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照映在石磚街道上,走在街道的人群,沒有喧囂,安靜的令人窒息。3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EfeSsJIq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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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間?這裡是哪裡?
思考在此時顯得格外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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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暖黃色與白色燈光交互穿插,她像隻無頭蒼蠅,不斷在街道上逃竄,白色的身影正在後方街道口,他像個瘋狂的狩獵者,手上拿著銀色的刀刃,然而那人手中攅緊的獵物並沒有反抗,也沒有生命,觸目驚心的開口是那人留下的痕跡。
恐懼,心驚膽顫,體內的腎上腺素飆升,心臟宛如要突破胸口,但……她現在還不能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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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再跑一快點!
但是她在哪?前方的轉彎口又會去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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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四處張望,不停奔跑,試圖逃離後方那人的追捕,穿過街道,跑進小巷,光與影不斷交互,她不敢大口喘氣,也沒有停下的機會,雙腳彷彿跑了將近一個世紀,然而後方的腳步聲彷彿近在咫尺。
「呃!」
事態正在往戲劇化的發展,石磚縫恰巧將她鞋跟卡住,右腳的鞋子脫落,聲響引來那人的注意,她來不及撿回鞋子,只能先躲進巷子內。
「嗯哼……小老鼠到底藏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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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摀著嘴,躲到一個垃圾箱旁邊,她微微側過頭看著巷口,那人髮絲在燈光下照射下更加鮮豔的紅,輕蔑散漫的神情卻令女孩格外恐懼。
聽著步伐逐漸遠去,女孩這才癱坐到地上,身體不停顫抖,大口喘著氣。
「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
她抱著頭,蜷縮在骯髒的角落,想哭泣,但更想逃離,無論如何她都無法離開這裡任何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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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不遠處的有個鐘聲響起,是救贖的聲響嗎?
巷子末端是否聽間她的哭喊,一間裝修簡約的店面,大小不一的鑲嵌玻璃,掛在門邊的招牌沒有過多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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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ternoon t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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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茶的香氣纏繞在室內,空氣中的塵埃浮載浮沉,吧台後方男子從身旁的櫃子上拿出茶杯,放在桌上後並將杯中注入紅茶。
茶水在光線下彷彿反射著金黃的光澤,他端著杯盤來到吧台右方的沙發,那裡坐著一位褐色長髮的男子,頭髮集中綁在右側,整齊的放在肩膀上,對方閉著雙眼靠著椅背,他輕輕搖著對方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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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凌清醒一點,有新工作。」
「唔……」颯凌發出短暫的悶哼,他揉了眼睛,迷糊的看著紅茶,他歪著頭,「這裡是?」
「喝點紅茶提神,最近你非常容易記憶混亂。」
當颯凌看清眼前的人,他立刻擺正坐姿,滿懷歉意的說:「老闆,很抱歉讓您親自動手,今日應該是我來準備客人的餐點。」
「沒事,甜點已經弄好放在廚房,你去拿出來預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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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凌趕忙端過並喝掉杯子裡的紅茶,迅速起身到吧台門後方的廚房拿出甜點擺盤。
此刻銅鈴發出清脆的聲響,只見一位女孩迅速推門而入,她倚靠在門邊,不停粗喘著氣,神情緊張,像是逃命般來到這裡。
女孩看起來似乎剛成年,五官稚嫩,臉上有點嬰兒肥,身上的衣服是為了顯得成熟而選擇凸顯女性特徵的禮裙,現在她纖瘦的身軀彷彿隨時會倒下,裙角沾染不少泥土,舉止冒失又跌跌撞撞,而她那雙淡褐色的眼眸透露出惶恐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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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救我!外面有個瘋子在追殺我。」
「歡迎光臨,您的餐點已經準備好。」
女孩眼淚不斷滑落,颯凌仍然保持著微笑,並對女孩的求助視若無睹,他禮貌地伸手示意女孩上前到吧台前坐下。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有一個人在街上到處殺人啊!」
「很抱歉,店裡有規定,客人用餐之前,我無法給您任何幫助。」
他並不顧女孩的意願,自顧自將托盤上的盤子擺到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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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著眼前的巧克力慕斯跟紅茶,茶中反射出的倒影看起來格外可笑,盤起的頭髮已經散落數條髮絲,汗水暈開臉上的妝容,任誰看她都是多麼無助又不幸,而現在希望只能寄託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否則現在還有誰能拯救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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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也很明白自己的狀況,她咬著下唇,僵硬的坐上椅子。
