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寶石之心【更新中】 - I 夢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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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夢

魚落井

Oct 26,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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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隻手輕撫他的臉頰。

冰涼若蛇吻。

亞歷山大身上起了鷄皮疙瘩。他竭力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沉重得如灌了鉛。

哥哥。

一道聲音在叫他，若夜鶯歌唱般輕柔。

啊，哥哥。

亞歷山大想要説話，聲帶卻僵硬得無法震動，連一個音節都擠不出來。那道聲音開始低低地唱著歌，溫柔婉轉。

以我的骸骨建造你的宮殿，以我的血肉打造你榮耀的王冠。

夜鶯於你酣眠之處歌唱，烏鴉在我永眠之處盤旋。

我每夜盤踞你的噩夢，

你有否聽見我溫柔聲音

徹夜詛咒？

亞歷山大終於睜開了眼。

那是一雙美麗到極緻的翠綠眼瞳。宛若切割完美的祖母綠寶石，深淺交曡的綠，清澈若琉璃。

如鬼魅一樣，冰冷地，毫無感情地注視著他。

然後，笑意忽然充盈了那雙美麗的眼睛。彎彎的笑眼，卻讓亞歷山大感到不寒而慄。

耳邊響起了蛇的嘶聲。

嘶——

亞歷山大從噩夢中驚醒。

他喘著氣猛然睜開眼睛，並沒有看見惡毒的蛇。

房間裏的浮塵在清晨的陽光中安靜飛舞，窗外傳來清淡的白蘭花香。然而這美好的一切也沒能夠讓亞歷山大的心情好上一丁點。他用力捏著被子，低頭凝視著上面的金色絲綫花紋，眼神卻仿佛注視著看不見底的深淵。

侍女們端著衣物和洗漱用品進來，躬身行禮：「陛下日安。」

亞歷山大將視綫移到侍女手中托盤上的赤紅禮服和金色冠冕上，神色懨懨地掀開被子。

服侍他七年的侍女依蘭看得出今日君主的心情非常差。平日君主每逢祭典都會心情極佳，但今天他看到了禮服，卻仍然是一副心煩的模樣。依蘭朝著其他侍女打了個眼色。她們會意，比平日更加小心翼翼地服侍，生怕觸怒了他。

亞歷山大平伸雙手，任由侍女們替他穿戴好禮服和飾物。房間内只有衣料摩擦的聲音，他在寂靜中閉上眼，表情漸漸溫和。

暗紅色長衣襯得他體態匀稱，金色冠冕上鑲鑽石，端正戴在頭上。侍女拉開了窗簾，金色日光大肆闖入室内。亞歷山大沐浴在瑰麗金輝中，宛若站在天堂大門前的大天使，威儀凜然卻又慈悲。

門外，瓷器清脆的碎裂聲撕破了安靜的氛圍。

亞歷山大睜開眼，房間内的侍女們都皺起了眉。門外有人壓低聲音斥駡：「笨手笨脚的東西！若驚擾了陛下，我看你怎麽辦。」

依蘭偷瞥了君主一眼。他沒有任何反應，表情仍然是淡淡的。

這時騎士敲門，亞歷山大允許了他進入。

桐木門打開，騎士赫利歐躬身行禮：「日安，陛下。願陽光祝福您的冠冕。」

亞歷山大嗯了一聲，聲音中有些剛醒的慵懶與沙啞：「今天的儀式准備好了？」

「是的。」赫利歐恭敬地回答。「陛下是否現在前往？」

亞歷山大點了點頭，走向門口。門口跪著一個淚眼汪汪的年輕侍女，她脚邊是一堆碎瓷片。年輕的君主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一片陰影籠罩了她嬌小的身形。她的頭垂得更低，畏懼地顫抖。

「下次小心些。」亞歷山大溫和地說。

侍女有些意外，結結巴巴地應：「是、是，陛下。」她看著他離去，擦去了眼淚。一旁的侍女長看著她高興起來，卻嘆了口氣。

傻瓜。

走過了轉角處之後，亞歷山大溫和的表情瞬間結霜，眼裏一片陰冷。

「把那個蠢東西扔出王宮。」

隨行的依蘭小心地覷了眼君主不太好的臉色，簡潔地應了聲「是」。

落後亞歷山大半步的騎士赫利歐謹慎地探問：「陛下……心情不好？」

亞歷山大側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幽深：「我夢到了阿德里安。」

君主提起了那個名字時，仿佛驟然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無色無味的魔咒在空氣中蔓延，只要呼吸重一些都會被詛咒，死於非命。騎士赫利歐和侍女依蘭都低下頭屏息靜氣，不敢接話，一時之間走廊裏只有鞋子和地毯摩擦的細微聲音。

亞歷山大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沒有再説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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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II 布谷鳥*

#8 VIII 睡蓮*

#12 XII 綠寶石之心

#13 XIII 劍與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