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趕緊開始解題吧⋯時間還剩四十分鐘而已。」 急燥少年壓下聲音,眼神焦急的來回看著屏幕上的倒計時。 可是,除了他以外的三人都表現得十分從容,唐俊甚至還閉起雙眼,彷彿這個試煉與自己無關一樣。 正當少年張口說甚麼時,蕭遙與那個眼鏡少年均露出自信的笑容,然後對著指引他看向四周。
少年先是一征,然後看向車箱四周。但他只看見一部分人正低著頭,一臉苦惱的破解著謎題。有一部分人如剛才那個中年壯漢,他索性翹著二郎腿,雙手抱胸的等著時間過。而有一少部分人卻是低頭入睡了,少年怎麼看都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竟然這麼容易便選擇了放棄。 少年一臉怒容,正當他還想說些甚麼時,他轉頭過去竟發現除了光頭、眼鏡少年與身邊的帥氣青年也睡過去了。
「不對,他們剛剛還在努力的破解謎團,絕對不像是隨便放棄的人。那麼,為什麼他們現在又⋯」 少年滿臉懊惱之色,雙手胡亂地抓著後腦勺的頭髮,嘴上不停唸著要自己冷靜下來。
(嗯?等等⋯)
突然腦海中彷彿有了一絲靈光,爆炸頭白兔那一句說話在他的腦海中浮現:「請各位大人⋯好好休息。」
「難道⋯」少年半信半疑地唸叨著,然後強行壓抑內心的煩躁,用力的閉上眼睛。突然,少年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吸力把他的意識吸走,他下意識地反抗可是徒勞無功。
下一刻,他從黑白色的世界中醒來。
他從車椅上看出去,依舊能看見一望無際的天空。可是,四周皆是黑白底片般的顏色。少年慌張的扭頭張望,發現剛才的三人都坐在車廂中間的廣闊地面上,正在地上一邊寫著算式一邊討論著。
看見熟悉的臉孔,少年的內心略微鎮定下來。他急急的從椅子中站起來,向著眾人走去。從少年的視覺看去,可以很明顯地看見眼鏡少年與帥氣青年在激烈地討論,而一旁的光頭少年則是一副裝懂的吃花生路人。
「假設靈魂的質量真的如同麥克道高醫生於十九世紀的實驗數據,靈魂是二十一點二六克的話。那麼。按照質能轉換方程來推斷,一個初生靈魂可產生的電量…讓我想一想把焦耳轉換成太瓦小時的公式⋯」只見蕭遙滿臉緊張地在地上用原子筆琢磨著題目重點,相反一旁的眼鏡少年則一邊點頭,一邊行雲流水地寫下各種要點及方程式,熟練不止地寫下各種速算數列,左手還不斷地搖晃著,少年在網路影片看過,類似是速算的手訣竅門。
唐俊一臉無聊地看著眼前二人,你來我往地熱烈討論著。剛開始的時候還可以插嘴,但去到中途他完全插不上話。最後,他索性閉嘴坐在一旁看戲。 此時,他注意到那個急燥少年走來,他殷切地笑道:「你來了!還以為你要更長的時間。快點過來看霍金跟愛因斯坦做功課,這些機會可不是經常有的喔⋯」
少年一臉莫名的坐在唐俊身旁,然後傻呼呼地看著他們像是某電視劇中的男主角物理學家一樣,一臉狂熱滿足的寫下公式。他頓時感到有點頭大的問唐俊:「他們為什麼要在計算這麼複雜的數學?是某人的謎題嗎?」 唐俊一臉無奈地攤手,搖頭不止地說:「是我的謎題,本以為是簡單的哲學思辦。可他們說要尋找正確出口必須是號碼,既然是這樣那必定是在謎題中蘊藏數理云云。然後他們單憑一句說話推導出質能轉換⋯噁,最討厭數學!」
