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GM: per se - Wonderline
- 故事大概不快樂……不是刀，一切都只是無可避免的憂愁罷了。
- 時間點是澀谷事變之前。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354hjvvX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LB09IGr7
*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W5m5NUFKZ
//I can see the side of your face
but truth is everything has fallen apart
if I could hear what you had to say
then would we be aboard a different line
in a distant time?//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4AmqAEOH5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mGNbqu3d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PuQALriZ
*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zGefbNReM
風和日麗，碧波萬頃，藍天白雲似是從風景照中剪貼而成。沖繩的海灘仍舊美麗，徐徐的海風一如往昔，潮汐漲退完全依舊，天天如是的夕陽掛在天際，懵懂得不知年月變化，唯經歷過凋零與重生的朱槿花，似有所感般仰頭遠望，思憶從前。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LgkdooT0
赤足踩上幼細的白沙時，那被太陽烘出來的溫暖隨沙子下陷，妥貼地包裏著腳掌，連趾縫都沒有遺漏。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yKiYJnud
五條悟靜靜地站著岸邊，眺望著海平線，藏在墨鏡下的輕輕瞇起。神色平靜、過於平靜，放在五條悟這個人身上便顯得可怕。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JGnZfZ0i
自問從不是什麼多愁善感的人，但故地重遊總有感概。地上最強亦無法干涉逝水的離去。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cVjErs5w
因生好爐火後久久都未見老師出現，一年級生之間便推了悠仁出來，要他去找找五條走到哪裡去了。沿著海邊一直走，後來仗著體力好，乾脆挪著拖鞋、踩著沙子跑了起來，好一會兒後，悠仁總算找到了獨自一人佇立在海邊的五條。直面著陽光的他，那背影似要融入日輪中。翻騰不息的海浪只敢親吻他的趾頭，淹不到腳背去。海風吹拂下，柔軟的白髮搖曳著，讓陽光為每一條髮絲鍍金。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s6M3XTJQb
悠仁眨了眨眼，然後三步併兩步的跳到老師背後，邊大聲喊著「機會！」，邊揚起手往對方的肩膀拍去。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0ZHHWeNPR
理所當然地連袍角都沒摸到，便停了在一指之隔的「無限」遠距。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XFru4Zzx
「想偷襲為師還早了一百年喔？悠仁。」，維持著眺望遠方的姿勢，雙手插在褲袋裏的五條懶洋洋地說道。儘管說話的內容和語氣，還是一樣自命不凡，但悠仁總覺得那句話，聽起來，就是軟軟綿綿的沒有力度。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Miv7TJ9g
收起了玩鬧，悠仁從五條身旁探出頭，睜著一雙像貓科動物般的敏銳眼睛，瞳孔因陽光而在金黃色的虹膜中縮得小小的。從下方往上窺探，墨鏡下的藍眼波瀾不興，過於平靜的表情反而讓人無處下手。悠仁歪著頭，眨了眨眼睛，思來想去，也想不出話來打起對方的精神，只得照實說了：「爐火都起好了，就等著你回去吃飯啦老師。」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NNAp2Io50
五條悟扶著後頸，把重心移到左腳上，有些無奈、有些失笑地嘆了口氣，反問：「你覺得那兩人會乖乖等到我們都回到座位後才起筷嗎？不可能吧。」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GONKJUhCg
「我也知道——！」，少年拖長了話語，刻意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喊道：「所以快點啦！再不回去，那些牛扒就連油都不會有一滴剩下來。」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buBAbsWKa
轉動了目光，五條悟看著一副「沒牛排吃就要死掉」的樣子的悠仁，勾起一邊嘴角，像想到什麼好玩的事般，有點興致勃勃地提議：「那我們去吃別的好了。」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PA2XYtPc
像是被加了過多香辛料的沖繩麵之類。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9jIYMCpL
「嗯？」，虎悠本能地戒備起來，像是明知前方是捕獸夾，但因為誘餌過於吸引，於是死心不息地徘徊著，沒有第一時間拔腿逃跑。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MGWYpYjk
「哎呀，幹嘛這種表情！」，長手一勾，五條悟攬過悠仁的肩膀，轉身便想往沙灘外走去，急得悠仁連連指著他的雙腳，他才想起自己還沒穿鞋。五條一邊把拖鞋套上腳，一邊呶著嘴在反駁道：「哪一次有讓你們的味蕾委屈過了。」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DBTTAOEC
「話是這樣，但……總覺得老師的笑容怪怪的，不會是去鬧鬼的建築吃吧。」，悠仁小聲地嘀嘀咕咕，在五條明知故問下，改口道：「那我們要吃什麼？」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jVCcD1Rly
