上望，棕色短髮配頭頂上末端為白色的兩小狐耳；往下看，於身後掛著一條棕色偏金黃色、末端為深咖啡色近黑色，毛筆似的大尾巴。五官猶如工藝品一樣精緻、俊俏的臉孔、修長的手腳、標準的九頭等身材。

果真，如果他是人類的話，一定是個大帥哥。以現在幻化成人形的他來說，不僅有另一番韻味，亦不失他身為狐狸的魅力。

「本堂主教導無方，讓柏大人、項大人見笑了。」

「閣下認識本官？」

「當然。傳聞調查組中獨來獨往的『不求人、一枝花』，相信是指柏大人對吧？」

「本官可沒聽過有人使用這樣的稱呼來代表我。」

「正常，柏大人平時如此認真，都沒甚麼官員會跟大人開玩笑。更不用說，在大人背後改了花名，真的會在大人面前使用。」

「既然貴弟子表示閣下會讀心術，想必閣下已經知道本官此行目的。」

「請。」

狐藥師做出一個「請進」的手勢後，雖然鳳儀和桂還是有點擔心，但為了不失官威也裝作鎮定邁步向前。進入內堂後，兩人由另一隻青衣小狐狸引路來到一間別緻的廂房，而狐藥師則在途中往另一方向走開了。環視廂房，有床、有聽診用的桌椅，似乎是高級貴賓才能享用的私人包廂。圓形的窗外全是人工景色，但青竹園林、風景清幽，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養生之地。

「要兩位大人久等了。」

「還好，本官有的是時間。」才怪，不知那渾蛋現在是生是死，究竟如何了。

「放心，不會阻大人很多時間。不過本堂主想借步跟柏大人單獨說話。未知項大人可否……」狐藥師又作出一個「請回」的姿勢。

「當然不行！要是……」桂很擔心這隻老狐狸不知會對鳳儀做甚麼。

「沒關係。桂，妳先到外面等著，我很快處理好。」站在木桌前的鳳儀保持笑容。

「但師姐……」

「沒事的，要相信我才行啊。」鳳儀笑言。

「項大人，請。」

內心掙扎了一會兒後，桂只能走到門前，看著師姐，再看著這個感覺上意圖不軌的狐藥師，深深的回了一口氣後，默默地離開廂房。

「那麼，我們開始吧？」看著桂把門關好，狐藥師說道。

「狐藥師，其實本官也不用說甚麼了吧？畢竟你已經透過讀心術，清楚了解本官現在的情況。」剛關上房門，鳳儀一改之前在大門前的客套語氣。

「沒錯，小妮子想制服畢方的話，妳沒找錯人了。」但狐藥師也不是省油的燈。

「小妮子是你能叫的嗎？」

「本堂主想想也活過五千年，稱大人做小妮子也不為過吧？」

「廢話無謂多說，你怎樣才會給予幫助？」

「本堂主嘛……只有一個要求，就是……」

輕聲耳語著的狐藥師，右手不安份地向鳳儀伸去。纖幼的手指滑過嬌嫩的臉龐，繼而往肩膊、手臂、手背進發。來到手掌的時候，狐藥師突然十指緊扣著鳳儀，嚇得她馬上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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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重心的她在往後跌的同時，一隻大手已經環抱著她的腰。明明可以把她拉回來，但就是要借勢一同倒在桌上。被夾在木桌與狐藥師之間的鳳儀，動彈不得。呵呵，這女子，真有意思。

「大膽！竟敢……」

「噓……」鬆開扣緊的手，修長的食指放在女生的唇上，示意她不要作聲。

「嗯？」不明所意的女生，皺著眉頭。

「本堂主想要的東西，只有小妮子給予，就是……」

被趕出廂房的桂，無奈地來回踱步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終於得到鳳儀得出來。看著滿臉通紅的師姐，桂關心的不斷提問當時情況。可是，鳳儀一句都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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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況直至回到家中都依然繼續，出來接門的雷鳴和雷震自然也感受到小姐的異常。打發了桂離開後，雷氏姐妹花依舊為小姐沐浴更衣。脫下官服，驚見頸上一片一片微腫的紅印。

「小姐，妳今日去了哪兒？」雷鳴吃驚了。

「沒甚麼，妳們繼續吧。」但換來只有聲調貧乏的回應。

「那妳如何解釋頸上的紅印？」

「我無需向妳們作出任何解釋吧？本小姐想去哪兒都有自由。」

「不要跟在下說，小姐去了香花樓？」

「雷震妳想到哪兒去？本小姐怎會去那種煙花之地！」

「要不？」

「總之不是妳們想的那樣啦！快點替我更衣，我累了！」

「妳不說清楚，休想逃跑去睡覺。」

「唉，當時只是要我幫忙做Ｍａｓｓａｇｅ而已，我怎知道會引起過敏。」

「『馬殺池』是甚麼？」

「是Ｍａｓｓａｇｅ，按摩的意思。」

「哦，但無原無故為甚麼小姐要幫忙做馬殺池呢？而且是幫誰人做呢？」

「那隻老狐狸，不就是要向他借個法器用一用嗎？一來到就用令人感到曖昧不清的語言說甚麼只有我才能幫到他，原來只是幫他按摩按摩而已。害本小姐嚇壞了，還以為他想做甚麼。誰知對他房間的香薰過敏……」

