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硬度 - 不如一齊食飯

阿熙開始周不時聊我傾計　間唔中又問我同唔同佢食lunch

直情好似媾緊我咁

我唔知點應佢好　佢把聲又唔係好煩或者難聽嗰啲　

但係次次佢同我講嘢都令我好煩亂

我唯有是但拉一兩條友入角落吹水　成個淆樣出哂嚟

真係走唔切嘅話　就皺埋眉頭唔理佢

佢問到著急　拉著我手臂輕力搖

我就係咁搖頭

我好難接受一個三番兩次用暴力令人折服嘅仆街

喺我面前露出啲失望同可憐嘅表情

但係阿熙又有能力拿捏得好　令人唔會覺得核突

直頭令人懷疑佢係咪啲慣咗中出即飛嘅人

今鋪想轉口味玩後出即飛？

但係我自己衰　又唔夠薑對佢發火

結果佢仲係成日走嚟嘈我

天氣轉涼　有入秋嘅意味

就係有一日　我打開個銀包：

半張紙都冇　銀仔就有幾個

喺走廊奔波一輪之後－－　

唉……總之借唔到

番到班房　阿熙即刻拉著我：

「同我食啊？我俾。」

我搖頭　皺眉望佢捉著我隻手

佢鬆手：「一次啊？我唔會掂你架。」低聲下氣咁

「唔得啊！」煩厭嘅語氣

唔想感覺到佢嗰啲真假莫辨嘅歉疚

打鐘放lunch　我就照坐底喺位做嘢

唔打算亦都冇錢去食嘢

可能因為我一直都冇抬頭望　

結果發現阿熙都喺班房未走嗰陣　已經放咗lunch十幾分鐘

既然我冇失憶、神智清醒

好自然就諗番起同阿熙獨處有幾危險

考慮咗兩秒　決定離開咗哩個地方先算

霍然站起　我直接向門口行去

同時聽到枱櫈同地下摩擦嘅聲音喺背後響起

都成點鐘　要走嘅都走得七七八八　我嗰一層水靜河飛

於是我一口氣衝落幾樓　阿熙踏著唔快唔慢嘅腳步跟喺後面

停喺稍有人煙　亦係教員室所處嘅一樓

……好肚餓

阿熙亦都停底咗　我望望企喺兩級之上嘅佢

「你有幾錢？」

阿熙好似好開心好興奮咁　問我想食咩

佢高昂嘅情緒攪到我一時之間唔知答咩好

「是但啦。」橫掂佢請

結果就跟咗佢去YLK

「梁奕軒你好撚冇骨氣！」

食咗幾啖　由餓到神智不清變番清醒之後

哩個想法就浮現咗出嚟

我谷著啖氣、唯有係咁對啲牛肉發脾氣

「唔啱食？」阿熙哄前少少問

我搖頭　望見佢碟嘢好似冇乜郁過

隨口問咗句：「你唔食嘅？」

阿熙微微勾起嘴角　耷低頭開始食

點知佢一開始食　用咗極短嘅時間就清哂碟嘢

最驚嘅係　我幾乎睇唔到個光速嘅過程

喺我耷低頭慢吞吞扒咗四五啖飯之後

再抬頭就已經係令人目瞪口呆嘅空

「哩條友……有問題。」　我暗忖

阿熙食完　係對面一直望著我

眼神唔帶壓迫感　亦都唔似催緊我

我係佢無名嘅注視之下　慢慢食完咗餐飯

因為一路都同佢保持一定距離

所以我哋以不徐不疾嘅步調行咗一段路　先發覺

「屌遲到啦！」

又好好彩　嗰日守門個阿sir失咗蹤、避過一劫

梯間　阿熙回首問：「下……」

「S」音從佢唇邊泄出　又將下半句收回

我跟喺佢後面上樓　冇答哩個我心知肚明嘅問題

上到班房　撞正雯雯奪門而出

見到我哋兩個、有啲過分熱情咁打咗個招呼

我細細聲應咗佢、阿熙冇出聲

雯雯咂咂嘴　側身走咗

一餐免費午餐　換嚟不僅係下晝嘅昏昏欲睡

仲有　不自知、稍稍降低嘅戒備

好奇怪　無論一個人點去隱藏自己最真實嘅一面

都冇可能將自身嘅黑暗面完全抹煞

阿熙嘅所作所為　係廁所內外嘅反差點解可以大得咁離譜？

性慾亢進得幾嚴重　都唔夠說服力

佢對我作出、近乎「媾」嘅行為有幾分真、幾分假？

後來雯雯約過我出去兩、三次　我都冇應約

「去睇戲啊？」　「唱K喇一係。」

當我誠懇咁拋出婉絕嘅理由嗰陣

佢都會笑笑口話唔緊要　「下次一定要去架！」

LS堂嗰次之後　雯雯就冇再係我面前提起過阿熙

佢大概都感受到我嘅提防　少嚟搵我

上一次去唱Ｋ　我提到識咗阿琳

後尾我地都有聯絡、傾吓MSN咁

有次隨口問到　先知道原來佢同雯雯係小學同學

宜家都係讀同一區

雖然唱K嗰次　雯雯叫到佢廿分鐘就現到身

但係言談了解之下　發覺佢其實並唔係甚麼MK妹或者港女

大概係入冬轉季　臨近聖誕假嗰排

阿琳問我出唔出去玩半日

