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之地 - 忙裏偷閑

下課鈴一響，燕宵哆嗦著手迅速收拾好背包，和老師小同學道別之後衝出教室，一下就沒影了。

想要問問對方最近生活怎麽樣的班主任，尷尬的伸著手，少女跑走時帶起的風吹動她的裙角，她眨眨眼。

「那孩子做什麽那麽忙碌？」

露娜算著時間，她避免課程和游戲裏的課程相撞，特意選了夜校時間的課堂，等她回到家，囫圇的吃掉麵包，不餓死游戲裏的自己後就會登出。

登出之後，她要快速的煮完晚餐，然後一邊上語言課一邊吃飯。

幼兒的數學課還算簡單，預計能比預定時間還要更早的拿到證書。常識課程倒是意外的放鬆，能學到不少有趣東西，算是所有課程裏的娛樂節目。

小學語言課程，語法要比幼兒課程還要更多更麻煩。

她現在每天在據點裏念念有詞的對著家具説話，阿爾文一度以爲她腦子壞掉。

另外，她每天會寫一篇日記給老大幫忙批改——當然他很不情願，這是她死纏爛打厚著臉皮求他的。

問題是還沒有開始，卻在老大監督下開始的體能課程。

她單是拉筋就痛到嗷嗷叫。

「爲什麽？幼兒的體能課程會有瑜伽？」

「瑜伽？不知道你在説什麽，這些動作對小孩子來説輕而易舉。」畢竟幼年的小孩子身體柔軟度本來就很足夠，十六歲的燕宵，身體僵硬得根本不像年輕人。

壓著她身體的阿爾文看著下壓一點點都在亂叫的燕宵又十分心狠的再往下壓。

所以燕宵最近脚軟手軟，寫字炒菜都在發抖。

她雖然沒有考過DSE，但是那種一考定生死的感覺她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做出這麽大努力，要是不過就説不過去了吧！

「我一定會在冬天之前拿到畢業證書！」

……

拾荒回來的阿爾文就看到她一邊吃飯一邊上課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這種情況從説要在冬季結束之前拿到小學畢業證書開始，到現在已經維持了兩個星期。

