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怱怱，三年過去，格蘭城又是一場商業貿易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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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每三年一次的國辦貿易會，格蘭城的局勢更迭似乎都成了規律，上一次格蘭城商業大會，被精靈族遺失大殺傷力武器弄了齣戲，戒嚴令一下，緩下了不少大事情，理論上應該在這一屆爆發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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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由於上一屆被插了齣戲，讓這個大型商業活動純粹就是商業活動，甚麼貴族甚麼勢力搞的風風雨雨，都不及皇后一通亂棍敲止，格蘭頓五世似乎借了這一場東風，將蘊釀已久的大事情，在這兩年多時間中處理得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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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運氣真是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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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皇室直轄區多出五百幾平方公里地面面積，例如，某個貴族沒落，例如，當年那位不世出天才，驕傲的奧雲總督來回了國都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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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兩次是搬救兵，而這次是說，想要謝罪，上交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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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格蘭頓五世看着奧雲笑了，他直接摒退大臣守衛，只剩下兩人加上各自的親衛，總共四個人，關上大門，說了一番足夠令大陸形勢改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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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兩人如同叔婿一樣勾肩搭頸，讓親衛都別過頭退到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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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種種，才是我們害怕的啊。小奧雲，你這就帶使團回東面去，你的地位不變，不過，正如當年初初委任你作東都總督，你該留意的是海岸的安寧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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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再次抱歉，皇上，那麼來自東都背後，森林火鳥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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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由使節處理吧，這兩年還不看出來？他們要戰爭的話，獸潮都發了兩三次了。放低你的統治慾望吧小奧雲，一整個東岸給你管還不夠？我只希望火鳥能成為西大陸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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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片叫甚麼...盛世？長身人盛世？這盛世多虛偽！我們應該更具備危難感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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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雲氣上心頭，幾乎掙脫那勾塔在自己頸項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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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格蘭頓五世還用自己的權力慾說教自己？自己在東岸守着，幾乎每三兩天就要用炮火和巨大海獸打打交道，這皇帝真的是被金錢和權力影響，貪享於安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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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不用說得太狠，小奧雲，你也要看看效果，這兩年空中航線多了幾多條？軍隊裝備好了多少？要不是送給東岸的新裝備...嗯，跟坊間一樣，簡稱魔導炮吧！要不是那三十台魔導炮和新訓練的炮兵們，你這兩年能放開你的東都回來探親嗎？嗯？我的小奧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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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頓五世說到最後，還扭了扭奧雲總督俊朗得來又英豪雄壯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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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雲紅着面，終於掙脫了那大手，手掩着被扭的那方剛臉龐微腫的肉，罵着說：“皇上！我三十五歲了！別再當我小孩子！我離開你和皇后保護二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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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小奧雲。還是說你的臉，以後只能給你未婚妻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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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不着道的話，我現在就出去宣佈東都獨立！放棄河口守備，讓海獸進入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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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吧好吧，小奧雲長大了懂得威脅了。抱歉，可能是近來和皇子玩得性起。對了，你這次既然搬不成救兵，那好應該看看我孩子，他總算是你師弟...哦，嗯，咳咳，行，不說渾話。你該知道我，整天裝着皇帝的鐵板面子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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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皇帝的親衛就算躲到大殿角落，都情不自禁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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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格蘭頓五世陛下，我的皇上，請你說回正事吧！縱使有新的魔導炮兵團，我也放不開東岸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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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頓五世聽到，只能有點失落地坐回他的皇座，手指在扶手上撻撻聲敲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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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思考一道難題，也像是在心中打算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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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才說：“好了，東岸和火鳥的事就這樣決定了。你守你的海岸線，火鳥交給使節。不過，帝都這輪貿易會，需要你留下來幫一個忙，你該回家，管教一下你的兩位後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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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誰家？戈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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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始終是你在國都的家，你母親還是姓戈爾，她還把你的房間打理得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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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雲繼續板着他的木板面，眉頭皺了皺，我的房間？閣樓上冬涼夏暖，床褥只鋪到膝蓋邊，陪着一堆古舊雜物睡覺的房間？還打理好好的根本是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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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雲想拋開對在國都戈爾家別院的不堪往事，將臉轉向覲見室的壁畫上，企圖轉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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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龐大壁畫裏其中一部份，卻也是描繪着大地騎士戈爾，一人力抗數十頭巨獸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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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歲漸長，見識越廣，奧雲知道了這傳奇英雄背後有多少辛酸，大地騎士的傳奇，只是各大勢力共同建立的一種宣傳，希望豎立長身人的一種模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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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為大家族中只是旁枝末節，勉強姓氏為戈爾的窮苦母親，自小至今，仍然多次告訴他，自己應該學習這個隔了四代的外祖父，以這種傳奇做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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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生常談，就是那個有能力者承擔更多責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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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自己被人拯救的體驗也是明白，自己該守護更多無辜的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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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理想歸理想，現實仍然很殘酷。