金髮男子盯著女孩,說不出的鐵鏽味混雜著泥土氣味交織在空氣中,他壓低音量說:「先讓她進入主題。」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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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凌重新看向女孩,開始安撫對方,並做解釋。
「請您放心,現在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進入這裡,但您必須遵守這裡的規則,首先您的人生是這裡可以交易的物品,我們會實現與人生相等值的願望,但交易一旦開始,就不能隨意停下。」
「什麼意思,你是在開玩笑嗎?」女孩一臉不可置信。
「很抱歉,如果您真這麼認為,我也沒辦法。」
女孩一臉不情願,然而當她看見窗外的暮色消失,路燈不明閃爍,不禁害怕的嚥下口沫,她不是傻子,比起在外面躲避那個的瘋子,說個故事當然輕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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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點了頭,她重新整理好情緒,沉重的說: 「知道了,我答應你。」
「我是梅斯恩夫人,如果你是報社派來的人,你應該會聽過我的姓氏。」
年輕的夫人以非常自我的語調說著,彷彿是認定他就是被報社收買的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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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這裡並非是那種場所,不過剛才提到的那個人,難道是您的丈夫?」
「當然!你想知道什麼?」梅斯恩夫人咂嘴道。
「過去,在成為夫人之前的故事。」
「還說不是報社派來的人?」梅斯恩夫人嗤笑,口氣略帶著疲憊,「無所謂了,過去也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撇除父母,家裡就我跟姊姊,成年前,我們偶爾會一起學習淑女的禮法以及金融相關知識,但姐姐成年後,天賦被父親看中,相對應的是他們難免會有些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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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父親也是金融相關嗎?」
「是的,還是個非常不錯的職位,性格冷漠,又時常不回來的爛人,母親當然不敢多說,只有偶爾在節日慶祝時,我們才會聚在一起,剎那間的溫馨時刻不免讓我懷疑那裡還算個家,但是--」梅斯恩夫人忽然眼神變得銳利,她抬頭看向颯凌的表情充滿憤恨,「在成年禮的過程,我的父親居然希望我嫁給一個老頭,只因為他是這個城鎮內出名的海外貿易商人,可以確保父親穩定在職場中的交易,他根本是個瘋子,重點是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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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發現您只是被利用的對象?」
梅斯恩夫人把叉子用力插進慕斯裡,紅色的果醬從裡面溢出,她憤怒的說:「錯!他們寧可拋棄我,好讓我的姐姐可以去更好的地方!」
「再之後呢?」颯凌問。
「也沒什麼,畢竟當時沒有太多選擇,過去的事就這麼多了,而我那美麗動人的姐姐非常幸運,她在巴黎那邊的商學院就讀。」梅斯恩夫人像洩了氣的皮球坐回椅子,話裡帶著嘲諷,眼裡的不甘僅此幾秒,便轉瞬即逝,「現在能幫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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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金髮男子透過玻璃,看見遠方有什麼東西,他立即說: 「颯凌,換我收尾。」
颯凌微微點頭,視線重新轉回梅斯恩夫人身上。
「請容許我耽誤您一點時間,我的老闆有幾句話想對您說。」
梅斯恩夫人歪頭望向金髮男子,對方躍過吧台,梅斯恩夫人嚇得起身,連連後退,見對方靠近,那深邃的五官放大在梅斯恩夫人面前,那瞳色宛如歐珀般璀璨,他像是在審視物品般盯著對方,梅斯恩夫人還來不及開口阻攔,就見對方率先退開。
「啊……我看見了,你的言論充滿忌妒。」
「什麼?」
見梅斯恩夫人話語遲疑,男子不禁譏笑。
「即便是身處在潘朵拉之盒的可悲靈魂,我仍然看到你眼裡的希望。」他側身低頭靠近梅斯恩夫人的耳邊,宛如夢靨的低語,「當剖開糾纏你多年的夢靨時,肯定非常愉悅吧。」
「先生,你在說什麼?」梅斯恩夫人不可置信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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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而言你比誰都更清楚,那浸滿你手心的溫度,到底是什麼。」男人挺直腰桿,語氣充滿肯定,「從你進門開始,身上的氣味十分引我注意,之後你的故事讓我知道你設法改變命運的勇氣。」
除了不可理喻外,言詞間非常的令人感到噁心,梅斯恩夫人咬牙說:「說的簡單,我好不容易爬到這裡,你又知道我受過多少罪。」
自從進去那個破莊園之後,她的丈夫根本沒有碰過她,每日的床裡是不知從哪條街拐來的女人,她們諂媚又充滿計謀的纏著她的丈夫,搞到連社交圈裡的夫人都會傳出閒言閒語,為了過上好日子,她花上將近八年在這家族上,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被尊稱為夫人。
「我知道,但是慾望與執念可以不停增長,它們會衝破你的內心,侵占你的腦子並扼殺你的理智,而那把銀色的短刀最後會刺入你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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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斯恩夫人抬頭看向男人,右手不自覺緊握衣角,她仍然保持冷靜的說:「不管你到底是誰,我從沒有做過如此荒唐的事,況且你根本沒有證據。」