少年緊接追問道:「到底是甚麼題目?」對於少年的急燥,唐俊也是搖頭苦笑的點一點手上的戒指,一條信息從戒指投射在半空:「對於至親之人,死去的人那部分還能為他們發光發亮多久?」
唐俊雙眼放空地看著前方,嘴上卻是自主地說著:「他們倆個對破題都很有信心,所以你趕緊破你的⋯時間還剩三十分鐘而已。」
「嗯⋯對了,我的那個謎底是佛偈⋯看看你能不能幫我忙,把它給解一解吧。我除了電腦以外,別的都不是很在行。」少年抓一抓後腦袋,看起來像是有點尷尬。可是語氣卻是命令般,彷彿一開口便有人來幫是理所當然的似的。 唐俊內心略感不快,可是一想到這個少年只是太年輕,便不跟他計較。只見他和顏悅色地把青年的題目抄在地上,他的題目只有短短一句:「不可以身相得見如來,身相即非身相,凡所有想皆為虛妄。安問佛相有幾何?」
當唐俊仔細咀嚼這句佛學意味極深的謎語之際,蕭遙跟眼鏡少年鬆一口氣,彼此都露出輕鬆的笑容。眼鏡少年微笑著,聲線短促而又抑揚頓挫地道:「雖然已經大概猜到,但真正計算出來,想不到少少的靈魂竟能夠轉換成五百二十四億度電,差不多等於楓葉國一年的國家耗電量。那麼,這條題目得出的數字是524了。」
「你太厲害了,我也是想得頭都大了也只能明白個大概,有一個模糊的方向。要不是有你動手,恐怕我們知道了也無辦法計算。」蕭遙一臉欣賞的拍掌讚嘆,眼鏡少年雙頰略微刷紅,連忙擺手澄清到:「不不不,我就只有數學比較厲害而已。其他的都不太行啊⋯」
蕭遙眼神流露出欣賞之意,他感受到眼鏡少年的真誠與謙虛是真實不虛的。他臉帶微笑伸出手道:「你已經很棒了,不用太謙虛。我叫蕭遙,我們應該如何稱呼你?」
少年臉色一正,唇角自然地掛起自信翩翩的微笑說:「我名叫諸葛莫問,不過我覺得名字太長了也不好聽,大家叫我莫問就好了。」話音剛下,莫問對大家點一點頭。蕭遙這才發現他擁有一雙透澈明亮的雙眸,細看之下發現深黑色的眼眸蘊著無窮的吸引力。
此人不但五官端正,挺拔的鼻梁配上星劍的眉頭,高挑單薄的身體為他增了幾分書生懦雅的氣息。蕭遙心中暗裏讚嘆不絕,莫問的謙遜的氣質與智慧彷彿是電視劇中的男主角,讓人感到十分歡喜及親切。
蕭遙回過神來,發現唐俊一臉認真地看著地上的一段手寫的文言文,看上去像是金剛經中的其中一段經文。這時,蕭遙他不禁有了一個奇怪念頭。彷彿每個人的題目都是別人的專長,也是自身的短板。 這一切的安排,就像是透過這個測試來告訴他們,合作互補是英靈界中的主調,任務複雜得不太可能靠一人之力通過一樣。
搖頭晃去突如其來的念頭,他輕聲地問一旁的少年道:「看來這是你的謎題喔,我們就別打擾他好了。我叫蕭遙,你好。」
少年看了他一眼,然後別過頭邊看著唐俊邊伸出手,態度略微冷漠敷衍地握著手說:「李浩南,普通人而已⋯我想他很快便破解題目的,你們也破解了各自的謎題麼?」
蕭遙微蹙眉頭,然後一瞬間恢復淡然地點頭道:「嗯,就差你的那個題目就搞定了。」蕭遙禮貌地回應了他後,便打算繼續跟莫問覆查謎題與答案的準確性。豈料李浩南一臉淡然自若,語氣卻是帶點挑釁意味地道:「哦哦,不如你跟眼鏡男的問題一併拿出來,大家一起研究。我不是在懷疑你們,只是你們若是解錯了題,那麼我們之前花去的時間就變得浪費了,我不想做徒勞無功的事。」
這次連性格溫和的莫問也蹙緊眉頭,正當他打算開口說些甚麼時,一旁的蕭遙卻是搶先一步說:「好啊,覆核檢查也是合理的,畢竟也只是公事公辦而已。」最後的一句蕭遙故意咬字更清晰,語氣更低沉。一旁的莫問斜看著蕭遙的側臉,顯然蕭遙他現在也是眼神一片漠然,臉上卻始終掛著禮貌的微笑。
