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所以是要墨里森去參加皇族晚會？」
棠洋盤著腿坐在躺椅上，嘴裡咀嚼著蛋糕，左手拿著黑色信封。
「讓他評估看看，我並不打算強制。」
嵐楓坐在搶來的凳子上，想到今年皇族晚會的情景，似乎可以再稍微期待。
「喔，希望下次你帶兩份乳脂鬆糕。」
棠洋眯起眼睛品嚐著蛋糕帶來的甜味，巧克力碎片與鮮奶油完美融合，其中濕潤柔軟的戚風蛋糕裡，海瑟加入的櫻桃酒比例非常高，整體酒味濃醇微嗆，對於偏愛甜食與酒的棠洋來說，再合適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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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事情結束之後，另外再幫我問他需要什麼。」
棠洋看到嵐楓準備起身，他邊吃邊問：「你不等裡面的人嗎？」
「相信我，他可能需要幾個鐘頭自己獨處，另外這些你們之後留著用。」
嵐楓又把一疊通道信函放到棠洋腿上，弄得棠洋人像個信箱一樣。
「喔……應該沒有第二件事情需要處理吧？」棠洋汗顏。
吃完最後一口蛋糕後，他還有點意猶未盡的舔了叉子上剩下的奶油。
「很遺憾，我找到一些靈格，以及收到往年聖誕夜上層們的下午茶邀約。」
棠洋剛收下幾本靈格，聽到上層的下午茶，瞬間不好的回憶湧上，他摀住嘴巴，臉色相當鐵青。
「他們的下午茶就是場災難，上次在一五二零年吃過黑布丁後，魔族的品味徹底令我失望。」棠洋嫌棄地把頭轉向一旁。
「如果當年你有聽過介紹，就不會硬把蒸煮的黑布丁塞進嘴裡。」
在英國，布丁的種類甚多，而當年十五世紀左右，黑布丁以家畜的血加上動物油與內臟、絞肉混製而成，其中為了掩蓋腥味，會加上肉桂、肉豆蔻，或者鮮花香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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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洋像是沒聽見般，自顧自地調整好舒適的位子，像是在驅趕蒼蠅一樣擺手。
「好了好了，如果沒有要交代的事情，我想再睡一下。」
語畢，又是一陣平穩的鼾聲，嵐楓礙於時間關係，他還是先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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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閣內部－－
路朗不知道自己走多久，他穿過不同樓層，隨著樓梯爬上，經過每層樓的窗戶，他只知道自己離地面越來越遠，近乎到達最高樓，此時，在前方帶路的幻靈卻在走廊上停頓下來。
路朗看見幻靈停在門口來回飛動，似乎是在示意他轉開門把，路朗望著門牌上標註－－十三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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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路朗看著幻靈在自己身邊轉了幾圈，而後離開，他重新深吸一口氣，轉開門把，當進到室內，他瞬間有點恍惚。
挑高的天花板，室內有將近兩層樓高，海藍色的玻璃透進少許的光線，左手邊的旋轉樓梯可以通往二樓，然而可笑的是，書櫃在這裡根本成了擺飾，書本被放置的雜亂不堪，甚至有些內頁散落各處。
路朗不由得腹誹，這裡的空間就跟嵐楓本人一樣，清澈的藍色空間恍若海洋，海底的潮流卻可以襲捲任何所見之物，當然也包括現實中，這些書本只要他在多點動靜，隨時可能會埋沒他。
看著茫茫書海，路朗走向擺滿書本的長桌，拿起離自己最近的食譜，挑眉說：「嵐楓，你真能破壞別人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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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路朗忍不住咂嘴，他重重放下書本，長期處在情報管理部門，每天整理的文件混雜著太多無用資料，長久工作下來，強迫症的心理已經紮根在本能上，他脫下外套掛到椅背，捲起袖子動手整理這片廢墟。
