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柳丁的指示,兩人從後門進入了皇宮,柳丁要帶衾辭去見的人就是紅葉,但途中路經一個溫室時衾辭固執要多留一會,這就遇上了另一個人。來者身材矮小,頭上頂著濃密的白色短髮,衣著半正式半簡便的穿著西裝外套和牛仔褲。聲音跟外表十分不搭,是吵啞的嗓音,「兩位初見。」他有禮地給柳丁和衾辭鞠躬,腰部標準的彎著90度。
衾辭跟他頷首,報上自己的名字:「我叫衾辭,你好。」
「柳丁……」柳丁也報出自己的名字。
「我是方晞,請問兩位來意為何?」因為嚴肅的語氣,方晞給人的感覺非常生硬,可聽上去一點惡意也沒有,不過是在聽機械人說話而已。衾辭不覺得有什麼,馬上回答道:「柳丁子說有人想見我,就這樣啊!」
方晞點頭表示明白,「我帶你們去會客室。」擺出請的手勢,方晞緩步走在前面為兩人帶路。
到達會客室,有一個名叫詩雨的王子殿下大大咧咧躺在議事桌上玩手機,某遊戲的音樂大聲得令人煩躁。方晞禮貌性的敲門,咳了幾聲以示打擾。詩雨雙耳都插著耳機,完全聽不到有人的到來。
衾辭在一張椅子上放下柳丁,然後果斷上前拔掉詩雨的耳機,「喂你這樣沒問題嗎,要睡回去自己房間去啊!」
詩雨愣了愣,「咦你說了什麼?」
「我說,要睡就快回去你自己的房間,不要把桌子當成床。」衾辭直言。詩雨爬到桌子下面,「留在這邊比較舒服啦,這裏的空調比我房間的好多了。如果你要用隨便呀,我不會打擾到你。」
柳丁笑,方晞沉默,衾辭繼續說:「一個王子這樣成何體統啊?」
「哎呀沒差啦,皇兄會把所有事情弄好的呀!」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詩雨專注於他的手機之中。
衾辭蹲了下來開始跟詩雨爭論,方晞拉開柳丁旁邊的椅子坐下來享受自己的口袋圖書,柳丁則看著他們好沒意思的對話,心裏只有無奈。相隔幾小時後,紅葉說著一句「魚你在嗎」推門進來,把對話給完結了。方晞合上書本給紅葉行禮,柳丁對紅葉點頭問好,衾辭也跟著做了。
詩雨緩緩從下麵爬出來,「皇兄啊我的空調不夠冷,我睡不著呀所以隨便走走,下次可以不用麻煩你找我啦!」他這麼一說,衾辭馬上知道紅葉的身份,看紅葉的打扮,身穿著普通襯衫,不說衾辭還以為紅葉只是個路人耶。
「相信這就是神之巫女大人對吧,久仰。」紅葉伸出手跟衾辭打招呼。
仔細地上下打量著紅葉,衾辭不握住他手反而繞到後面笑道:「……嘿,克羅,很久沒見啦,變帥了非常多啊!別那麼拘謹啊都多少年朋友啦!」
衾辭慈祥地摸著紅葉的頭,似是跟紅葉十分熟悉的樣子。柳丁露出錯愕的表情,其他人則保持著原來的表情,紅葉沒有阻止她,用著如常的語氣說:「神之巫女大人,父皇已于年前逝世。我是現在的代理國王,請您大人過來是有一事相求……」
「啊,克羅死了啊真可惜!克羅的兒子你跟克羅長得不像啊,我差點認不出來。」衾辭打斷了紅葉的話。詩雨突然把頭湊過來,「那我跟父皇像嗎?」
「你比你皇兄像啊,可小雨你跟小時候也差太多了吧,要不是你脖子上的胎誌我肯定不知道你是誰耶!」
詩雨揉揉頸項,「咦這個真好用耶,皇兄你說是不是?」紅葉收起手,輕輕點頭。
柳丁滿頭黑線,她完全搞不懂是什麼情況,方晞比她乾脆,鞠了躬便離開了。紅葉這時朝她望過來,微笑以示謝意,然後拿出手機給建新傳短訊。
建新推著一張輪椅出現,紅葉請他帶柳丁先去休息後便坐下來與衾辭談論正事:加羅提馬受到外敵侵憂,國家的領導人剛換了幾年,加上老一輩的臣子全數卸任了,國力銳減,希望衾辭出手解救。紅葉正打算說明明細,怎料衾辭聽畢果斷答應。
「神之巫女大人,條件方面我還沒跟您談,您可以提出任何要求,請別客氣。」
衾辭歪頭,「仗義相助說什麼條件啊!克羅的兒子……叫紅葉對吧,小紅葉要怎麼幫儘管說,我一定幫!」詩雨在旁邊傻笑,紅葉則是呆了。「大人您……」紅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我就不客氣說了,皇兄想你使喚住在國郊的那些野獸們代替我們的軍隊去打仗啊!」詩雨把紅葉要說的話給說了,雖然中間的用字不太恰當,但意思就是這樣。紅葉把詩雨的話修正一下:「我想請眾野獸們跟隨軍隊上戰場,保證不會有任何的傷亡,請大人您幫忙轉達。」