(看來他這個人不想自己過激的情緒破壞表面關係,由他故意壓低語氣便知道他在克制著自己的衝動⋯)
莫問不動聲色的在觀察著這一切,而李浩南仍然猶然自得地點頭說:「對啊,我也是為了事情最終有好發展而已。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的人都這樣固執,總是覺得我不懂事、不懂做人,處事不成熟。我這才是赤子之心好不好!?心想甚麼便說甚麼,比嘴上說好話,內心卻打著壞主意的虛偽凡人好一千倍!」
蕭遙沉著臉並沒有說話,他只是默默地點了一個下戒指,一段信息便投影在空中。
「循規蹈矩的四分音符在八十道掌聲中走過二十小步,卻不知花了幾許時光。」
李浩南一副意味深長地看著這句謎題,片刻後他又擺出一副刻意而漠然的表情說:「嗯,那你們的答案又是甚麼?」
「一分鐘。」莫問略有怒意的搶著回答。
「為什麼這麼肯定是一分鐘?」李浩南彷彿感覺不了別人的情緒,他依然故我地反問著,語氣也是帶著質疑及挑釁嘲諷的意味。
「這是通過我們分析謎底及計算得出的答案,你一個甚麼也沒做的人憑甚麼來質疑我們?」莫問怫然不悅地反問著,李浩南露出冷笑,終於直視著他們說:「憑甚麼?就憑我是這個臨時團隊的一員,我們可是利益共同體!你們做的所有事都直接影響了我的利益,我可不想受連累而白白失去了獲取高額獎勵的機會。而且,我也是只是反問一句而已!說不定,從我的反問當中能夠刺激你們重複思考,找出錯處也說不定!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要這麼大反應,不能心平氣和地討論嗎?」
聽到李浩南說的歪理,唐俊也是放下手上的事,怒形於色地瞪著他。而莫問更是怒不可遏得雙手微震,內心的怒火也要漸漸爆發。
就在此時,一旁的蕭遙踏前一步。
他微笑地看一看二人,手掌微微舉高示意停止。然後徐徐地說:「面對三觀不同的人要冷靜,要不然我們便會落人口實。」
「看來這位朋友也是很有想法,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們,不如我們來個打賭。你,敢不敢?」蕭遙臉色平淡,露出促狹的眼神道。
「哦?怎麼個賭法?」李浩南露出感興趣的興奮表情,蕭遙勾起自信的微笑道:「如果我們最後的答案是正確的,你要向我們每人跪下道歉,並給我們每人一千盧恩幣。但若是我們的答案錯了,我們每人給你五千盧恩幣。怎麼算你也是大賺的,如何?」
唐俊一臉著急的看向蕭遙,似乎對於賭注有點意見。 一旁的李浩南冷笑不止地點頭:「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每個人都聽到的喔,不過我真好奇你能夠代表他們嗎?我見他們好像也是不樂意你代表他們作決定喔⋯」
莫問托一托鼻梁上的眼鏡,一臉淡然地說:「不,蕭遙的決定便是代表著我。我接受這個賭約,唐俊你如何?」莫問正經八百的看著唐俊,只見他吞一吞口水,猛然地點頭說:「死便死了!我接受!」
三人齊心點頭,一同看著冷笑不止的少年。
面對著那齊心的氣氛,少年表面還是冷笑漠然,內心卻是泛起著一絲後悔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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