「啊？」

話說當時狐藥師把鳳儀壓在木桌上，連忙掙扎著的她一下不經意的掃到大毛筆狀的尾巴時，本能反應「啊」的一聲，把她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他的臉上。俊俏的臉頰上顯現出一片緋紅，加上剛才不自然的一聲，哦！嘿嘿嘿。輕輕咪起眼睛的女生心裡暗暗偷笑著，找到弱點了。

無視狐耳男子強忍情感的表情，開始大肆在尾巴上亂摸著的女生在良久以後也不見得有停手的跡象。忍無可忍的他，在女生面前爆出一陣白煙。因為視野受阻，她也只能停手。待煙消雲散後，雖然手已經停了，但喘氣依然還在。要是有人在門外偷聽，也只會像掉在黃河裡，有理說不清。

「小妮子可以放心，這裡是療養院，本堂主也很會保障病人私隱。偷聽到房間內的情況可是微乎其微。」

「是啊，即是本官可以繼續把玩你，對吧？」鳳儀雙手做出一個爪形手勢，樣子甚為猥瑣。

「對。不對！不對！柏大人，妳大人有大量，本堂主單身五千年只是想嘗試一下調戲女子的滋味而已。沒想到，第一次就落得如此下場，本堂主不敢了。」

察覺勢色不對的狐藥師跪下求饒著，真誠的眼睛、合十的雙手、下垂的耳朵，配上不停擺動的大尾巴。嗯……好吧！相信你也是一時糊塗而已。那麼可以給本官有用的法器了吧？怕被出爾反爾的鳳儀繼續維持她那爪形的雙手，提醒著眼前的狐狸先生並未能解除戒心。

「咳、咳。小妮子想要的，不外乎是能對抗畢方烈火之力的法器而已，嘛……製水性的法器是沒有的。」

「你斗膽再愚弄本官！看本官如何治你。」雙手慢慢逼近狐尾。

「不、不！柏大人稍安無燥。本堂主不是甚麼都有的，但把能力放大的法器倒是有一件。在咸豐年前的事了，想當年……」

「好了，快拿出來！本官的時間很寶貴，沒時間聽你在想當年。」

不知渾蛋現在還健在嗎？這麼久沒回去，雖然有護盾，但以他這麼「弱雞」的能力也捱不了多久。希望他還有跟蛟聯絡，有甚麼事也可以借蛟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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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為甚麼現在本小姐滿腦了也是那傢伙！不要想、不要想！他死了也跟本小姐沒關係。不對耶……如果他死了，我哪有免費住宿、免費廚師、免費傭人？

「小妮子，本堂主覺得如果妳真的擔心某君的話，何不回去找他呢？」

「不用你管！法器呢？」

「是、是。」

看著口不對心的鳳儀，狐藥師笑而不語。默默脫下左手腕上的銀環，放在鳳儀的面前。看似純銀製造的手環，在中間刻有一個「大」字。這個就是把能力放大的法器？看著這個字，鳳儀心裡有一個莫名奇妙的想法：放大的是寫「大」，那麼如果有減少的法器，是不是寫著「小」呢？

「當然……不是。沒想到平時工作認真的柏大人也會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你又知道本官在想甚麼？」

「傳聞柏大人是一個健忘鬼，看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無需多廢話，這個東西的使用方法？」

「本堂主怕說了，小妮子還是轉頭就忘記了。」

「你是不是又在愚弄本官？」鳳儀再次做出爪形手勢。

「不敢、不敢。要解釋用法並不困難，只是本堂主有一要求。」

「說。」

「作為借用法器的交換，本堂主要求柏大人，有空時都來摸摸本堂主神聖的尾巴。」

「啊？」聽到這樣的要求，鳳儀一時之間反應不來。

「呵呵，天真的小妮子不會真的以為本堂主會怕妳撫摸尾巴嗎？」狐藥師身體前傾，露出奸狡的笑容。

「欺騙本官可是大罪！」本能反應退後兩步的鳳儀架好防護姿勢。

「沒有、沒有。本堂主其實很喜歡小妮子撫摸的感覺，好舒服、好舒服。不如就這樣吧？這個交易對柏大人百利而無一害。」

「你！」

「好啦、好啦。本堂主做個好心，除了這個戴上就能使用的法器之外，外加一團狐火，要怎樣用柏大人就自己想想了。」

翻開右手，一團幽藍色的狐火就浮現出來。看著這個火團，鳳儀靈機一觸。對了！蛟的屬性不就是水嗎？而且它還能適時隱身，絕對是這場戰鬥的好助力。

「嘛……柏大人意下如何？」好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好、好癢。」鳳儀伸手向脖子去。

「好癢？本堂主看看。哦，原來小妮子對香薰過敏，下次來本堂主再加重份量才行了。」

「你敢！」

「別生氣、別生氣。本堂主開個玩笑而已，柏大人就別當真了。」

回想完畢。清楚來龍去脈的雷氏姐妹花只能請求自家小姐原諒。沒想到小姐為了工作，作出了這麼大的犧牲。在下還要懷疑小姐去了不正經的地方，在下真的自愧不如。

「沒事，妳們都只是關心我而已，我很開心的。」鳳儀伸出雙手撫摸兩個頭頂，安慰著自責中的兩姐妹。

「小姐，在下雷鳴、雷震，定必對小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又不用這麼嚴重，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處理好工作。」

完成工作之後一定要申請一個長假期，好好讓自己休息一下。不如叫渾蛋帶我去平民界走走看？如果他還未死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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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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