「剛剛忘了介紹,我的名字是嵐楓,另外你當然可以否定一切,畢竟沒人會相信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性能輕鬆殺了自己的親人,但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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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楓把外頭景色轉換,只見窗外浮現出一間昏暗的房間,微弱的月光灑落屋內,燭光照清梅斯恩夫人的面龐,她躺在床上,胸口上銀色光芒為中心,綻放著鮮豔的紅,與身上素雅衣裙產生強烈對比,另一位癱坐在床角,憔悴的臉龐上掛著詭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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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讓梅斯恩夫人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內心堆積起各種情緒,是震驚跟不可置信,還有更多的是不甘,它們最終化為她的淚水打溼整個面頰。
「不…….怎麼可能啊!一定是你在說謊!」
尖銳的叫聲傳盪在整間店內,梅斯恩夫人止不住的摀臉痛哭,看著對方痛苦的樣子,颯凌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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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記憶湧入腦內,零散破碎的過去,她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的姐姐怎麼可能拿刀刺向她,她明明是如此懦弱,連昆蟲都不敢殺的那個姐姐怎麼會,一定是眼前這個男人在欺騙她,那把……那把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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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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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的記憶逐漸拼湊成型,頓時間又一段記憶刺激著她的思考。
那夜是她非常難忘的回憶,沒錯,她怎麼可能忘掉,朦朧夜色蠱惑了她的心智,銀製的短刀被她緊緊鑽在手裡,為了找那個女人過來宅邸,她花費無數心血。
纖細的雙手不斷揮舞,沒有樂曲也沒有舞伴,任由身體獨自行動,她終於能為冷漠的丈夫跟那張床染上熱情的顏色,現在只剩那個女人……她當時比任何一位華爾滋舞者更加灑脫,僅僅是因為只要劃破這份枷鎖,那麼,她就能離嚮往的自由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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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故事很有趣,不過……」
嵐楓本想繼續說下去,但梅斯恩夫人卻突然雙手拍向桌面打斷對方,眼中的憤恨宛如地獄的烈焰,像是要吞噬所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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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你知道什麼真相,他們本來就是一群該死又自私自利的垃圾,我的才華從來都不輸給她,但一切都是他們偏袒造下的罪孽,知道嗎……直到現在的每個夜晚我都會感到焦躁,那個名額本來是我的!他們居然擅自奪走。只有將他們拖入地獄,這一切才不會再繼續干擾我。」
梅斯恩夫人扯著嵐楓的背心,越說越是氣急敗壞,面頰通紅配上因為怒氣而扭曲的嘴臉,掛在眼眶的淚水,使整張臉看起來相當可笑。
嵐楓冷眼看著梅斯恩夫人嘶吼,語氣似笑非笑,諷刺地問:「所以你想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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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應當理解我的痛苦,怎麼能讓那該死的女人繼續活著。」
見梅斯恩夫人故事被執意渲染,他輕巧的撥開對方的手,用著那雙帶著笑意的神情與梅斯恩夫人平視,說:「被記憶汙染的靈魂啊,我可以好心讓你看清一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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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指聲響起,梅斯恩夫人忽然腦袋感到鈍痛,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同時意識逐漸開始朦朧,在完全昏去之前,只見外頭景色轉換,另一名女性將匕首刺穿自己的胸膛,眼裡滿是悲痛,嘴角隱隱掛著笑意,鮮紅的房間與那令她忌妒一生的人,最後都化為泡影消失在眼前。
梅斯恩夫人震驚的看著一切的經過,她頓時冷笑了起來。
「哈……哈哈!憑什麼,到最後還一副被害者的樣子,明明我才--」
梅斯恩夫人在憤怒中化為粉色光芒消散,店內再次恢復平靜。
這時颯凌略為遲疑的開口,說:「老闆,這位客人似乎有點矛盾。」
「通常人類在極大壓抑下偶爾會有記憶汙染的問題,事實上她們兩個都死了,我只能做到矯正客人的記憶。」嵐楓坐到椅子上,一邊解釋。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孩子口中敘述與實際發生的過程有極大的差距。」颯凌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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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梅斯恩夫人,她是如此的有趣又可憐,長期高壓的環境令梅斯恩夫人的記憶變得支離破碎,如果不是靈魂上的血腥味跟故事內容,嵐楓很難猜到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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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尚的姐姐與梅思恩夫人完全是兩個相反的生活,從小被父母當作商品賣給一個男人;花心的丈夫、不如意的生活、繁雜的社交圈,梅斯恩夫人早已心力憔悴,如果不是對著他們恨意,恐怕早就死於宅邸內。
多年的謀劃下,她的名聲非常的不錯,在允許的範圍下,總算找到機會邀請她的姐姐來到宅邸過夜,剛才的場景中,她的姐姐腹部鮮血直流,恐怕最後一幕是夫人的姐姐為了生存而失誤錯殺對方,但還是因為承受不了殺人的事實,所以才選擇給自己補上一刀。
這些是他從對方靈魂組織出的內容,雖然不會改變那晚夫人行兇的事實,不過那把刀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想到這裡,嵐楓忍不住打了哈欠,比起沒有答案的謎題,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現在你可不能忘了,還有一位客人在外遊蕩。」嵐楓似笑非笑的說。
這時,一份報紙憑空出現在嵐楓面前。3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IoZS4ySd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