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贛話！會出人命的！！──8102首長大選》 - 第二幕──調查展開！(3)

時間默默的過去，來到陳興安先前提到的、宸琪麥的造勢大會當天。

這一天，傍晚的陽光紅得嚇人，將坐落在齡芽區、距離曉港區只差三條街的中央大公園染上一層紅暈。

在這裡，眾多死忠支持者、看熱鬧的，以及好幾車前來捕捉最新消息的記者團隊等等。這些人將原本空曠的公園塞得滿滿的，想找個可以坐下休息的落腳處都沒辦法。

至於特地提前趕到、只為卡個好位置的畢格波斯，他正在為自己深陷人海的窘境感到懊惱與後悔。無關乎早到與否，當人潮來到一定的數量後，根本就沒辦法好好站在原地，只能在吵雜無比的人流中，當根不斷漂流的浮木。

「我的媽呀，這種人潮，誰受得了啊？」

一手按著頭上的牛仔帽，滿身大汗的畢格波斯大感吃不消、正想要脫離人群之際，人流再次劇烈移動，強推著畢格波斯往反方向行進。

這樣下去不行，得快點走出去才行。想要快點脫離的想法，驅使畢格波斯不斷逆流行進，不斷向四處張望的雙眼更是急欲捕捉那根救命稻草。

「呼哇！總算、逃出來了。果然，只要往你這邊走，人潮就少得多。」

畢格波斯說的不是別人，正是穿著制服、引導人潮移動的陳興安。然而，畢竟是在值勤期間，陳興安並沒有因為朋友的到來而有所反應，只是在畢格波斯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悄悄說上一句：

「繞去南面的土丘，那邊人少、視野好，距離舞台也近。」

同時，陳興安偷偷遞給畢格波斯一張臨時通行證，似乎是工作人員因為行政疏失、不小心多做的。

不愧是陳興安，這種東西都弄得到手。畢格波斯二話不說，立刻將通行證收進口袋，隨後準備前往不遠處的公廁。

「記得，要是被問到來做什麼的話，就說是來拿器材的。」

離開前，陳興安不忘補充說明，好讓畢格波斯能趕在天黑之前抵達、卡上一個隱密的好位置。

「也差不多要開始了，還是趕快過去吧。」

在解決內急之後，畢格波斯一派輕鬆的走在人群最外圍，不久便來到位在南面、擺放許多燈光器材的土丘上。

即使是在入夜的現在，只要從這裡往東邊望去，底下的會場全貌一目了然，與主舞台之間的距離也十分靠近，要是有任何意外狀況發生的話，自己也能在第一時間趕到舞台附近。為的不是別的，要是贛話殺手現身，畢格波斯有絕對的自信，可以追著對方的屁股、跑上一個晚上。

「不過，竟然沒有半個人在這裡，該說我很走運，還是有其他原因呢？」

還是說，那些人在架好燈光之後，集體偷懶去了？在抱持疑問之餘，在民眾的歡呼聲簇擁下走上台、一身OL裝扮的宸琪麥總算拿起麥克風，開始這場造勢大會的壓軸演說。

「首先，我要感謝在場的……」

雖然這種開場白是必要的，不過還真的是聽到爛了。感謝人民、感謝黨的支持？要是真的心懷感謝，就老實把事情做好吧。雖然畢格波斯很想把耳朵塞起來，無奈現場的音響系統實在高級，想拒絕不聽根本不可能。

「但願贛話殺手出現的時候，先被宸琪麥的贛話氣到手抖之類的。」

一邊想著不著邊際、希望事情能對自己有利的發展方向，畢格波斯拿出背包裡的瓶裝水、準備補充水分。

然而，某件事情的發生，總是伴隨著某些特定的徵兆，儘管人們在通常情況下、完全不會有感覺。避過現場千萬人的注意，一場災難默默降臨。

「……因此，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讓糕熊變得更好，只要大家能站在同一陣線上……」

「嘶──！」

一陣白煙從舞台底下竄出，除了觸感冰涼外，並沒有其他異樣。至於真正怪異的部分，就是白煙的出現時間實在過於詭異，就算是後台的操作失誤也不該如此。

「X的！是誰潑我水？給我出來！」幾個性格火爆的青年大動肝火，說什麼也要找到潑溼自己的犯人。

「阿雅呢？她剛才還在這的啊？」面露慌張的中年婦女正在四處張望，就是找不著自己的女兒。

「冷靜，大家冷靜啊！」幾個面貌和善、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試圖與警察一起維護秩序，卻沒有半點作用。

轉眼間，混亂與煙霧一起擴散到整個會場，比煮過頭的廣東粥還要亂。如果想要對宸琪麥出手的話，現在可是最佳的時間點……

「這贛話殺手還挺厲害的，知道要先製造點混亂，之後再輕鬆出手。」

畢格波斯之所以不採取行動、只顧著說風涼話，其中的原因很簡單：

『就算現在衝進去，也只會陷入人群當中、動彈不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畢格波斯始終想不到辦法突破眼下的狀況。再這樣下去，別說是追蹤贛話殺手，就連贛話殺手的影子都沒能見著。

每件事情的發生，往往都有相對應的徵兆存在，尤其當一個人全心全意的投注在那件事情上時，種種讓人意想不到的狀況就會接連出現。比方說，那陣突然在後台方向響起、遠比會場的吵鬧還要響亮的哨音。

