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自己的作品 - 神座使徒（3）————大人之路

　　「聽說了嗎？大王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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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腦震盪，而且還全身插滿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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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怎樣啊？被人尋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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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她平常是那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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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該啦，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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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不知道怎麼地，全班都知道了王妲華的事，傳的沸沸揚揚，卻沒看到幾個真心為她擔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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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此，老師還特意把她叫了過去，但那塊玻璃會掉下來怎麼看都是巧合，只是問了她怎麼會剛好在那附近，曲月和隨便說了個要去那附近的書店，就被放走了，畢竟她平時跟王妲華沒什麼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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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昨晚到今早，月牙都沒有從次臥出來的跡象，曲月和也只是在門口放了吐司和白煮蛋，若不是還有個受重傷的王妲華，她都要懷疑昨天的一切是不是她在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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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王妲華的福，班導今天特別忙，全班算是進入了散養狀態，但學校當然不會讓他們這麼輕鬆，於是要他們發揮根本不存在的同儕情，給王妲華寫慰問信、摺千紙鶴，曲月和懷疑是不是媒體關注了這件事，為了營造校園風氣而要他們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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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樣下去，萬一上新聞，記者不會跑來採訪她這個目擊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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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曲月和，妳昨天也在現場對不對？我聽說是妳叫的救護車，當時是怎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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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保密工作做得不夠好，午休時間，幾個女生不知是關心還是幸災樂禍的跑來找她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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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頭上窗戶的玻璃突然砸下來，正好砸在她頭上，我離的遠沒事，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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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當時若沒有月牙，她起碼要被碎玻璃扎滿腿，想到王妲華光要摘肉裡的碎渣要受多少痛她就一陣發毛，但在她輕描淡寫的描述過後，這些女生眼裡還是沒有絲毫同情，或許比起皮肉之苦，這些冷眼旁觀更令她背脊發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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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妳怎麼會剛好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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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也太剛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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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月和皺起眉頭：「經過就是經過，我又不是自願要看到她頭破血流的樣子，妳這話講的好像是我讓玻璃掉下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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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平時形象保持的不錯，女生們不太敢拿她開玩笑，紛紛說：「沒有啦，只是隨口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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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真虧妳當下很冷靜，換做是我可能連119都背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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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妳太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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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女生們妳一言我一句時，門口有人喊了曲月和的名字：「曲月和，老師叫妳現在去輔導室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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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月和有些疑惑，早上明明就找過一次了，現在又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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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來到輔導室，裡面除了班導，還有訓導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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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月和，妳坐那邊。」班導的語氣讓她感到不妙，但又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攤上麻煩，在會議桌的另一端規規矩矩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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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訓導主任開口了：「曲月和，昨天送醫的王妲華同學診斷出中度腦震盪、全身插了一千多塊碎玻璃，失血過多，急救時二度休克，至今還在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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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連串的病狀讓曲月和皺起眉，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沒想到只是一瞬間而已，就能對一個人造成如此巨大的傷害，但還是不理解為什麼主任要把這種事鉅細靡遺的告訴她一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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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調了事發當時現場的監控錄像，發現妳們是在爭執之後，曲同學妳把王同學推至玻璃落點，之後王同學被玻璃砸中，妳停滯了莫約一分鐘，才打了急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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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導打開了輔導室的液晶螢幕，上面正好是王妲華壓在她身上，兩人正在掙扎，隨後她推開了王妲華，此時玻璃砸下，王妲華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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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程沒有看到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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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妲華的父母看到這段影像堅持要控訴妳過失傷人、故意拖延救援時間，王媽媽非常激動，差點就要直接衝到教室找妳，是警衛拼命攔下，不過當時很多同學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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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傳的沸沸揚揚，原來是她爸媽自己出來作亂。曲月和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碰到這種反咬救命恩人的傢伙，她不悅道：「那這個監控應該也有拍到王妲華強行把我拉到巷子裏吧？她還揍了我一拳，我的肚子上現在還有瘀青，如果他們真的要提告，我也可以去醫院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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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為什麼當時妳不跟著救護車去醫院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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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月和莞爾一笑：「重傷患者比較重要啊，這算不算救援疏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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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任和班導都是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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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會，主任挪了挪眼鏡，說：「念在曲同學平時素行良好，學校決定替妳壓下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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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導露出鼓勵的笑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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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月和不明白這是何意，決定沉默等他們自己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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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就當作沒有這回事，」主任關掉了螢幕：「學校已經表明，妳見義勇為、救援意識強烈，並決定把焦點放在追究沒有建築保固的房東的責任，曲同學妳只要配合校方，之後學校會因為妳具備同學愛的情操頒予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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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任和班導看著她，不是在爭取她的意見，他們已經把一切都決定好了，曲月和好像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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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妲華的爸媽不愧是養出這種女兒的家長，就像餵不飽的狼，想盡可能從這件事中撈油水，學校不想校園暴力的事傳出去，所以這錄像才剪掉了前段，從頭到尾沒有提過她的父母，因為不想讓更多家長參與讓事情脫離學校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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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學校來說，只要她配合做一個品格高尚的學生，最後得到好處，這件事根本不需要驚動她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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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的世界若光是旁觀了話真的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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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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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月和非常識相的說，畢竟她也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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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妳的配合，佔用妳的午休時間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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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討論”結束了，曲月和起身離開座位，要出輔導室，主任也起身：「慢著，曲同學，」在她開門前走到她身邊，從外套裡拿出皮夾，悄聲說：「這是主任對妳的一些關心，這件事應該讓妳受到不少驚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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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遞過來的是三張小朋友，曲月和一看，差點笑出來，她搖了搖頭道：「主任不用這樣，我會閉好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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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任的表情看上去有點陰霾，讓曲月和差點就想改口收下，但主任只是收起了錢，換上了笑容：「主任只是想考驗一下曲同學而已，另外，今天下午，學校會派車載幾個想探望王妲華的同學去醫院，可以請公假，在第六節下課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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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在停車場嗎？」曲月和通情達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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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班導會帶你們去大門口集合，直接收拾書包，離開醫院後會直接送你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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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謝謝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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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午休快結束了，曲同學趕快回班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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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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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任和班導都笑著，曲月和也笑著，但心裡沒有一絲笑意，離開輔導室後立刻變回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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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他媽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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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月和沒想到她竟然會被賄賂，如果她真的在這件事中得到名譽以外的實質獎勵，就和那些大人一個貨色了，利用別人的苦難來獲利，感覺若真得到了什麼，她同時也會失去同等的，那些大人已經不再在乎的某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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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或許不是什麼誠懇的好孩子，但也不想被利益矇蔽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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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戲到底會演成什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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