「地道美食喔。」，五條悟就這麼隨口敷衍了句後，便哼起了歌，任悠仁一再追問都不肯再透露多半隻字。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Rb7xjzsI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oXUqp8cg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y9ICCj5S
*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axJDzv09
一直勾著悠仁的肩，五條熟門熟路地在沖繩的街道間走動，最後摸進了間食肆，在老闆熟稔的「又是你啊白髮小哥？」招呼中，把從門外販賣機購得的點餐券交給老闆，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8byZoyC3
仰著頭，悠仁瞇眼看著貼在牆上的餐單，大概明白了接下來要吃的是什麼，那看起來令人垂涎的配圖叫悠仁放心了大半……雖然自己什麼都吃、連宿儺的千年手指都能吃，但可以的話，還是不太想把奇奇怪怪的東西嚥到肚裏。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uMASwlPv
等了數分鐘後，餐點便上桌了，兩份一模一樣的魚板三層肉麵香氣四溢，氤氳的熱氣撲臉而來。在炎夏中吃熱騰騰的麵條自然非什麼合時活動，但看著五條老師對餐點充滿熱情的樣子，悠仁便什麼都沒說，而且因為對方的期待，所以自己也期待起麵條的美味來。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Dbi0Fmd7
掰開了木筷子，悠仁低頭合十，乖巧地唸了聲「我不客氣了」才開動。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86nsY9vgO
以小麥製成的寬扁麵條厚實彈牙，以豬骨和柴魚熬製的高湯清甜，吸飽了湯汁的五花腩軟稔入味，配以帶著嚼勁的香甜魚板、翠綠的蔥花及酸甜的紅薑絲，在平平無奇的外表下，出乎意料地好吃。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2fUrE3QMG
人類在吃到真正好吃的東西時，是不會有閑暇講話的。埋頭吃麵的兩人連配餐點的可樂都沒喝過一口，由得冰塊「滋滋」聲的消融在汽水裏，水珠掛在杯壁再下滑到桌上，凝成一個圓圓的水圈。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wwkcsj6J
連湯汁都喝得一乾二淨後，悠仁才放下碗筷，一臉滿足地合十，笑瞇瞇地說著「謝謝招待」。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II0Fp5bU
也用完了餐的五條，咬著吸管瞄向旁邊的少年，看那笑臉天真無慮得叫屋外的陽光也要失色。明明人生不是全然的無苦無難，「死刑」仍如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少年的未來，但少年仍是用盡全力地、極其認真地過每一天，全心全意地感受每一個「現在」。就連簡單得如一頓美味飯菜，少年也能開心得像毫無陰霾般……這種容易滿足的笑靨，他以前就看過了。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ZqnQzti7
如果悠仁練成了領域，那箱庭想必會是個相當精彩的世界。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T332CwFd
似有所感般，一樣咬著吸管吸可樂的悠仁回過頭來，挑起一邊眉毛疑惑地看著五條悟。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JlJz0GOi
「沒什麼。」，五條悟伸了個懶腰，「只是悠仁的表情，讓麵都變好吃了。」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poqS77HN
「麵本來就很好吃啊！」，悠仁反駁，朝從廚房中探頭出來的老闆比了根大姆指，「說來，老師怎麼會知道這間店？」，他環顧了下周遭，只有疏疏落落的幾枱客人。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hy7gN0sE
「嗯……」，抬起頭，凝望著在過膠片裏被妥善封存的菜單，五條本以為他不會想要把那段過去提起、必定很難開口，但出乎意料地，在他回過神時，話語便從他唇邊溜了出來：「以前和朋友一起來吃過，還在咒高唸二年級時。」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IDRUh6Hj
「朋友？」，悠仁訝異地反問。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XbhTHi08
恕他失禮，但他自遇見五條老師以來，就沒看過對方身邊出現能被稱作朋友的人，頂多是前後輩、同事、學生之類的，要是以為他們是五條悟的朋友，那些人大概還會扇著手、擺出一副「饒了我吧」的表情否認。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OwpJEF5v
在眾人口中，悠仁也漸漸得知了高專時的五條老師，是比現在還要自命不凡一百萬倍的人，就差把「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寫到臉上，總要在一切場合彰顯自己的強大，做事也不會顧慮他人，連放下「帳」的必要性也能質疑一番。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aYjPMjELN
能跟這樣的老師當朋友的人，想必不是泛泛之輩吧？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myhlUaUc
悠仁想了想，補上了句：「想必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jJpak368
「要好……？」，五條眨了眨眼，半晌後，側著頭輕輕開口回答道：「是呢……那時傑也在場來著。」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b9u6QnsA
現在想來，決裂的預兆，從那次事件「結束」後便開始了吧？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yw966qYU
悠仁吸了口可樂，看著老師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傑？那朋友的名字？」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jzzIlDvk