他對小弟的努力表示欣慰。

順便現在來改一改她的日記。

與其説是日記，不如說是她的學習進度。今天學了點什麽東西，有什麽問題不明白，看到了什麽有趣的常識等等。

一邊批改一邊在想，要不他乾脆去考一個教師執照好了，以後説不定還能當上老師。

反正也不是很難。

要是燕宵知道他的想法，只能表示人和人之間的悲喜不能相通，在她為小學課程煩惱的時候，阿柴都想著順便考個教師執照。

上完語言課，收拾好碗筷，阿爾文就單手壓住她的肩膀，兩條腿踩著她的腿往後掰直。

看著她痛到呼天搶地，拍著地板，他也毫不留情。

「還好我現在就讓你練，不然等到你課程開始都來不及了。」掰了兩個星期，才勉强在外力下練成一字馬。

還有其他動作都還沒開始學呢！

要阿爾文說，其實他也不一定要帶上燕宵，畢竟這人沒用又愛哭，經常生病，容易心軟。

真的要收小弟，起碼也是要有著過硬的實力或者出衆的才能。

燕宵是什麽都沒有，還時常找他借錢。話也不會説，整天叫錯他的名字。無論他怎麽教育，都知錯認錯，就是死活不改。

她似乎不願意變成他口中的人，可笑的是她跟著的人就是那樣的人。整個難民星，幾乎都是這樣的人。

可是每每看見她信任的目光，他又覺得自己沒有把她教壞説不定也不是那麽壞的一件事。

「老大——要斷啦要斷啦！鬆手啊！」

「斷了就去約翰那裏治治！」

「什麽！很貴的啊！」

燕宵頓時收聲，心裏哀嚎著自己的筋要堅强點，千萬不要斷。

阿爾文看著臉上佈滿汗水的燕宵，心情很好稍微用力了一下。

「啊——」老大！

雖然一副憤怒的模樣，阿爾文知道，燕宵是不會討厭他的，就算是再過分一點，她也不會恨他。比方説上次被人打，她也沒有責怪爲什麽他沒有及時趕到。

他也承認那時自己實在太惡劣。

所以現在是在補償。

應該還有一些更複雜的原因，但是現在就到此爲止。他不想繼續探究下去。同時也覺得要是深究下去可能會有麻煩。

反正燕宵是他的東西這個事實永遠不會變。

是他拿到手，屬於他的寶物。

難民星的人絕對不會輕易將得到的寶藏讓出去。

那就暫且先這樣吧！

……

「出去。」

「不要。」

「出去——」

「不要——」

阿爾文低頭，少女抱著樓梯，死活不肯和他出去。

「你已經呆在屋裏整整兩個多月。不悶的嗎？」他蹲下，稍微用力就輕易攔腰將少女扛在肩上。

燕宵晃動四肢：「我還要繼續上課呢！」

「幼兒課程不是只剩下體能課的證書沒有拿？」阿爾文信步往門口走去，「今天都已經拿到數學和常識的證書，差不多該給自己放個假了。

難不成你打算整個冬天都呆在據點裏嗎？」

「……」燕宵沒有回答。

「不會吧！」阿爾文停下脚步，歪頭看向沉默的小弟。

「那我先去穿個外套。」她怎麽覺得阿爾文最近越來越像家長。

阿爾文平時當然不干涉她的行動，因爲知道燕宵非常努力，奈何只是智商不夠用。

簡單來講就是笨。

本來冬天前的期限是因爲她不像他那樣聰明才給多的時間，沒想到還是給少了。

現在整天在家裏一個人念念叨叨，除了鍛煉和批改日記，話都少跟他説，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見不得光的消化蟲，令人看著都覺得陰鬱。

他感覺據點陰暗得能種蘑菇。

這才趕緊將人拉出去照照人造太陽。

沒想到這家夥學習學上癮，要她出去像是要她的命一樣。

「好了。」戴好帽子穿好外套，燕宵跟著他出門晃悠。

「我們等下去考察一下房子。」出去後阿爾文才跟燕宵説出此行目的。

「房子？要搬家？」

「申請完ID之後難不成還住在這裏嗎？」他給了個「你説什麽廢話」的眼神給她。

這怎麽不早説。燕宵精神一下子就上來了：「阿柴，你應該最先說才對。」

「是阿爾文！」他伸手捏住她的臉，最近少生病，吃的好點了，少女的臉頰稍微長了點肉，他在心裏默默評估。

「我忘了。」其語氣之理直氣壯，燕宵能説什麽，既然老大說忘了，那就只能是忘了。

「好吧。」

……

城市裏的房子一點都不便宜。

應該説阿爾文看的房子一點都不便宜。

「阿柴，我們有那麽多錢嗎？」燕宵綳著一張臉，站在公寓的防竊防彈的落地窗邊，曬著溫暖的陽光，心裏不斷贊嘆這個房子真棒，那個房子不錯，然後向阿爾文問出非常現實的問題。

「買都能買到三個公民ID了。」

「我有錢。」阿爾文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還有，是阿爾文。」

「不愧是老大……嗯？」燕宵轉頭，「阿柴你很有錢嗎？」

她一直以爲兩人應該都不怎麽有錢，嗯，阿爾文可能比她有錢一點，但也不是很富裕。

「嗯，最近賣了點東西。」他挑眉，「想要錢其實很簡單，去殺一兩條消化蟲就有了。」

「你是去捅人家的窩嗎？」有幸一睹消化蟲芳容的燕宵有點反胃。

「哦，牠睡在我前進的路上，想不看到都難。」

「……」

「老大，你這麽會賺錢，爲什麽還一直住在外面。」突然想到據點，阿爾文想要的話，一早就可以搬進城内，怎麽會住在難民堆裏？

「不方便。」阿爾文望了望樓下，踩了踩地板，有點不滿意的看著落地窗。

什麽不方便？

像是看透燕宵的想法，他微微側過頭，舉起大拇指往脖子一劃。

哦！

在去另一個房子的路上，燕宵疑惑地想爲什麽阿柴現在想搬了呢？

「因爲有學習。」阿爾文説道。

「欸？」她有説出來嗎？

「我眼睛沒瞎。」

他十分欠揍的説道：「誰叫我快要拿到高中的畢業證書，既然有了轉機，那試試別的生活不也很好嗎？」

「但你不用……」燕宵模仿他的動作劃了下脖子，「這樣了嗎？」

「不用。揍那些雜魚開始覺得無聊。」阿爾文覺得自己要做出改變，他不想呆在這個難民星，想去和更强的人打架。

餘光看到一旁陷入「老大覺得無聊，他不會來揍我吧」這種好懂想法中的燕宵。

「你要是再想下去就揍你。」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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