自己也是離開國都，守護西大陸東岸的這十幾年才了解到一件事：一人力抗幾十頭巨獸，你突破超階了嗎？平民眼中，能級達到十級或以上，被平民普遍稱之為超階，因為那已經超越了普通生命的範疇。那些都是超人。但突破超階即是真正的聖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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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巨獸雖然領域能力不強，但物理破壞力卻是聖階級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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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岸，一頭海洋巨獸接近港口，已經讓守軍焦頭爛額，別說殺，趕走已經足夠麻煩了。只要一時間多來幾頭，別說其他港口，東都也要戰得廢墟成片，罹難者成群。巨獸們能突破防線的話，隨便一招，就能讓幾十人喪失生命或者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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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修整，戰鬥，修整，像個無盡的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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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離，死別，幾乎每日上演，多少新加入的強者被戰鬥引發的海浪澆熄了熱誠？留在東岸的軍民到底要鍛煉得多麼堅毅？乃至於麻木才能留在東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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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還有來自背後那些盤根錯節的陰謀和詭計，需要東岸之首的自己維持勢力平衡？根本就不想理會了，還統治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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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國之首的格蘭頓五世，不計檯底下的交鋒，光檯面上還有西荒戰線，南方亦敵亦友好戰成性的雷霆堡，南海魚人的助力不大。北面倒是有精靈族擋住冰原的巨獸，但精靈族可不管靈獸群和人類之間的恩怨，這是物競天擇的自然平衡，是生命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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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雲的思潮之中，皇帝更是少有的袒露疲累，仰望着雕琢神話和魔紋的天花。大殿又沉默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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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以皇上皇后的光輝為譽，我奧雲幫這忙，回一趟戈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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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是要接話說，真是我們兩夫婦的榮幸，這樣嗎？又是你叫人不要說渾話，提甚麼我們的光輝？連帶滿臉嘲弄，別以為現在我真不敢動手抽你。還有，你知道我要你管教哪兩個後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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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我前兩次回來也稍有耳聞，不就是我的表外甥，愛蘭琪那兩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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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果然是我的好徒兒。”格蘭頓五世面色一正，讚揚了一句後，越過自己的親衛，高聲喊話傳旨：“傳！宮廷節度使聽令！賞奧雲總督，黃金三千磚，以回家省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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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式金磚一塊十個金幣，三萬金幣即三千萬銀幣，折算三百億銅板。
這到底是以財勢壓人還是真正的賞賜？戈爾老候爵和奧雲提督再要疏離，也是一門雙爵的老牌貴族，哪裡還會欠缺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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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衛拍一聲一手糊到自己臉上，打臉啊！用錢打老候爵臉，這時候的皇帝形象，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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覲見室門外守候的執事宮廷侍衛們，沒有親衛全程耳聞對話所延伸出來的思議，只是聞聲皆回“遵旨”，所有明白自己工作的人，立即怱忙地分頭行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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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則繼續等，等個寂寞到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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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雲，拜託，若果有人投入黑暗，不要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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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他們？只憑我善良得愚昧的母親，還真是不能讓我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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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那些可能算是你的仇人，不是家人呢。好吧，你去吧，我還有三個約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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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願聖光照破我國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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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聖光照破你前路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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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國家制式的祝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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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兩位親衛立即行動，一邊湊近兩位大人，一邊抱起各種文件卷軸，各種細語交代，繼續處理關乎整個帝國的政務，乃至關乎於整個長身人種族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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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皇后正帶領一堆國都學院精英班學員到城西山林遊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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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孩子的教育不能等，“格蘭帝國希望種子計劃”，也是每兩年一屆，在國民學堂中抽出精英來訓練的計劃。對應的年齡卻是由五到九歲，尖峰的種子學員和其他一流成績學員組成二十人到三十人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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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並無家世之分，所以鄉野泥童和大家閨秀同樣一起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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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院方角度看，倒沒有甚麼拉低整體成績之說，因為堂裏堂外都有“領導能力、出身和運氣都是實力的一部份”的思想，不斷灌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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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些世家貴族子弟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個角度了。排擠杯葛甚麼的，只要行為不太過份，院方也沒有插手，隻眼開隻眼閉。