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靈 - 第13節：邱默的請求(3)

　　「能幫我嗎？」

　　洗手間，邱默突然站到鄒若戈身邊說。

　　「……我在小便。」

　　「那小便後幫我？」

　　「不是叫你去找線索嗎？」

　　「我找不到，幫幫我吧！」

　　邱默思考了大半天後，決定用最簡單的方法──死纏爛打。

　　比起去尋找所謂線索，他覺得一直纏著鄒若戈，讓鄒若戈不勝其煩直接出手幫助比較快捷。

　　雖然邱默有點神經大條，但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明白自己頭腦不靈活，憑自己的力量根本查不出什麼蜘絲馬跡。

　　而鄒若戈就是他最後的一捆救命稻草，他怎麼說也得死死抓住的。

　　「……我在小便。沒空跟你聊這個。」

　　「那小便後聊聊怎幫我？」

　　鄒若戈無言，然後，選擇了一個最不文的方法。

　　他維持本來在做的事情，只是把方向改成朝向邱墨。

　　即使鬼不會踫得到，但也不會想看到那些黃色液體朝自己飛來的。

　　「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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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有空了吧，幫我好嗎？」

　　雖然這次鄒若戈只是在圖書館找資料，但邱默還是心有餘悸，站得遠遠的。

　　鄒若戈頭也不抬，只是指指牆上的牌子。

　　「圖書館內不得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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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邱默再三騷擾下，鄒若戈選擇逃回自己的房間。

　　房間早已佈下大陣，連小沐嘗試很久也進入不了，何況邱墨這隻新鬼。

　　說起小沐，鄒若戈也有找她幫忙控制一下邱默，沒想到她竟然一本正經回應：「他女朋友不見了真的很可憐哩，你就幫幫他呀，你都不懂女朋友消失的滋味的嗎？呀，不對，你好像從來都沒有女朋友，難怪不懂了！」說完就一溜煙地跑去找其他鬼玩了，還邊跑邊拿著嚴麗的照片大叫：「有沒有鬼見過呀」。

　　還好，鄒若戈還有這個容身之所。

　　而且金華今晚外出與家人吃飯，鄒若戈難道可享受一個人的寧靜。

　　偶爾一個人的時光，是很重要的！

　　今天講師還延後了本來快要邀交的報告，所以現在鄒若戈確是空閒得可以。

　　唔，要不要先來打一局電腦遊戲呢？

　　就在鄒若戈在床上伸著懶腰時，他突然發現窗外有目光盯著他。

　　……這裡是二十樓，能在窗外盯他的，只能是鬼。

　　然後呢，會這麼閒盯著他的鬼，只有一隻。

　　又是邱默。

　　鄒若戈爬起床，沒好氣地偷瞧窗外。

　　邱默沒法進房間內，他又不懂得浮在半空，只好艱難地找著牆身的凸起物，在半空像蜘蛛人般蕩呀蕩，一邊蕩還不忘誠懇地看著鄒若戈。

　　鄒若戈決定裝作沒發現他，打開手提電腦玩起遊戲來。

　　不出三十分鐘，鄒若戈敗了。

　　他不服，進入下一局。

　　這次更快，二十五分鐘內就輸了。

　　可惡。

　　他咬咬牙，再來一局。

　　不夠十五分鐘就敗局已定，然後二十分鐘隊友就紛紛投降了。

　　他不憤地看出窗外。

　　邱默仍然吊在外面，只是換了個位置，一直蕩呀蕩、蕩呀蕩。他的角度顯然目睹了鄒若戈遊戲的全程，嘴角竟然還帶點笑意。

　　好像在對鄒若戈說：「不是吧？輸成這樣？太爛啦！」

　　鄒若戈掏出紙筆，揮筆疾書，然後朝窗外舉起。

　　「找線索。」

　　邱默視若無睹，繼續蕩呀蕩，蕩呀蕩。

　　鄒若戈重新拿起滑鼠，正想再接一次「再來一局」，手指卻凝著，始終沒按下去。

　　他只好起起來，在邱默期待的眼神中，一把將窗簾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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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鄒若戈叨著根冰棒走在路上。