衾辭拿出手機給一個人打電話,「喂小熙,我有事要拜託你,你馬上過來這邊,我這兒是加羅提馬……是,是,大不了我讓羅倫漸過來一下……呀?你說你不想見?別騙我喔……對,就是我。你,好、好,坦娜大概好一陣子都不會回家啦……」然後電話就掛斷了。衾辭朝紅葉微笑,「可以了。」
現在輪到紅葉和詩雨聽懵懂了,紅葉認識熙那麼久,關於熙的事他都十分清楚,就是沒聽說過他跟那些動物有直接接觸,那不都是他姊的事務麼。
「大概在小魚離開皇宮的那段時間,小熙便完全接管森林了。」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衾辭解答紅葉腦海裏的問題。
「那個……」紅葉打算追問。
根本就是在讀心,衾辭很輕鬆就知道紅葉在想什麼,「對比小熙,坦娜比較適合當森林的主人,她處理任何麻煩都有一手,不過小熙能保護動物們遠離獵人。個人我是喜歡小熙接手啦,這樣坦娜的負擔會比較少。」
「還真承蒙厚愛欸。」三人背後出現熙的聲音,他走到其中一個座位坐下,「殿下,有事直接說吧,你們都沒少麻煩我。」熙說這話時目光明顯盯著紅葉和衾辭。詩雨把耳朵湊過去,好方便八卦。
紅葉把剛才跟衾辭說的話重新說一次給熙聽,熙聽畢後果斷拒絕,原因是這樣會驚動櫻落。紅葉早就準備好一大堆說服的說話,然而對著熙他沒信心能說服成功,想著想著就露出難看的表情。
衾辭見狀,「那我打給另外一個人。」她頓了三秒,「茉人你現在在哪?我想……」
熙已經聽不下去了,茉人不是已經被他殺死了嗎!茉人,是那個茉人麼,還是只不過是巧合,但,茉人這個沒品位的名字會出現巧合嗎?不會。
答案已被熙自己想出來了,衾辭所說的那人也在不久後到達。在紅葉跟茉人握手時,熙的腦海一片混亂,不、應該說是一片空白,熙可說是已停止了思考。「久別重逢,我該高興嗎?熙。」茉人淡淡地說道。
「怎麼會……」熙震驚。
「你可能不知道有種魔法可以讓人分解再重組,我在很久以前就一直在研究它,使用它時可算得心應手。」
詩雨完全不看狀況,倏地蹦出一句來:「咦!魔法真的存在麼?」
大家突然沉默了,連平常口若懸河的詩雨也好像忽然明白狀況,閃到一邊繼續玩他的手機。熙笑著辯白:「你說什麼呢,魔法是不存在的啊。茉人你沒事實在太好了,茉子肯定會很高興!」
茉人也回以微笑,「是啊,我沒死實在太好了,心虛的人特開心對吧!」熙和茉人之間發生了某件很重要的事,重要的程度之大是熙不得不把對方殺了的。茉人當時只是一個不小心,一個不小心便習得魔法,一個不小心便把熙重要的東西弄壞了,一個不小心便讓一個人再也不能生活於這個世界上。「熙,我為我年少的懵懂道歉,但你有如此恨我,至於把我的生命置之不理嗎?」
「我沒有……」熙無言以對,茉人只是陳述事實,他不能反駁當中的一字一句。說恨,他的確非常恨茉人,他明知一切只不過是數之不盡的巧合,可心中的悔恨卻失控地萌芽。他恨茉人,更恨自己。
茉人和熙大眼瞪小眼,直至紅葉終於開口,「茉人,為了令妹,恩怨一筆勾銷好嘛,而且我有事情要你和小熙幫忙。過去,就隨它去吧。」紅葉身為知情者,他覺得的確理虧在熙,茉人絕對有權利報仇。
茉人望向紅葉,「我都算死過一次了,老實說我沒打算要報復,您不用擔心。」看回熙,還是那淡淡的語氣說道:「熙,有沒有魔法你心裏明白,總之現在我是以森林的一部分生存著的。」不等熙給任何反應,茉人走到紅葉面前毅然跪下來,「吾眾皆聽聞加羅提馬的現況,因各路因素吾眾庸能全面出動,但吾眾會盡全力協助皇室。陛下,吾眾聽候您的命令。」
現場眾人再一次震驚,唯衾辭在一旁笑著,以及詩雨在角落傻笑。紅葉的腦筋轉不過來,「茉人你……」