因為，融入一個群體，，或者，乾脆籌辦或取締一個群體，也是考驗學員的能力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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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說總有一些小朋友天生特立獨行？沒問題，兩年課程之後仍然處於這種狀態的學員，自有院方的特別安排。畢竟社會中總有些崗位適合這些人，或者反過來說，只有這種人才能勝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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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中，皇后和馬格麗特正站在一邊，看着一堆小朋友蹲在泥地上研究一堆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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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們今次遊歷的目標，是無任何補給的情況下在野外生存兩天一夜，儘管只是城外不遠，兩天一夜，這個考驗對不滿十歲的小朋友來也是非常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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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是困難，是艱辛，只要有出發前分發的裝備，因為就算顆粒無收，憑藉帝國國都的日常飲食，早令他們身體儲備了足夠的能量。正常都市人，只須要水份，餓上三夜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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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辛的部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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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貴族的“沒有人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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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的“還要照顧這些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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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人的“如何不顯擺也操縱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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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人的“我要努力跟上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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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加起來，都是令讀者小朋友們苦惱得當機擺出藍畫面的事。何況還是一班七到十二歲的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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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蹄印有兩趾，呈之字線蹦跳，前腿先落地一對蹄印深度較重，大概是黃鶯鹿，獵到一頭子鹿，就可以讓我們今天晚上有一鍋飽暖的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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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鶯鹿，是歌聲有如黃鶯悅耳的一種中小體型鹿，和鳥類完全不搭邊，是靠近遠祖山附近的品祖，兩三百年前由外商帶了幾頭子鹿來國都交易。大受貴族的賞識，肉質鮮美嫩滑，但卻不服馴養，結果只能每兩三年都再帶來一批放養，國都附近的獵戶們都有意放生，幾隻長成了幾群，再之後就適應了環境，自然繁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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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說話的正是一個鄉野泥孩，之前在學院學習那些衛生課程，認字課程之類，成績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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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由體能訓練課程中，開始嶄露頭角，野外生存和狩獵經驗更加無出其右，到現在這“西山野外遊歷”生存訓練中，嚴然成為了小領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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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找到無毒的野果樹，就讓餓了一個早上的貴族子弟們，塌下面子，敗給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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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裡面哪位土系能幫幫忙？將這些蹄印施個硬化之類的魔法，拓印出來看清楚，蹄印太多太雜，就算是小型草食野獸，我想，數量多也是一種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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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卻是一位貴族少爺，他的家長是軍旅中的男爵，也懂一點野外生存和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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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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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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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恩哥哥太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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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野泥孩沒有說話，也沒有排斥，他只是拍拍手上的泥巴，站起來退到一邊，讓出位置，給會土石硬化魔法的同學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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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另一個只有七歲大的鄉野泥孩被推選出來，她是個膽怯話少的短髮女孩，其實會土系魔法的不只她，不過她一直沒甚麼意見，憑魔力儲存量龐大的特殊體質加入精英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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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施法，卻不是把那塊佈滿蹄印的軟泥地直接硬化，而是凝聚出另一團軟泥抹平到滿地蹄印上，拓印上一個個突起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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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製成品硬化，小朋友們七手八腳幫忙，把整幅石板脫離地面，清掃乾淨後豎立起來，還有些藝術品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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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說要計算的偉恩少爺卻沒有上前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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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方法，他是會提出，但實際上能否看出黃鶯鹿數量，他卻是不會操作。這可算是獵人系統中的技藝，除非生活所需或者家學淵源，要個不到十一歲的貴族小少爺學會，那可算奇事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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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眾人又是注視着看出蹄印來源的那個鄉野泥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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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野泥孩叫龐特，就算穿上學院派發，像是軍服的制式越野衣裝，看上去仍然像個鄉村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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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摺起衣袖，泥巴污染着他粗糙的雙手，面上斜斜三道疤痕由左眼下方經過鼻子，直通嘴唇，劃向下巴右邊，這就帶出一種兇悍的氣勢，讓別的貴族子弟，也不太敢於直接面對面嘲笑他的鄉野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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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其實卻是十分知人眉額，溫厚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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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恩少爺站前一步，看向龐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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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特聳聳肩，走向石板，像個學院教師一樣指出當中最大的一對蹄印，說道：“這個蹄印算是黃鶯鹿中體重最大的。按照一般人想像，這應該就是鹿群中的最強者。