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懷著鬱結,與生銹的感情一起逢落在灼傷的心臟,灼傷的心臟流淌着淚水。思緒舐了一口酒,在支離破碎的愛情上面醉倒睡着。悲傷又跟喜樂在腦內玩拔河。一顆糖子未能遮蓋刀表面的苦澀,也許時間能帶來微小的甘甜。想妳的這一天漫漫長,可能時光躺在床邊偷賴,也許它同病相憐。雨滴從葉片滑落,似舞蹈者跳出闌珊舞步。泥土瞌上了雨滴的眼睛,它就此沉睡下去,在夢中嚐一嚐土的味道。此刻,我把孤獨當成食物,吞進胃子。然而,酸液不足以將它分解成粒子。
我並不喜歡喝咖啡,不單是它味道,還是它不能從淚珠中摘取喜悦。我也並不愛喝酒,一旦我從酩酊裏得到温暖的時候,它卻在感官醒悟後,很容易溶解在充滿愧疚的大海。這只不想我看來很可憐而已,綿綿的分離感令我痛不欲生,但我又不想看到滿身尖刺的自已。
我逕自「恋の喫茶店」的方向行走,那是一間洋溢着戀愛氣息的咖啡店。聽聞這是任何情侶約會的好去處,也是失戀者的歸宿。我曾和女友凱琳到訪過一次,當時我極為勉強圇囫整杯咖啡,我想用水洗掉舌頭上的苦味。她卻提起手中瑪查格蘭,鐵定了會再光顧這裏。如今,我坐在棄戀角落相比一下,心中的滋味是否比咖啡更辛酸。
我眺望四周,發現只有自已獨坐這裏,可能空氣陪伴我身邊。侍應徐徐步步靠前,他含笑對我說:「先生,這個是店的餐牌,請問你想要甚麼?」
我沉思了良久,腦在思考時遇到了難關,我選擇不出哪個才好,店員依舊耐性等候我。我隨便叫了一杯瑪查格蘭。
「這間咖啡店有一個約定俗定的傳統,就是客人必須告訴自己的經歷給店員聽。」
「好吧。事情是這樣:起初,我很厭倦女友不斷打電話,無時無刻總是關心我的近況?我真的很討厭這個囉嗦的女友,我想要片刻的安寧而己,難道她就不可以考慮我的感受。後來,有一次我闖出禍子,我出外獨自一人喝酒,我不識酌量喝,結果我不小心嘔吐鄰邊的陌生人。他當場發起脾氣,暴打我一頓,是女友親自帶我回家,無微不至地幫我癒傷,或許在她心中已默念很多次笨蛋。可惜,我始終不懂收斂臉子,她總是替我收捨爛攤子。終於,她忍無可忍之下,當面提出分手。我卻興高采烈,慶幸擺脱這個跟屁鬼……我現在後悔了,我懷念着她深情把初吻獻給我,嘴唇因青春升温。我不敢忘記那一天。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你覺得有機會復合嗎?」店員問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問題。我愣看他一會兒。
我低頭望向地板說道:「已成大局,不可改變。這是錯誤的邂逅,不用作無謂糾纏。何況我提不起膽子面對她,何來講復合的勇氣,別要痴人說夢。」
「有些事總要付出努力,不能口憑說空話,試過才知道。」
「你也許說得有道理。」
「不打擾你吧。」
我看著窗外,雨點甦醒了,它點起已死的灰燼,灰燼竟然再次燃燒起來。希望也跟着旺盛綻放,它決定不再與憧憬分開。不會讓屬於自己的咖啡離開半步,從此廝守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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