「之前問過余家雯話唔得閒喎。」我都冇問　佢就正中下懷

「都好啊，過兩日再confirm你啊。」

當日出到去都好凍吓

阿琳話商場行得多　想落啲唔知乜乜街行吓

雖然由於凍嘅關係唔係好情願　不過我都由得佢

要講理由　係因為搭地鐵嗰陣嘅對話仍然充斥著我腦海　容唔落其他事－－

「你同雯雯畢業之後仲保持到咁耐聯絡嘅？」

無可否認我有查雯雯底細嘅意思

「啱傾啱玩嘛，不過哩排都冇咁頻密啦。」

「哦？」感覺到佢仲有嘢講、我鼓勵佢講落去

「佢之前拍拖重色輕友囉，散咗之後又有啲疏離嘅感覺。」

「吓？冇聽講過添、幾時嘅事？」

「暑假定開學嗰排仲拍緊、散就唔知啦，不過個男嘅好似都係你學校架喎。」

「呃？」同校嘅都冇聽講過　仲奇

「咩……廖子軒、定廖子熙？」佢猜度

「！」雖然有作過相關嘅猜測　都係嚇親

「條友好樣衰架？」阿琳唔知我點解咁驚奇　反而俾我嘅反應惹得發笑

「唔係……」我苦笑、沉思

如果真係咁　佢地之間嘅氣氛就更加難以理解

佢都冇再接話　由得我自己陷入萬千思緒

繼續行咗兩、三個鐘　

個人雖然冇乜興致　但係阿琳嘅笑語嫣然又令人點好意思掃興

我盡量都陪著佢笑吓

一路上　我有大半時間都喺度發呆　呆得一陣又會諗番起

哩個幾近靈異嘅消息

我暗自下定論：「算數。條友咁古怪，估都估佢唔到架啦！諗咁多把鬼。」

已經唔記得係邊個嘅提議　我地入咗信和摷緊舊CD之際－－

褲袋傳來一陣振動

我拎部手機出嚟　一望－－

一個冇入到contact list嘅number

同埋：

「好掛著……」

我有啲發窘　略為躊躇　先開咗嚟睇

「好掛著你個嘴仔

　　　　　By熙」

我先驚後怒　諗起殘廁件事、又諗起Chem堂嗰次

佢想點？點解要提起啲咁嘅嘢？

屌我唔撚係gay架！

嗰一刻只係覺得個短訊好有羞辱意味

阿熙點解有我電話都懶理

憤怒之下即時回咗個「仆街」

send完　拎著部手機又亂撳咗一陣

先忽然覺得啱啱嘅行為太衝動

何況係邊個send嘅都唔可以肯定

回佢嚟做咩啊又！

……但係又番唔到轉頭

一股股無奈、羞憤塞著喺心頭

做比惡作劇更加惡劣嘅事　見到我俾哩啲事攪到心情差　莫非阿熙就會開心？

我已經理解唔到　佢當咗我做啲咩

番到學校　我冇去找阿熙晦氣　

只不過佢又一反常態冇係咪都走嚟搵我　於是我地一路都冇講過嘢　

直至臨放假前某日放學　阿熙先喺我拾緊嘢嘅時候行埋嚟

我抬頭一望　感覺佢神色有啲奇怪　失落之餘似乎仲摻雜咗啲不知名嘅情緒－－

「你有我電話？」－－興奮？

……大佬我完全估唔到阿熙會爆句咁嘅嘢出嚟

原本打算粗口招呼佢　攪到我都唔知講乜嘢好

「喂！」

玩電話會咁玩法、「掛著個嘴」？

「你冇send過嘢俾我？」

阿熙搖搖頭　皺眉表示疑惑　

我叫佢俾部手機我睇　佢都冇多問就遞咗俾我

個收件箱入面的確有我嗰個「仆街」訊息　但係寄件箱就冇我預期見到嘅嗰條短訊

我面無表情咁隊番部手機俾佢

「嬲我？」阿熙試探性咁問

睇佢個看似無辜嘅樣好似真係唔知咩事

唔答佢、佢又追問：「唔？」

我嘆口氣　拉埋個書包，先話：

「不嬲架啦仆街。」揹起書包

大概見我唔係真嬲　佢從後扯著我：

「梁奕軒。」

「咩啊？」

「放假嗰陣打俾你得唔得？」

我冇出聲、代表默許

出咗班房　先補咗句

「你咪諗著半夜三間打嚟玩電話啊！」

有兩件事我後來先知道：

一件係嗰訊息嘅真相；同埋，

原來嗰陣時　我對廖子熙哩個人嘅戒備心　幾已消去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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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一齊食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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