不過，叢林中的動物卻沒有這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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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夫人在外圍聽到龐特的說話，忍不住露出讚賞的目光，點了點頭，手肘碰一碰，示意馬格麗特特別記錄下驗來。小朋友們圍成一圈，這讚賞目光卻沒有引起他們注意。沒有注意石板的偉恩少爺卻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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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下他甚麼都沒有表示，只聽龐特繼續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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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這種是前腿，這種是後腿，後腿蹄面較大卻少了一趾。好教大家想想，我們這些長身人小童都不是叢林生活的，一隊人進來西山叢林一個上下午，也只能找到飛在頭上的鳥，和這片軟泥上的亂蹄印，可以明白說明某一件事。而叢林動物都擅於匿藏行蹤，躲避獵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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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連偉恩少爺也不禁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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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除了不太懂事更為年輕的七歲組別學員，其他人都十分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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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特回頭看到大家認同，所以繼續引導說：“所以，我們要尋找的黃鶯鹿首領，牠應該是既強壯又聰明，像導師們一樣會有點實力和修為，懂得躲避危險。而這樣的高手，蹄腳該會是面積大而落點輕，蹄印自然是寬而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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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特說着說着，卻是半瞇起眼，用手摸上一個個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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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應該就是這一對前腿落地的蹄印，我幾乎找不到牠的後腿落地蹄印，以這個角度，看出牠就是當中實力最強的一頭黃鶯鹿，可能進了初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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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恩少爺也湊到石板面前仔細觀察，他也點了點頭，肯定了龐特的說話。他回頭想看龐特的意思是該怎樣做，卻看到龐特已經站回他在圈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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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恩少爺眉頭皺了一皺，像是抱怨龐特甚麼事的，他也學龐特不再說話，走回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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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大家都知道該追蹤哪一對蹄印，卻沒有人站出來帶頭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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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是怎麼了？”綠夫人不禁問馬格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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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麗特卻根本不理會她，繼續用她的神識警戒着。對啊！一群長身人幼兒走在叢林中，一整天都沒有被獵食獸搔擾襲擊，就是綠夫人兩人和學院兩個導師輪流警戒，有獵食獸就放出氣息威嚇的功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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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叢林，再近帝國國都也是被劃為叢林的區域，沒有中階的修為壓陣，十個小屁孩就算入了初階，都不夠一頭生死撕殺成長的初階獵食獸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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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是長身人向獸族送菜加餐？若沒有導師們的氣息威嚇，這不是叫學員遊歷，算是生死歷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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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了幾秒，其中一位導師向小朋友中，一個家世比較中等，年紀算是最大的女孩眨眨眼，女孩領略了，就開始分發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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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就是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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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打出頭鳥，龐特出了頭會立即縮回圈，這算獵人的直覺，叫做知進退。偉恩，則一直是貴族子弟們半推半就的小頭目似的，他也懂得把權力放出來的平衡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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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日常就是服侍這伙半大孩子的人，她們自然也懂得這個圈子的運作，所以就示意那位女孩出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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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孩安排得卻是十分周到，她讓有戰鬥經驗的幾人組成一組狩獵組，追蹤鹿群，意圖獵殺其中一頭，最好是頭鹿。當中就有龐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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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讓其他人分出裝備中的唯一武器，一柄精鋼小刀，交給狩獵組，一人兩柄刀，增加狩獵組的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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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請偉恩小爺帶隊，一邊採集野果和柴火，一邊消滅附近隱患，喚作警備團。這團人和狩獵組都把營帳等重型物資留下，空出負重，好採集物資或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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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組織一隊擅長家政後勤的學員，名為營地組，負責在附近建立營地，這伙人由她自己帶隊，除了特殊者，都是年齡最小的一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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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麗特和兩位導師都忍不住點頭，心中交出三十二個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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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夫人直接說出來：“看，馬格麗！她多厲害，她好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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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她嘛，就是我娘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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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就是小馬格麗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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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大聲好嗎？我不怕被說私相授受，但她家裏人怕被說是靠關係加入精英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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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呢？你看，她安排得頭頭是道，國都就最缺這種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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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導師在旁邊聽得四眼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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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皇后果然名不虛傳，出名“夠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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