五條瞄向悠仁，訝異了半秒後，才想起悠仁這半路出家的，沒人跟他說的話，他不會知道那驚動咒術圈的叛變事件。自己是沒那個必要提，那其他人呢？是單純不想提起，還是以為這是自己的逆鱗而三緘其口？不論哪個，都令他想要發笑。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TnTwJShd
幹嘛那麼小心翼翼呢？他看起來有那麼脆弱麼？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RlV8w7lP
「嗯。」，以短短的鼻音應了聲，算是承認了。五條在嘴唇邊舉了根食指，吩咐道：「別說出去哦，悠仁。」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jG55wAHf
悠仁連忙捂住自己的嘴，點了點頭。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wEV4npQC
杯中的冰塊最終還是無法抵抗時間，完完全全地融化了，卻又心有不甘，不願融入了可樂中，只能當一層透明的水浮在黑色的可樂上面。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5hzKQCxHL
以吸管把它們攪混，五條撐著臉頰，忽然興起，問悠仁有沒有興趣聽故事。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bNLRnnYO
一段已無意義的往事。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K0ldI14J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pnGfX5SI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6mJHXR07l
*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Sea9C5ZlJ
聽著五條淡淡地徐徐講出過去發生過的事，悠仁沉默了。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4x6QaJQbG
曾經的摰友背叛了，釀成大禍，得由老師親手給對方畫上句號。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4ckHIG8vJ
如果老師是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的話，那他倒是知道該如何安撫，偏偏對方冷靜得抽離，但說的故事卻又過於沉重。說安慰的話吧？對方定是不需要。不說話吧？眼下這氣氛卻又不說不行。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rG4Ls1hO
窗外的雲靜靜飄過，不在廣闊的天空裏留下半點痕跡。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vHLanqef
情緒是會傳染的。悠仁低下頭，舔了舔唇後，遲疑地問：「這……也是秘密嗎？」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xdWrbkYH
正等著看悠仁會給出什麼反應的五條，輕輕勾起了嘴角，「嗯。說出去的話就揍你哦。」，但其實咒術界也沒哪個不知道「夏油傑」這人，頂多是不知道他真正的結局和他們的故事罷了。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QVyZbLAa
「不會說的。」，悠仁鄭重地承諾。頓了頓後，他問：「那作為交換，老師也可以聽我講個故事嗎？同樣地，不可以說出去哦？」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RgYGlsOG
「束縛嗎？好大的膽子。」，五條笑了幾聲，姑且答應下來：「好吧，就答應你。」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8clHxLWwL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NBd2sONo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odqnOOzo
*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fZTAeGAq
什麼是遺憾？什麼是悔恨？大概終歸也只是「無能為力」。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CtZ9cqtH
「如果那時候能再強大一點、再強大一點的話，說不定……」，悠仁頓了頓，把空了的杯子放到桌上，卻又用力握著杯，直至五條提醒，才不至於破壞杯子。他想了好一會兒，才能把各種情感，總結成一句無法成真的願望：「同班的同學就會再多一人了。」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4XM1OyXQS
五條知道悠仁在說哪個孩子。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NcnwNPS0
「如果一直說著『如果』，可是會魔怔喔？畢竟『如果』是無限的。」，五條摘下墨鏡，揉了把臉，聲音在手掌下悶悶地傳出：「只會『如果』、『如果』的，最後便只能『如果』了。」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RvNltXIr
人生如棋，舉手無悔。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cQlvPEMr
悠仁皺著雙眉，撐出了抹笑容和應道：「所以得努力變強才行。」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FGGO4I55
強到不再需要說如果。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6TVr7ImRy
聞言，五條只是笑了笑，沒有應話，反倒是戴上了墨鏡，起身離座說是再不回去的話，釘崎他們就得賣身洗碗了。明明知道出任務賺得的錢，相信足夠那兩人結帳，但悠仁仍是乖乖點頭說好，跟著老師後面離開餐廳，腦海自動把方才的對話封存起來，沒追問老師最後那不小心流露出來的寂寥到底是為了什麼。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61Mi2dUx4
沉去了大半的殘陽把他們的影子拖得好長、好長，像是以腳掌拖拉著的漆黑重擔，緊緊咬著不放。
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Q5q3bsp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