唯一知道所有事衾辭開始娓娓道來。自從熙把他要的東西從茉人那兒搶回來後,茉人就以粒子形態在迷霧森林生活,因為是粒子,茉人能去的地方就多了,有次衾辭代替離家出走的櫻落去森林探望熙時,遇上茉人,於是兩人就認識了。透過衾辭,茉人跟森林裏每一位都了交情,慢慢地,一熙之下萬獸之上的位置不知為何就給了他。櫻落以外,衾辭接觸得最頻密的森林相關者非茉人莫屬。
茉人繼續跪著,「陛下,吾眾任你差遣。」
紅葉終於理解到一點點,可他其實也不大知道能讓士兵和動物們成功合作具體的方法,本來他還指望這種事由熙他姐決定,看來自己當王的覺悟還不足夠啊。
雖有想過,但紅葉始終不能把如此不負責任的話說出口,他搞盡腦汁擠出一句指令:「使喚動物們……」
「叫動物們到各處邊界駐守,有任何動靜立刻向我們報告,切勿輕舉妄動!」熙搶話。茉人聽罷不以為然,聚精會神等紅葉下令,紅葉燦笑,「就按小熙說的那樣做吧,麻煩了。」茉人擺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說畢「吾眾明白」便化作粒狀飛走了。
衾辭拍拍衣服站起來,說:「那就沒我的事吧,再會啦。」
這時紅葉倏地拉住她的手,「等一下,我還有事想要你幫忙,懇請神之巫女大人留步。」紅葉的樣子特別激動,拉住衾辭的手也特別大力,抓得她都有點疼了。意識到自己的無禮後紅葉連忙放開手,「原諒我的無禮,神之巫女大人今宿請讓我好好招待您。」
紅葉再次致電建新,除了詩雨外各人都到各自的房間休息,又一個平靜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紅葉逐一跟賓客致歉和道別後,自行留下來的幾人與他一同在飯廳用膳。熙、花宇、衾辭、音凜四人是自願留下的,方晞則是工作的關係,而七七、影子、幻幻就是因為熙不走所以才留下的。
基本上現在在皇宮裏面的人都聚在這兒了,包括詩雨和相月,唯獨只欠一個人,安里。「那個,二王子殿下在哪?」花宇不好意思地開口。
大家都不出聲,自顧自的吃著東西,連詩雨也硬是逃避他的眼神。相月猶豫了許久,瞥見每一個每一個都不開口,自己忍不住出聲:「對、對、對不起,是我的疏、疏忽,今早起床,殿下就不、不、不見了!」紅葉的神色非常不妥,不是他不適,而是久別重逢的親人才見面那麼幾天又人間蒸發了。
這種失落,前所未有。
方晞率先吃完枱面上的食物,拉走音凜離場打點她的日程去了,氣氛一點緩和的跡象也沒有,反而進一步僵化。相月對安里的行蹤算是現場中最瞭解的人了,但她卻完全不打算透露任何消息。說是相月的疏忽才讓安里成功逃走這話無錯,但安里是真不見嗎?不是,至少相月知道他去哪了。
「咦!二嫂你應該會知道皇兄走哪了啊!來~不用怕,說出來聽聽,哈哈!」詩雨回復平時的樣子,不知分寸的說。
「魚!注意你的言行。」
紅葉雖不清楚相月和安里發展至什麼程度,可就是不清楚,才不能胡亂說話,尤其……「其實我知道你們在找的人去了哪喔。」這是衾辭的聲音。
真的?
「真的喔。」衾辭能夠讀心。
花宇眼睛瞪得大大的,既興奮又緊張地問道:「那麼,可以馬上告訴我嗎?」
詩雨也來湊熱鬧,「咦!咦!好厲害呀!」
衾辭就笑笑不說話,抹了一下手突然消失在人前下一秒又回來了,帶著安里。安里的樣子很狼狽,好像跟誰大打過一場,而他是輸家。上衣可算是不見了,卡其色的褲子只剩一邊的布料,破掉的嘴角依然滲著血,擦損的多處傷口全都紅紅腫腫。傷得最嚴重就是左胳膊了,整只手臂都瘀青了,看上去根本就是壞死的手。
「怎麼會變成這樣!」關心安里的幾人異口同聲地驚叫道,當中相月和紅葉簡直快要受不住暈下去了,幸好兩人旁邊的衾辭和詩雨扶著他們。
當事人安里不說話,只是朝著相月露出一個讓她安心的微笑。本來這笑容的確可以令相月安下心來,但安里現在這傷勢,要叫人放心,也太勉強是吧。
相月可沒這能耐,她的心難受得想哭。不知為什麼,遇上安里後,她人就變得怪怪的。她絕不是個會撒謊的女生,不過當聽見安里叮囑說「別透露我行蹤」時,相月義無反顧幫他這個忙,然而,她沒預料安里會傷成這個樣子。這種感覺真奇怪,是喜歡麼?