「這個節奏，是警察找到人了嗎？」

聽出哨音含意的瞬間，畢格波斯隨即邁開腳步，全力朝向土丘下的後台衝刺，希望能趕在贛話殺手跑溜之大吉之前、確實掌握住他的動向。

心中的如意算盤打得正好的當下，一股衝擊從胸膛傳來，逼得畢格波斯不得不倒退兩步。反射性的想到自己可能撞到人、正要確認對方是否無恙時，畢格波斯驚訝的發現，這裡不但沒有人，更別說是能被自己撞到的東西。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撞鬼了？」

嗯？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地上？由於後台一帶的光線昏暗，畢格波斯只能透過反光、隱約看見該物品的位置。為了確認那東西是什麼，畢格波斯將它撿了起來。

金屬獨有的冰涼觸感，以及扁平、流線的尖銳曲線，再加上方便握取的溝槽設計等等。就算光線不足，畢格波斯也從這些特徵中，確認這是把短刀，至於是什麼樣的短刀，若不用眼睛確認其外型，根本無從確認。

「至少可以確定，這是沒有塗毒藥的匕首。不過，這東西出現在這，就代表……」

還沒來得及下結論，前方不遠處再次傳來哨音，伴隨數道手電筒的燈光。

「在那裡！帶刀的可疑人物！」

該說畢格波斯是敬業的偵探，還是搞不清楚狀況的鄉民？要是讓宛蓉來回答的話，她肯定會選擇後者！也因為如此，她才會在得知畢格波斯的行蹤後，火速趕到畢格波斯身邊。

「大笨蛋，他們是在說你啦！」

不等畢格波斯回答，宛蓉立刻緊抓住他的手臂、逼著畢格波斯跟自己一起跑起來，逃離警察的追捕。

「嘿，我不過是在調查線索啊。」

「你以為他們會聽嗎？白癡！」

眼看警察緊追在後、畢格波斯開始感到氣喘吁吁，宛蓉也逐漸感到煩躁。向四周環望一番後，宛蓉一咬牙、帶著畢格波斯衝進水霧瀰漫的會場內部。

「宛蓉，我說啊，這樣沒問題嗎？」

就混淆警察的視聽來說，畢格波斯贊同宛蓉的決定，但後續又該如何穿過視線不清、充滿各種障礙的會場？這才是畢格波斯真正擔心的地方。

「少囉嗦，跟著老娘走就對了！」

至少不要用這麼粗俗的字眼，不好聽啊！硬是忍住即將脫口而出的提醒，畢格波斯手腕一翻、將宛蓉白嫩的手掌緊握在自己的掌心中，以免因為意外狀況而脫手。

接下來的時間裡，就如同宛蓉所說的，只要跟著她走，不管是突然從旁邊衝出來、手持摺疊刀的小混混，還是從前方猛然竄出、驚慌失措的小女孩，宛蓉都能帶著畢格波斯輕鬆避開。

「還差一點……啊？這什麼鬼啊！」

當水霧逐漸轉淡、能夠看清前方的瞬間，一堆紅色塑膠椅，有的倒地、有的倒立在地上。總之，塑膠椅就像是路障一般、阻擋在兩人面前。

換做是一般人見到這般情景，肯定都會選擇停下或繞道。但在後方愈發響亮的哨聲催促下，宛蓉心中燃起一股無名火，說什麼也要立刻通過這裡。

「喝啊！」

呼應內心的怒火，宛蓉一抬腿就是一記下段掃腿，掃得紅色塑膠椅紛紛飛向一旁的空地上。

「嗚喔──！宛蓉，輕一點，別弄壞椅子啊！」

「現在哪是說這個的時候？嘿呀──！」

宛蓉再次踢開前方的塑膠椅堆，不料畢格波斯經不起宛蓉這麼一帶，不受控的向前撲倒，眼看就要跌個狗吃屎！

「腳借我用一下！」

還來不及反應，畢格波斯被宛蓉順勢一帶、向前劃出半圓，連帶掃飛更多塑膠椅。當然，這一甩之後，宛蓉不忘放開畢格波斯，免得自己反過來被畢格波斯牽引，換成自己跌個狗吃屎。

「做得好，宛蓉！」

順著宛蓉一甩的力道、避開狗吃屎命運的畢格波斯回頭一看，發現塑膠椅全被掃到一旁，一條通往會場入口的通路出現在眼前。

「這邊啦！」宛蓉再三催促。

「喔！」

確認短刀確實被收進背包後，畢格波斯緊跟在宛蓉身後，順著出入口的混亂人流離開會場，來到不遠處的捷運站入口。

這樣一來，警察應該就追不到了。只要他們沒有看清楚畢格波斯頭上戴著的、顯眼到不行的牛仔帽的話。

「呼、呼──。宛蓉，謝啦。又欠妳一次了。」

走下近百階的階梯、穿過人來人往的驗票閘門，最後走進剛好進站、往北邊行進的捷運車廂，畢格波斯發自內心表示感謝。

「哼，少跟我說這些，東西拿來再跟我說。嗚咕……」

說著說著，宛蓉輕撫額頭，似乎是老毛病又犯了。對此，畢格波斯很是擔心，一邊指著一旁的空位，一邊提出建議：

「跑了這麼久、又費這麼多心神，稍微坐一下吧。到家之後，我再請妳吃甜點如何？」

或許是真的累了，又或者是不想辜負畢格波斯的好意，宛蓉難得沒有發出半點牢騷，只是不屑的看了畢格波斯一眼，接著乖乖坐上畢格波斯為她相中的好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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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調查展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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