還好環境只是看起來龐雜，至於往裡面清掃是否有蜘蛛、蛾、或書蟲，他不知道，最好也別被他發現。
在魔力控制下，部分書本隨路朗指揮，依照不同類別放進不同書櫃。
他簡直不敢置信嵐楓是怎麼做到把這些書本弄的像裝置藝術，不是放的奇形怪狀，就是有些書本堆疊到天花板，他不認為在這種環境裡，有辦法尋找自己需要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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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食譜有紀錄到公元前五世紀，前半部的文字宛如鬼畫符，他壓根沒看懂，但從文字下方的插圖還是能辨別是甜餅的食譜。
路朗大半時間整理下來，總算把所有資料按照字母與類型整理進書櫃，當整齊有序的資料擺在眼前，路朗不得不佩服嵐楓對於甜點的興趣堪比用瘋狂形容。
路朗沿著旋轉樓梯來到二樓，奇怪的是樓上的書本出奇乾淨，靠外的扶手毫無灰塵，放置在走道旁的躺椅與沙發也像是被精心打理。
路朗挑出幾本的關於魔力的書籍，找了附近的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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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歌頌著至上帶來的文明與和平，從興盛到衰敗，直到趨於平穩，他們對於生命的熱情與探索知識的渴望跟異族相似。
祂賜予他們最美好的思想與世界，聰慧的思維讓他們瞭解眼前一切，強烈的執著堆砌文明，直到如今世界止步於此，他們開始滿足探索出的成果。
用著原有的思維與見解，他們不再懷疑千年來被質疑的悖論，緩慢又無意義的言論開始被推崇，魔族也一樣，他們對於自己統治的文明滿足，神不再是他們探討的對象，而是被供奉的文明。
尤其魔族對於魔力的研發應用雖相當精湛，但始終不如看守一樣可以引導人類故事作為魔力能源，魔力的資源枯竭使近年來早有不少魔族質疑上層的風聲，為了維持勢力平衡，上層們依靠採集恩典的原礦，確保魔力的資源穩定。
自右手受傷之後，他撤下天族圖書管理員的職位，憑藉著多年閱覽的時事與見解，之後作為情報員來到魔族，剛上任的第三天，他意外的收到人界的包裹。
包裹內有幾份文件跟一本泛黃的筆記本，書皮摸起來粗糙，內頁像是被雨水沾濕過，發皺的本子讓路朗很不想觸碰。
他率先打開文件，其中裡面簡單紀錄恩典的構造、魔力的原理，甚至是那人運用魔力的方法，路朗雖然並沒有深入研究魔力的拓展性，但至少這些見解是以當時魔族技術還無法研發而成。
而筆記本的內容，是幾近對世界的絕望與不解，扭曲成無法解釋的不合理，同時隱約訴說出一段不堪的過去。
看似毫無相關的兩種資料，路朗不難猜測作者設法將恩典的創造牽引到祂的身上，其實內容並不牽強，祂一直以來是作為最至高無上的存在，沒人知道祂的身分，只知道祂是創造魔力與生命的主人，如果作為恩典的創造者，確實是極有可能。
路朗看到頁尾附註的簽名，嘀咕說：「……霍貝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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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似乎不是異族常聽到的名字，但以那人的資歷、認知，絕對足以顛覆整個世界。
估計不用大費周章，光是這整本筆記恐怕就夠上層喧囂了，很可惜他並不想攪和異族的關係。
當年路朗把文件放到抽屜並鎖上，沒想到這一放，就不自覺過去六年，如果不是要換辦公室，預計那份文件還被他放在抽屜內。
他當初來書閣也是想看看嵐楓手上的資料有沒有關於恩典跟祂的相關文獻。
沒想到先是幫嵐楓做了白工，另外目前現有的資料簡直像天族藏書室照搬過來，憑看守對魔力的見解，路朗很懷疑嵐楓會翻閱這堆毫無營養的著作。
路朗揉著頭髮，心想這輩子只會來這一次，哪怕把整間房子掀開，也要找出相關的資料，他咬緊牙關，隨著魔力操控，其中一層書架上的書籍飄到路朗面前。
「唉……看來到哪裡都擺脫不了加班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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