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交了新男朋友,感情上的狀態的確是有所改變,但原來的生活仍然沒太大變化。畢竟,我在白天上班,望月 隼在晚上上班,所以別說約會,我們在平日連見面的機會幾乎也沒有。
要不我到他的店裡找他,要不等到他的休假,我們才可以見面和約會。平常,我們只可依靠發短訊和打電話來聯繫,就好像現在這樣。
現在是下午四時零二分,我正在替公司做跑腿,眼下有空檔便打給望月 隼,聽聽他的聲音也好呢!
「隼,你在做甚麼呢?」這個時間,望月 隼應該在夜店裡準備開店吧?
「我剛剛換好衣服,現在正準備弄頭髮。你呢?」
「我在做跑腿喔!今天……」
正當我打算橫過馬路時,左邊突然有輪大貨車向我衝過來,我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被撞飛了起來,重重跌落地之後還滾了數米才停下。
由被撞的那一刻開始,我的意識已經停止了,眼前只是一片黑暗,只感到天旋地轉。到我在地上滾了幾個圈停下來時,我的臉上已經佈滿了血,身體內和手腳也骨折了,可是我卻感覺不到一絲痛楚。
當時,我的手裡還抓著手機,耳朵還聽到從手機裡傳出望月 隼的聲音,我艱難地嘗試發出呼叫聲,可是喉嚨很乾很痛,根本連丁點聲音也發不出來。最後的意識是我說了一個「隼」字,然後我便昏厥了。
由於我的手機還在通話中,所以有圍觀的途人把它拾起,跟望月 隼說明了現在的狀況。
「我」看見了一切,看見了我那個扭曲得極度恐怖的身軀,看見途人們走來想幫我,卻被我的狀態嚇得驚叫連連,也看見途人幫我把狀況傳述於手機中的望月 隼,還看見了救護車來到,我是如何被抬上車,後來「我」也一起上了車,跟著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後,我馬上被推進手術室,醫生和護士們在我的身上打麻醉針、插上呼吸管。而「我」則站在我的身邊,默默看著這一切。
醫生們像變魔術一樣,把嚴重扭曲的身體、手腳,慢慢扶正,我就像一只沒血沒肉,用棉花做成的洋娃娃一樣,被醫生們又割開又縫合,又切斷又駁回,轉眼間身上多了很多細長的縫合線。
大約十多個小時後,「我」跟著被推出去的我走到一間深切治療病房內,還是默默的站在床頭,看著那個插滿管子,被包裹得像木乃伊卻安靜沈睡中的我。
突然,一個穿著保護衣物的人打開門走進來,從那人身上掛著的牌子來看,他應該是我的主診醫生。醫生站在門前,轉頭看向他的身後,那裡站著一個人。
「你準備好了嗎?這可不是這麼容易接受的喔……」醫生再次問了那人一次,「我」看見那人默默地點頭。於是醫生退後一步,讓那人走進來。
這個人的手蓋在保護衣服和口罩下的嘴巴,驚訝地看著幾乎被包成木乃伊的我,用著震抖不止的手輕輕抓著我那隻被包得像糉子的手,然後低頭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小潔,我是隼,我來了,你不用怕,很快就會沒事了。」原來這人是望月 隼啊。
即使「我」看到了這個令我心動不己的望月 隼,可是「我」卻心平如鏡,沒太大的反應,這大概是因為「我」現在屬於這種狀態吧!
「我」記得以前在電視裡看過這個現象,這種狀態好像被稱作「離魂狀態」,因為我正在瀕死邊緣,還沒真正死掉,卻也沒有意識活著,所以有部分的靈魂跑出來了,而這樣的靈魂基本上是不帶感情的。所以「我」現在就是一個不完整的靈魂罷了,只可以看到,聽到,卻感覺不到,觸摸不到,也說不到。
一會兒後,「我」看見同樣身穿保護衣的優奈走了進來,她就站在門前,遠遠地看著我,哭了起來,邊搖頭邊慢慢地向我走來,然後坐在我床邊。
「小潔,是我喔!你最好的朋友喔!你聽得到嗎?」優奈越說越含糊,因為她已經哭成淚人了。
大約五分鐘後,醫生把兩人喚到外面去,想跟他們說說我的狀況,當然「我」也跟著他們走。「我」站在望月 隼和優奈的中間,左手輕輕牽著望月 隼,右手則牽著優奈。雖然不是真的牽著他們,但他們的身子同時抖了一下,彷彿真的感應到我一樣。
在深切治療病房住了兩天後,我被轉往普通病房了。接下來的日子,「我」也是靜靜地站在我的旁邊看著。優奈每天下班後都會來到我的床前,為我抹臉擦身體,也會幫我的手腳做伸展運動,不眠不休地照顧我。
而望月 隼,最初那星期也會每天來看看我,跟我說說話,為我打氣。後來,他出現的次數逐漸減少,有時候一星期只出現兩次,每次都只是坐在我的旁邊,按著電話發訊息,有時甚至只待數分鐘便離開了。
車禍發生兩星期後,我還是在昏迷中,「我」如常地在我的旁邊飄來飄去。
這天,望月 隼來到我床前,他上一次出現的是三天前。
「小潔,今天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還記得由希嗎?她把你的情況告知了你最愛的艾莉斯樂隊,他們主動說要給你打氣呢!然後他們特別為了你,拍了一條短片,我現在播放給你聽,你要快點醒過來喔!」
當望月 隼播放著艾莉斯的短片時,我的身體好像有一點點的反應,由於太過輕微,所以望月 隼並沒有發現。
但「我」確實感覺到了,一種微微觸電的感覺,是之前沒有發生過的。「我」好像感覺到,我應該快要醒過來了。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星期。
「小潔,我告訴你喔,最近來了一個新的客人,這個客人現在只會指名我呢!多得她,我的營業額急遽飆升,這個月的排名,我應該可以取得第二名喔!是不是很厲害?哈哈!」
這天,望月 隼看來心情不錯,邊替我的手腳做伸展運動邊說。
「另外,今天你的主診醫生說,你骨折的地方癒合情況非常好,相信你醒來後進行一段簡單的復康運動就可以行走了。是不是感到很興奮呢?」
「那為了慶祝你康復,我們再去遊樂園玩好不好?聽說最近有新的優惠呢,所以你快點起來,我們一起去吧!」
這時,「我」突然感到一股力量,把「我」拉扯到我的身上,讓「我」慢慢地重回身軀裡。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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