　　他關上窗簾後確保邱默看不到他後，馬上就遛了出來。無處可去，只好到處走走，順手看看會不會剛巧踫到嚴麗吧。不管怎樣，終於擺脫了邱默，鄒若戈還是感到相當滿意。

　　然而還沒滿意多久，一把男聲就打斷了鄒若戈的滿意。

　　「我真的再找不到新證據了，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去我女朋友失蹤的位置看看？說不定你會有新的發現？」

　　邱默，又一次的出現在鄒若戈臉前。

　　鄒若戈停下腳步瞪著他，良久才出聲。

　　「你是怎麼發現我不在房間的？」

　　「我吊在牆外很久，覺得累了。剛爬下來就看到你了。」邱默聳聳肩，說。

　　的確，需然鬼嚴格來說不會累，但精神上還是會出現疲倦的感覺的。直到現時為止，鄒若戈唯一一隻未見過會休息的鬼，叫小沐。

　　這麼說，剛才只要鄒若戈繼續留在房內就可以擺脫他了……失策了。

　　鄒若戈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你這樣纏著我，又有什麼用呢？」

　　邱默聳聳肩，答：「不知道……但我實在沒有其他方法了。這幾天我一直在附近一帶不停搜索，要是能有什麼線索的話，我早就該發現了。所以，找人幫忙是我此刻唯一的方法。」

　　說著，他抬起頭，直勾勾地跟鄒若戈對視：「而你，就是最有可能幫到我的人！所以，在你答應之前我是不會罷休的。」

　　鄒若戈默默瞧著邱默的眼睛，在那堅定的眼神中，他彷彿可以看到邱墨的決心、以及他的執著。

　　唉。

　　至少，還是能幫你一把的。

　　「那我來幫你上一課吧。」鄒若戈一口把剩下的冰棒吃掉，問：「你知道為什麼你會變成鬼嗎？」

　　「為什麼？」邱默不解，這問題跟幫不幫他找回嚴麗有什麼關係呢？

　　鄒若戈推了推眼鏡，繼續說。

　　「你應該有發現，其實不是每一個人死後也會變成鬼，即使變成鬼，也有不同的形態吧？」

　　邱默想了想，點頭稱是。

　　的確，在這段日子裡，他發現有些鬼跟他一樣，與生前的樣子差不多；一些呢，即是維持著死狀的樣子，剎是恐怖。

　　更多的，身體卻只是模模糊糊的，低垂著頭站在死亡的位置，一動也不動。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分別，邱默相信鄒若戈能給他一個答案。

　　「你應該有看過那些在罰站的鬼吧？嚴格來說，那不算鬼，而你在變成這副模樣前，也經歷過這種狀態。」

　　邱默聽著，眉頭不禁皺起來。他有變成那樣過嗎？明明死後他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呀，那時候嚴麗還一臉膽憂的看著他……

　　鄒若戈也沒多理會邱墨的反應，繼續說：「那是人死後，靈魂離開肉身的最基本形態，也就只是一團鬆散的能量而已。」

　　「這種我和麗兒見過不少了。每到半夜，他們還會飄上天空消失不見了！」邱默回想起那個畫面，還是餘悸猶存。

　　那時候他們當鬼沒多久，還奇怪為什麼有這麼多「殘影」在，怎料在半夜突然就好像被某種力量吸上了半空似的。當時邱默不明所以，還死死抓著嚴麗和一棵大樹，生怕二鬼也會被吸上其中。

　　幸好，一個路過的善心鬼魂提醒了他們，只有那種「殘影」會被吸走。

　　「崑崙。」鄒若戈似乎也知道這一點，輕聲唸出了一個名字。不過他也沒打算花太多時候解釋這種殘影，只是再補充一句：「基本上這種能量體不會久留，天地間有一種機制，時間一到就會將其回收。」

　　「而這機制不會對鬼起作用，所以嚴麗小姐不可能會被回收掉的。」

　　鄒若戈說到一半叫邱默臉色發青，怕他想多了急忙再解釋一句。

　　「然後，改變那團能量的，就是執念。」鄒若戈看著邱默疑惑的雙瞳，好像想看穿背後有著什麼似的：「只要執念，才能承載本應消散的思緒、綑綁虛無的靈力，匯聚成一團可以思想、說話；再次行走在世的能量體──鬼！」

　　「執念，就是鬼留存在現世的『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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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節：邱默的請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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