「是愛喔。」衾辭的聲音傳進她的腦袋裏說道。
愛麼……
「老闆?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七七這個半局外人在這時開口說話,悲傷的氣氛總算是緩和了一點。不說還好,一說,熙和幻幻、影子幾人頓時意識到,面前這人正是花宇的妻子,之前熙還在想為啥花宇要找二王子呢。
安里的目光不捨地從相月那兒移開,對七七,以及其他所有人作出聲明:「如果各位要找那個安妮加羅提馬小姐,請你們用別的方法去找,別再煩擾我了。我不是你們口中的安妮,我叫安里,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是這個國家的公主。」
「咦可是皇兄你變性了哎,怎會是公主啊!」詩雨不解。
「還聽不懂麼,你找錯人了,這些日子感激你的照顧。」安里雖然是笑著說,但眼神完全不見一絲笑意。他頓了頓,呼了口氣,繼續說:「稍微用點腦便會知道我不是安妮了,人無緣無故怎麼會變了性呢,又不是有魔法!」
「魔法」對熙來說是不能提的字詞,他聽見安里的話時心裏有股衝動想要告訴他……
「魔法是確切存在的喔!」衾辭說。語畢,所有人都不再出聲,所有知道魔法的人都不再出聲,除了某不看情況的笨蛋。詩雨擺出一副神氣的樣子,「我就說吧,皇兄你是變了性啦!」
現在還是這些的時候嗎!相月才不想管這些有的沒的東西,安里身受重傷,她現在只想給他治療。「你不用擔心,這些小傷罷了。」安里見相月的擔憂都寫在臉上了,他溫柔地安撫她道。
說罷詩雨還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安里露出沒事的微笑。相月還是放不下心來,卻不敢碰他再來驗證一次,比她還心急的花宇猛地就往其中一個傷口按下去,痛得安里哇哇大叫。
「不是說沒事嗎?」這次開口的是紅葉。
安里這又不說話,急得每一個擔心他的人恨不得立刻、馬上找個醫生來替他徹底檢查一番。花宇陷入沉思,直至全部人都望向他,他還是在沉思,紅葉出口提點:「花宇,你不是醫生麼。」紅葉只是好心提醒,其實他也不太肯定花宇是不是可以把安里治好,他聽過一個傳聞,花宇在做治療時會把病患的血吸走……但,這大概只是傳聞罷了。
衾辭輕輕按住安里的身體,「他的確沒什麼大礙,讓我來吧。」說話的同時她的手發出柔和的白光把安里整個人都裹住,紅葉等人欲言又止,可是在開口前就被衾辭隨便找個理由打發走了。其他人移到會議室繼續等待,紅葉在離開時悄悄給兩人關上了門。
衾辭不讓別的人留下,不為別的,她覺得自己有需要好好訓導安里一番,對他好,對世界也好。「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很痛苦吧,但盲目去聽令你會高興嗎?」
「多謝關心,這是我個人的選擇。」安里送她一個虛偽的笑容。
衾辭皺眉,「孩子,你明明不是自己一個,卻想一個人待著,捫心自問你不會開心的對吧!」手中的白光緩緩減退,她抓起安里的手,說道:「即使失憶,腦袋也沒壞掉吧?」這絕對不是個疑問句,衾辭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問題的答案。
「這些日子來,他們給了我很多東西,這是原因。」安里甩開衾辭的手。
衾辭反問:「難道給你東西就能讓你做任何事麼?」安里毫不猶豫地點頭。之後兩人沒再說話,可衾辭真替這孩子擔心,她下定決心要留下來守護他的未來。
「孩子,那我送你一樣寶貝,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安里笑了笑,「是什麼呢?」
思考了許久,衾辭還是埋頭不說話,安里也不催促,微笑著靜靜等待。直至衾辭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才動了一下,「那個你想要什麼?」
安里表面還是笑著,但內心充滿無奈,「我不會因為你給的東西不同而改變答應的事的大小的。」
衾辭呼氣,「那就好!」她從懷中拿出一顆黑色的石頭,「如果我只是借你一下,之後還給我好嗎?」衾辭難得傻笑,好像不捨得一樣只是把石頭棒在手上。
「呵,這樣子還算是給我麼?」安里繼續笑著。
衾辭依依不捨的看看黑石再看看安里,「你要好好珍惜啊!」
「我知道了。」安里微笑著彎腰接下石頭,「好了,請問你要我幫什麼忙呢?」
「我還未想到,先欠著吧!」這爽快的回答讓安里只有滿頭黑線。衾辭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了傳送陣,身體進了一半,另一半正招手叫安里跟上。從容收好石頭,安里順便收起笑容邁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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